意。
“死人还这么多话。”
坎水无奈一摇头,屈指对着烛火一弹,屋子里又暗淡下去,只剩小妮子浅而均匀的呼吸。谁说小孩子不厉害,入睡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及。
、第三十八章泡个冷水澡,可以不可以
千鸟欢鸣,落水喧腾,整座巍峨的昆仑山,都沐浴在柔和而宁静的晨曦当中。
新完成一幅人物画,坎水轻吁一气,收笔回屋,瞧了一眼犹在甜梦中的小妮子,便取了架上碗碟,去清膳阁替小妮子拿早膳。
鸟鸣得更欢了,一两只不怕人的鸟儿,轻巧跃上了窗棂。
伴着清脆的鸟鸣声幽幽转醒,小妮两眼惺忪,延展四肢,伸个大大的懒腰。
懒腰刚一伸完,上一刻还满脸睡意的小妮子,下一刻便如打了鸡血一般,活力重现。
“好生动的早晨啊小鸟乖乖,等老五回来,就给你们馒头粒儿吃”
同窗棂上叽叽喳喳的小家伙打完招呼,小妮子掀被下床,利落套好小鞋小袜,便要照例去到院子里面,霍霍哈嘿打几套拳法。
这几套拳法,乃是小妮子刚学会走路时,老三震雷手把手的教授。拳法精妙,攻守兼备,诡异而刚猛,若在山下,便是千金不易的独门绝学,但在小妮子手中,就只做了强身健体的用途。
小妮子口中呼喝有声,一拳快过一拳,一拳猛过一拳,尤其是这几个的石头挪举下来,不单臂力大增,出拳的力道亦是不可同日而已,早非昔日那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拳头可比。
五六拳接连而出,又暗自结合了心法内劲,挥出的拳风激得一人高的梅树哗哗摇响,小妮子心中也觉拳势大胜从前,不由心中激荡,热血沸起,口中“哈”地一声大喝,一拳击在了当前一株铁干虬枝的老梅上。
那株老梅树,据说,是坎水院的上一任主人亲手种下,当时的坎水院还不叫坎水院,只是孤零零的一间小院落,当时初云的爹还不是掌门,八卦院根本就不见踪迹,老大乾天、老五坎水等人还不知在山下哪处打转,或许连他们投胎的肚子都还没选定。
还好,妮子还小,纵使数月来拳力大增,也增不到哪里去,还不至于一拳下来,就把这么一株年深日久饱经风霜的老梅树,给拦腰轰断。
老梅树苍老可怖的树干,只是微微裂开了一条细缝。
小妮子却是瞪大眼睛望着树干,“哇”地一声,准备放声大哭,却又立刻想到,一哭之下,准招来乾天坤地等人的心疼与责骂,便生生忍住了嚎哭之声,只是扁着嘴,无声掉泪珠子。
她已经承诺过乾天等人,要乖,要不惹祸,所以今日惹出此等小灾小难,小妮子心里想的,便是能遮便遮,能瞒便瞒,不让乾天等人担忧。
小妮子说话,向来是算数的。说过不惹祸,又只是自己吃亏,只要不被人发现逮住,便自认不算是惹祸。
“好厉害的老梅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冤冤相报何时了,此恨绵绵无绝期,等我厉害了,再来把你一拳揍成老秃子哼哼,你给我等着。”
老大乾天说过,输不可耻,只要气不馁,便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小妮子转到梅树后面,抬脚给了树干一脚,低喝了声:“不听话,踢你小屁股。”
那挨了小妮子一脚的老梅树,枝叶一阵晃荡,沙沙作响,像是抗议,又像是张牙舞爪的恫吓,似乎在说:小小妮子,好没礼数,牙未长齐,也敢如此放肆。
踢完老梅树,小妮子心中的怨气也少了许多,不由挺直小身板,骄傲的转身离去,也看不见背后那株老梅树枝干的变形扭曲。
“哦,真是一个不太美好的早晨。”
