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比自己高上一阶的妖兽,穿山小兽自是得意非常,话匣子一打开,就受不住了。
穿山小兽还在那孜孜不倦的教诲,就见那金翅大鸟眼睛已经开阖了好几次,似乎昏昏欲睡。
“这是怎么一回事”初云不动声色看了柏玄一眼,心疑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柏玄刻意摸了一下鼻子。
初云了然,心中开始暗数,数到第十二声的时候,那金翅大鸟身子开始了轻微的晃悠,就如喝醉了酒一般,面上还带着傻傻憨憨的笑意。待数到十六声的时候,那金翅大鸟终于支持不住,身子一歪,歪倒在繁密的枝叶之上。
不明所以的穿山小兽,懊恼“咦”了一声,还道是自己刚才的讲解太过乏味,才让那只大鸟昏昏欲睡。
它哪里知道,金翅大鸟先前吃了柏玄给的淡红色桃花糕,再吃一粒柏玄刻意给的丹药,两种原本无碍的东西,混在一起吃,不过片刻,就会在体内生成一种效力极强的致幻剂。原本,柏玄也不知晓此两物同吃的效果,只不过有一次,穿山兽先在初云那喝了桃花酿,然后又在他这里服用一粒这种丹药,之后就颠颠傻傻的整整三天。
事后,他又独自用桃花和这种丹药,在鸡鸭猪鱼上都试验过,才确定下桃花与这种丹药同服的效力。
万幸,几年前的好奇之举,今日竟能救下他与初云的性命。
金翅大鸟翻身倒在枝叶之上,于无边乐陶陶的美妙感觉当中,又隐隐约约意识到不妙,努力挣扎几下,却连翅膀也挥动不了,更别说凝聚气力喷火,去袭击两个奸诈的人类修士。
柏玄提剑,轻踩着枝叶,缓步向金翅大鸟走了过去。
“不要杀它。”初云拽住柏玄提剑的又手,望着兀自沉浸在幻境美梦中的金翅大鸟,眼里闪过怜惜。
“为什么不杀”柏玄用神识密道,“现在不杀,等它稍微清醒过来,就会对我们不利。”更何况,这扁毛畜牲,还喷火烧了初云的头发只要伤了初云,无论是人,还是畜牲,他都不能容忍。
“它说过,它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们性命。”虽然这扁毛畜牲傲慢又直白,但初云与它周旋下来,心中还是忍不住对它生出几分喜爱。“它要夺初云剑,只需将我们直接喷火烧死,简单又省事。但它没有,它只是烧林子,将我们逼出来,之后还耐着性子,听我们一阵瞎掰。”
“笨鸟有笨福,竟让你生了恻隐之心。”柏玄叹息一声,道,“如果它回来找我们寻仇,我们该怎么办”他不像小妮子心善,他喜欢将一切危机,扼杀在摇篮。就如当年那红氅女娃,因为举鞭欲伤初云,就被他毫不迟疑的赶下了山。
“寻仇不寻仇,暂且不管。”初云扯着柏玄手臂,去意明显,“这金翅大鸟是个良善之辈,杀它,我终究不忍。总不能谁得罪我们,就杀了谁吧。它修成开了灵智的六阶妖兽多不容易,小胖子,我们就发点善心,今天就放过它一次。现在,我们就快些走吧。”
不得动弹的金翅大鸟,两只迷蒙的圆眼之中,间或流露出丝丝感激之意。它脑海里迷迷糊糊的一团美妙幻像,但初云的话语,它还是隐约能够听见一些。
不过那紫色衣服的尖长脸小子,实在可恶它怎么还会以为,这不大说话的小子,是个老实的哪知道笑的那个,才是好的,不笑的那个,才是坏的,先辈祖宗的教导有误,害它识人不清,不分善恶。
这一判断失误,就将自己性命交到了人类修士的手心
人类修士既然这般狡猾奸诈,为何祖宗先辈还要定下规矩,让它们金翅大鹏一族,不得随意伤人类修士性命。
柏玄见金翅大鸟眼中间或露出的感激与愤恨之意,又见初云恳切求情,终是收回了剑。
“望你不要恩将仇报。”柏玄终是被初云那声亲昵久违的“小胖子”软了心肠,沉眉,对金翅大鸟留下言语,让穿山小兽回到地里去,自己则与初云紧擦着树梢,御剑离去。
原本御剑行在树梢,是件极其危险之事,因为那样一来,地下妖兽都能望见,他们二人就成了众多妖兽的活靶子。但现在,有六阶妖兽在林中坐镇,其他低阶妖兽妖兽不敢跟来,林中原有的低阶妖兽,也因六阶妖兽到来,早已远远的避开。
有六阶金翅鸟的庇护,他们终是安全离开了这片密不透风的林子。
离昆仑山腰又近了一些,两人笑着对望一眼,按下剑来,重新落在地上,继续在林中步行穿梭。
如果接下来的归程顺利,再走三四个时辰,就能走出这片林子。
两人归家心切,也不顾天黑,小心翼翼的继续赶路。
希望前路,不要像这夜色般黑暗。
、第七十三章陷入阵中
照二人估计,再走上三四个时辰,就可以出林子。
就快顺利归家,初云瞧着路边的狗尾巴草,都是香的。