受伤的右边小手,破了一大块皮,火辣辣的疼,红艳艳的鲜血流出来,衬得没受伤的腕部肌肤,愈发娇嫩莹白。小妮子咬着唇,朝受伤的手背指节不住吹着凉气,哼哼唧唧地往屋子回去,准备在坎水回来前,先将受伤的地方遮掩起来,不让坎水瞧出究竟。
房门门口,摆着一个洗漱煮茶用的大水缸,小妮子拿泪眼瞟了瞟,想着敷药前,似乎应该先把受伤的地方清洗一下,就在水缸前停下了脚步。
水缸里满满一缸水,上面浮着一柄舀水的木勺,又清又凉,清晰倒影着小妮子一张哭兮兮的小脸。
乾天几人说,他们和爹爹娘亲都不喜欢看她哭,喜欢看她笑,小孩子笑着才好看,所以小妮子就扬了扬唇,想对水里面的自己笑一笑。
但一粒圆滚滚的泪珠,却在这时,顺着满是泪痕的面颊滴落,眼看就要落入水中。
小妮子心中一急,不想自己的泪水,污了坎水辛苦取来的清水,便赶紧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去接住那颗滴落的泪珠。
但左手没有右手灵活,人在掉眼泪的时候,反应也慢许多,等小妮子的左手接住那颗泪珠时,左手手背
已经碰到了缸里的水。
好冰
凉意从手背传到心尖儿,小妮子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早晨的水,本就是凉的,更何况,又是到了冬天,冷得可以结冰的冬天。
“反正这水都不能喝了,回头再让老五提几罐水就是。”
小妮子突然就呵呵大笑起来,将整只左手都放进了水里,又呼着气,绷着心肝儿,将受伤的右手,慢慢慢慢地伸进了水里。
缸里的水,冰得小妮子直跳脚,但那感觉却是又折磨人,又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痛快。小妮子欢叫着,将两只胳膊也伸进了水里。
“呼,好舒服啊”
小妮子完全忘了手上的伤,一心沉在这奇妙的感觉当中,感觉就像是冬天里,吃着冰镇的西瓜。谁说冰镇西瓜夏天才好吃,冬天吃着,风味更佳。
“洗个冰水澡,会不会更舒服哦,对了,鼻涕,我要的鼻涕嘿嘿,山人自有妙计,看老五你如何阻我”
小妮子牙齿打着颤,眼里放着贼光,去意已决也不再多想,乖与不乖,闯祸与不闯祸什么的,早就抛在了九霄云外蹬掉脚上鞋袜,双手撑着缸沿,利落一抬脚,“噗通”一声,就翻身落到了水缸里去。
那冰水瞬间包围全身,寒凉刺骨如坠冰窟的滋味
“啊切”
、第三十九章老五施惩
小妮子握着拳头,缩着身子,闭着眼睛,乌着嘴唇,脖子以下全都浸在冷水缸里,抖得跟个扒光毛的小鸡崽儿似的,不仅下巴牙齿在冻得发颤,全身上下的每根骨头都在冻得发颤。
坎水取早膳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光景,本就愁绪郁结的眉宇间,几乎能拧出水来,差点没气晕过去。
好在坎水没气晕过去,否则不等片刻,小妮子就会冻晕过去,一条小命儿就交代在这冷水缸里。
馒头稀粥尽数落在了地上,发颤的大手,将水缸里簌簌发抖的小妮子拎了出来。
小妮子冻得面色发青,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凭着本能,朝坎水温暖的胸膛里钻。冰凉的水,如同瓢泼大雨般,从她身上一股一股往下掉,看得坎水的眼睛都红了。
坎水红着眼,飘身到阳光底下,朝小妮子的小屁股狠狠拍了两巴掌。两掌下去,坎水的眼更红了,褪掉小妮子身上的湿衣服,又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裹在了小妮子犹在发颤的小身子上。
“老老五好好”
小妮子冻得舌头打了结,口齿也不再伶俐,但还是张开了眼睛,还对着坎水勉强送上了一个笑容,讨好又自知理亏的笑容。她现在冻得浑身肌肉发僵,大半个身子都麻木了,坎水那两巴掌虽重,但却并不是很痛。
“好什么好”坎水的声音也在发颤,左手抱着小妮子,右手扣住小妮子的手腕,将真气源源不断送进小妮子冰凉的体内,“好气死我,是不是”
小妮子看着坎水发红眼睛,自己的眼圈也跟着红了,知道自己无意间又闯了大祸,也不知该如何道歉,就挣扎着直起发僵的身子,艰难抬起一只胳膊,缓缓搂住坎水的脖子,要用发颤的嘴唇,亲在坎水怒气隐忍的面颊上。
“亲亲初云亲亲就没事了。”小妮子发青的脸蛋上,始终带着笑,小脑袋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想,亲一亲老五,老五就不再生气了。
亲一亲,就好了。
坎水别过了脸,拒绝小妮子求和的意图。
显然,小妮子这次做得太出格,他不打算让小妮子,就此蒙混过关。
十试九灵的讨好招数失效,小妮子沮丧扁了嘴,但却是锲而不舍的试图亲到对方。
小孩子心思单纯,此刻小妮子那单纯的心思便是,能亲到坎水,就能得到坎水的原谅。
你亲,我躲,一追一逐之间,小妮子发青的面颊上逐渐有了血色,僵直的四肢也逐渐灵活起来,坎水见小妮子机灵如初,身体也并无异样,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却是一言不发的拎小妮子进屋,一言不发的给小妮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一言不发的给小妮子套上鞋袜,然后就一言不发的,来到画架前,继续画他那些尚未完成的画。
“老五,你不跟初云说话了吗”
恢复了生气的小妮子,抱着坎水的大腿,软声撒着娇。
坎水只拿他那双更显忧郁的双眼,忧郁的瞥她一眼,又继续专心作他的画,就好似腿上这个叫烟初云的小妮子,他根本没见过,也没瞧过,更没疼过抱过。
可是,刚刚双手抱着她急得眼睛都红了的人,是谁
“老五,不要不理初云嘛,初云知道错了。”
小妮子求了又求,见坎水仍旧不理她只顾作画,就借着坎水的大腿往上爬,爬到坎水的腰上,伸手去拉坎水作画的手。
坎水还是不理她,将右手的画笔换到左手,继续作他的画。坎水左手右手都可作画,而且作得同样的快,同样的快。
小妮子身子一跃,整个人都挂在了画板上,挡住画布,坚持不让坎水作画。小孩子思维又来了,坎水不作画,就会理她了。
坎水忧郁瞥她一眼,依旧一言不发,放下画笔,去到案几后盘膝练气。
小妮子也紧跟了过去,有是笑,又是嘟嘴伸舌头扮丑脸,娇笑道:“老五,你看我这样好不好笑”
但坎水还是阖眼不理,最后被小妮子惹得烦了,就打开双眼来,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忧郁状的盯着她。
“老老五”
实现也不过与坎水相交片刻,小妮子心里就发起了颤,她从来都未想过,只是看着老五一双忧郁的眼睛,就会让人如此难过,难过得人心里发闷,心里发苦,想哭也哭不出来,想逃也逃开不脱。
悲哀愁苦无处不在,就好像天下所有的悲哀愁苦,都尽数包含在了坎水那双幽潭一般的眼睛里面。
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有魔法,有时,它会让你陷入食不果腹的悲哀,这时你就好像是个十来天没吃过饱饭的乞儿;转瞬间,又会让你体会到孤独的痛苦,就好像你是在一个荒岛,身边除了你,就再也没有别人;很快的,你似乎又从荒岛上,找到了唯一的食物,鱼,除了鱼,还是鱼,一条一条的鱼,一网一网的鱼,一碗一碗做好了的鱼