两人脚下不停,披星戴月走得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忽见林中三个紫色尸身。急忙走进一看,竟是与明枝月壹等人先行离去的同伴。
三具尸身,两男一女,尸身面目皆是难辨。
因为三具尸体全部干瘪如骷髅,周身血液已被不知名的东西,尽数吸干。
二人骇然,戒备四望。
照理说,这里已经是林子的边缘地带,妖兽不大会在此出没,明枝一行人也不该遭到妖兽攻击才是。更何况,四周也不见打斗的痕迹。
但三具尸身摆在他们眼前,也不由他们不信。
若真是妖兽害人,那想必那妖兽定是偷袭能手,突然袭击,攻明枝等人于不备。
初云又痛又怒地握了拳,不知明枝等人现在何处,是生还是死。
“不宜久留。”柏玄低声道,“我们走。”
初云含泪拜别三具尸身,手中提剑,与柏玄并肩,愈是小心往前。
但才走不过数百步,又见一具干瘪男尸狰狞躺地。
二人心中不安加剧,唤了穿山小兽前行探路,他们紧随其后。现下,他二人最怕的便是,那害人妖兽,并未离去,正隐在暗处,伺机扑出。
他们还怕,再发现其他同伴的尸身,害怕明枝等人尽数遭了不测。
“有些不对。”柏玄顿下脚步,忽然用神识告知初云。
“怎么不对”初云抹了眼中泪水,心弦绷紧,光头发麻。同门师兄弟死得太过恐怖凄惨,谁也不愿步其后尘。但同时,她又盼那该死的妖兽,快些滚出来,这样她才好为惨死的同门师兄弟报仇。
“林子这么大,也没有什么路,我们也是选定大概方向,往回走。”柏玄沉眉,“为什么如此凑巧,我们二人就刚好碰上了明枝一行人。”
“你是说你是说,这林子有古怪。”初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又红着泪眼,蹙眉道,“可世上巧事,本就很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柏玄道,“但偏偏,有那么个厉害的妖兽,在这里等着。”
“依你的意思,是那妖兽在弄玄虚。”初云恨恨道,“是那妖兽赚我们到此。”
“都还只是猜测。”柏玄警惕环顾四周,又道,“也有可能,古怪的只是这林子,而那妖兽,只是借了地势,刻意潜伏于此。”
“柏玄,你怎会生出这种猜测”初云不解看向他。只不过归途当中,恰巧遇到同伴尸身,柏玄怎会忽然生出这么多古怪心思。但柏玄多疑,心思缜密,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也不奇怪他会忽生古怪念头。
“山上藏书阁里的历练录里,有此等记载。”柏玄两道好看浓眉紧蹙,“说是有种天然迷幻阵,无论人与兽陷入其中,都在其中绕行徘徊,难以走脱。”
“我们与先行的明枝等人一样,都陷入了迷幻阵”初云敛眸,沉溺片刻,道,“但这种天然迷幻阵,说是天然,实则不然,极有可能是上古哪位大能,有心无心间摆弄出来,又没有刻意毁去的不对,不对”忽然想到什么,初云惊呼一声。
“怎么了”柏玄急问。
初云望望昆仑山所在的方向,悲声道:“如此厉害的妖兽,不会出现在林子边缘。如果出现了,就说明这里不是林子边缘。如果这里不是林子边缘,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闻得初云之言,柏玄心中一颤。
老天,他们一心一意往回赶,以为就快要走出林子,回到昆仑山。
但如果,不幸应了柏玄所想,他们陷入迷幻阵中如此,他们之前选定方向,不作歇息的往回走,岂不是事与愿违,正糊里糊涂,一步一步在林中深陷
“不能再陷下去,我们得尽快走出这迷幻阵。”情况情急,柏玄当机立断。
“依原路回去。”初云提议。能不能依着原路走出去,还是一个问题。“但,明枝他们怎么办”还有月壹月贰月叁明久,她一起长大的朋友。
“先救下自己再说。自身不保,何谈救别人。”况且,即便他们有本事救人,也来不及救明枝等人。依眼下情况,明枝等人,很有可能遭到不测。
“只能如此。”初云双眸暗淡,握拳道,“我们尽快走出这迷幻阵,让长老尊者前来搭救。”
但他们甚至不知道,何时陷入了这迷幻阵中。迷幻阵中,踏差半步,后面的路,就能完全改变。但再怎么改变,都是陷在这迷幻阵中。现在,只希望能半步不差地,顺着原路,走回到诛杀古长老之地,再从诛杀古长老的地方,走最开始来的路,走回昆仑山去。
柏玄唤穿山小兽掉头,二人并肩,往原路退回。
、第七十四章忧中生喜