鱼
鱼
“老五,你这是在惩罚初云么”
痛苦的记忆涌上心头,小妮子闭上眼晴,不敢再看坎水的眼睛,胃里扑扑冒着酸水,提什么,也别在她面前提鱼。
坎水还是忧郁状的望着小妮子,即便小妮子已经闭上了眼睛,坎水还是满脸忧郁状的看着她。
小妮子已经败下阵来,试图夺门而逃,但坎水还是不肯放过她,飘身挡在了门口,依旧忧郁迷离的低头望着她。
“老五,老五,初云知错了不要让初云再看见鱼”小妮子连连挥手告饶,欲要作呕,但没吃早饭,除了苦水,什么都吐不出来。
坎水并不像乾天和坤地,并没有那么好的口才与比方,给小妮子细细讲道理。他只是用这种惩罚的方式告诉小妮子,她做错了,她所受的惩罚有多重,就表明她犯的错,有多严重。
“初云,错了,错了”小妮子脸色难看得厉害,抱住坎水的腿,不敢瞧坎水的眼睛一眼,就差跟坎水下跪认错。
好在,救命的天神,及时赶到。
柏玄,就是那个救她脱出苦海的天神
“初云。”
屋外响起了柏玄的轻唤,那么美妙动听的呼唤声,比世上最动听的鸟儿,唱的最动听的歌,还要动听,还要美妙,就好似来自仙境的声音。
柏玄是应昨日之约,来比赛举石头的,坎水院里,还安静的躺着是颗大小不一、一字排开的石头。
“小胖子,我在这里”
小妮子的声音,急切得如火烧屁股,话音还未落,人就火急火燎的窜到了柏玄跟前。坎水满眼忧郁的移步出房门,跟在了小妮子后面。
小妮子惧得头也不敢回,拉了柏玄的手,就往外跑,生怕有煮熟的飞鱼在后面追:“走走,我们快走”柏玄也不多问,一面随着小妮子跑,一面古怪盯着小妮子看。
小妮子这慌里慌张的神情,就跟大白天见了幽灵一般,究竟是则么回事
“莫非那坎水欺负她了”
柏玄沉眉,跑动中回头望了坎水一眼,见那坎水满脸郁色的倚在门口,反倒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这可就有些怪了。
、第四十章伙伴初聚
一跑出坎水院,小妮子就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即刻换上一副灿烂笑脸,拉着柏玄蹦蹦跳跳的往觉清那处去。
病怏怏的小姑娘唐久久,已经拜在了寂月长老座下,因她在师姐妹中排第九,名字里也刚好有两个“久”字,“九”与“久”同音,道名也就称作了“明久”。之所以赐她这样一个道名,想是她的师父师姐们,亦是希望她活得长长久久。
小王爷、小叫花还有那个小狼娃,已收在了觉清门下,只等再过些时日,觉清闯过幻灵塔九层升做长老,这三个人小娃才正式入门赐名。
小妮子去到觉清院时,三个小娃已经换上了紫色道袍。
小王爷龙霆,双手搁在后背,仰面望天,略显大文豪般的惆怅与寂寥,一张写满傲慢和轻蔑的脸蛋上,不见丝毫喜色,活像谁偷了他家八十万担粮食。即便是察觉到小妮子与柏玄的双双到来,也不肯“纡尊降贵”侧过半边脸来,礼貌性的打一声招呼。
龙霆只是冷哼一声,继续举头望天。
小妮子也只当没看见这鼻孔出气的人,拉着柏玄继续往院子里走。
“哈哈,仙女小师姐”
小叫花倒是猴子一般窜了出来,手里的破竹竿换成了一把大笤帚,笤帚上还沾着几片落叶,显然正忙着干活,瘦巴巴的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身子一蹦,就凑到小妮子跟前。
虽说人靠衣妆马靠鞍,但也还有那么一说,便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眼前的小叫花就是如此,穿上了紫衫道袍,还是脱不了一身小地痞气息,跟只裹了衣服的猴子差不了不少。
柏玄沉眉横剑,用剑鞘将邋遢的小叫花挡在一臂之外。
“哈哈,叫花小师弟”
小妮子推开柏玄的剑,两步上前,热络去拍小叫花的肩膀。她就觉得跟小叫化投缘,怎么这么投缘呢简直比柏玄还投缘
那书中所讲的臭气相投、物以类聚、一见如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怕就是这般道理。
“仙女师姐好好气概”小叫花矮下半截身子,尖牙咧嘴闷哼两声,只觉左肩膀痛得厉害,像是被大铁球忽然重重砸了两三下。
虽是疼痛难当,但小叫花却是依山下江湖规矩,拱手施礼,以示敬佩之意。
柏玄见状,心中闷气稍解,收起了长剑,两道微拧的浓眉这才略微松开了一些。
“哎呀,对不起了小叫花,我也不知道我手下有几分力气。”
小妮子讪讪一笑,习惯性伸出手去,欲拍小叫花的肩,表示心中歉意。
哪知小叫花吃一堑长一智,见小妮子白嫩嫩的手掌又来,赶紧缩了肩膀,猴子般机灵地闪到一边,眯着眼赔笑道:“初云师姐本事大,等小油条也学了点本事,再来送肩膀给师姐拍。”
“原来你叫小油条呀,好可爱的名字哦。”小妮子眼睛里放着光,舔了舔粉嫩的唇瓣,盯着面前的小叫花,两眼放空,喃喃自语道,“可惜山上没得吃,只有臭老八的话本里,才会看到的东西。也不知道,那油条配豆浆,是什么滋味有没有小胖子给的糕点好吃呢嗯,应该比不上糕点好吃吧啊或许比糕点更好吃也说不定”
小叫花听得迷糊,不知面前的小妮子忽惊忽喜的,在念叨些什么话。柏玄耳力自非小叫花可比,早就将小妮子的碎碎念,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朵里。
“咳,小师姐你怎么啦”小叫花与小妮子相处时日尚浅,尚不知小妮子的毛病,只当小妮子是突然间入了什么魔怔,赶紧伸出手去,打算将魔怔了的小妮子摇醒。
柏玄怎能让小叫花得逞,臂膀一展,便将犹未回神的小妮子捞回了自己怀里。
“你做什么看不出小师姐不大对劲吗”小叫花情急叫了一声,伸手去抢人,也忘了昨夜里,师父觉清对他们三人的告诫,告诫他们要对柏玄这个小师兄分外尊重一些。
柏玄只手揽着小妮子也不动,只是沉眉看小叫花一眼。
就只这么一眼,小叫花身子一凛,心子一颤,便再也不敢造次往前。
手足无措的呆立原地,小叫花也不知哪来的古怪念头,怎么觉得长在山上的柏玄,竟比龙霆那货真价实的小王爷,还要更像小王爷,简直比那世间的老王爷,还更有威严,更叫人臣服敬畏。
“小师姐师姐怎么办”小叫花搓着双手,嗫嚅开口,这是他见着帮中长老,才有的神情。
小妮子犹自沉浸在美食世界当中,对适才发生的事,好似视而未见。
柏玄没再看小叫花,转头看向小妮子,只在她耳边淡淡说了两个字:“油条。”
“油条”失神的小妮子即刻回过神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四下猛转搜寻,猛然大喝一声,道:“油条在哪里”
话音一落,屋子里传出一声响,是脑袋磕到木板砖头之类的东西,发出的动静。
立在院子里的四人,立刻循声望去,见罩了紫袍的狼娃,从案几上跌落下来,三只“爪”撑地,一只前爪抬起,每个爪子里都抓着一方湿抹布,抬起的那只爪子,捂了住发红的额角,正眼放凶光,射向了害他跌下案几的小妮子。
、第四十一章意外之惊
那狼孩昨夜被强行剪了又尖又利的趾甲,如猫失了嘴上的胡须一般,做什么都显得笨手笨脚,似乎连路都有些不会走了。
原本他正郁郁伏在案几上,郁郁的用四只爪子按了抹布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