二人确信,是按原路,一步一步,反转回去。但如此按原路走过一整日,也没能走到诛杀古长老那处去。甚至,他们重新走到了那处密不透风的树林子,但林子树梢上,却已然没有了金翅大鸟的身影,也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头上已是烈阳高照,心神紧绷一整日,初云身心皆已疲惫,走到一块视野较为宽阔之地,盘膝坐下,从储物袋里,取了清水,心神不宁地喝了几口,低声道,“我们一步不差的照原路返回,却回不到原处。莫非这林子里的树和石头,会跑,回动”
“怕是还不止如此,”柏玄戒备望了四周,然后紧挨着初云坐下,一面说话,一面警惕,道,“这林子里草木山石,似乎还成双,成对。更或许,同样一片密林,同样一颗石头,在不同地方,设了两处、三处,或者更多处。那片不透风的林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初云身子不由一颤,道:“如此说来,我们在遇到那金翅大鸟那处,就已经陷入了这幻阵之中。那么我们昨夜今晨又按”原路“走了一整日,走到另一处不透风的密林,岂不是又糊里糊涂做了傻事,越陷越深。”
“怕是如此。”柏玄眼中流出一瞬忧虑之色,随之又飞快掩去。
“还继续走吗”初云将装水的葫芦,递到柏玄唇边,让他也喝两口润喉。
“再走也无益。”柏玄沉了眉,“幻阵之中,变幻不定,由眼辨路,双眼反而误人。”
“好在我们还有穿穿”面色略显憔悴的初云,忽然欢喜言道。
“是,好在还有它。”柏玄搂过初云,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好休息上一阵。“如今之计,只有让穿山小兽离开我们,选定方向,遁地直行,看是否能成功出这林子。”
谋划未定,初云暂且不愿睡去,锃光瓦亮的脑袋枕在柏玄腿上,睁着眼,担忧道:“虽然知道,只能如此行事。但若是穿穿离开我们,我们会少一个依仗,处境也会更危险。危险也不那么怕,结果再坏,也就只能那样。但就怕幻阵之中,一切皆幻,连头顶的日头,也是假的。我们依日头选定的方向,也是错的。穿山小兽这一去,不是离昆仑山越来越近,而是离昆仑山越来越远。”
“是近,还是远,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暗中遣了穿山小兽,往选定的西向而行,柏玄耳听八方,指尖却轻揉初云太阳穴,缓声道,“你先睡一会儿,我们就留在这里,等穿山小兽的消息。”
“好,我睡了,你再睡。”初云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尽量放松自己,让自己尽快睡去。
这一等穿山兽归来的消息,一等就是七八日。
清水干粮,已经消耗大半。好在柏玄的储物手镯里,还备得有初云平日爱吃的零嘴糕点,还能勉强支撑几日。
又过了几日,夜里狂风大作,下起大雨。二人面露喜色,赶紧把储物袋储物手镯里,能盛水的容器,都拿了出来,盛满雨水,放回到储物袋储物手镯里,以备日后之需。
收集完雨水,二人**走到近旁一棵树下,歇息避雨。万幸,那吸血害命的妖兽,并未发现他二人。否则,这么多天下来,早就对他们下了手。
柏玄背过身,让初云将身上被雨淋湿的衣衫换下。初云换过衣衫过后,别过脸打量四周,柏玄也将自己稍微收拾一下。若是去接雨水时,激起法罩护身,二人也不至于被雨水淋湿。但林中危机四伏,他们必须得万分谨慎,根本不敢弄出丝毫法力波动,让林中妖兽察觉了去。
听着四下狂作的风雨,初云侧头,乖巧靠在柏玄肩上,光溜溜的脑袋上,已经长出了半寸长的黑发。
“柏玄,我们要不要继续等”怔怔望着不远处被风吹得枝叶乱晃的大树,初云幽幽出声。半个月已经过去,还不见穿山小兽回来,她真怕穿山小兽迷了路。迷了路不打紧,只要穿山小兽还能活着,她就已经很开心。
“别丧气,我们再等几日。”柏玄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再等多久”初云眨了眨眼,忽然想见她的老大乾天、老二坤地、老三震雷、老四巽风巽位属风,她多希望,她能伴着风,回到老大他们身边。“我们出来这么久,还没回去,他们是不是会很担心”
柏玄眸子一亮,多出一线希望,揉着初云刚生出短发的头顶,笑道:“我们出来这么久没回去,他们也该出动,来寻我们了。”
“对呀”初云也露出了笑颜,笑脑袋欢喜撞了撞柏玄的掌心,“这么好的念头,我们怎么现在才想起”
“那是因为,我们两个人都太习惯依靠自己的力量。”柏玄将初云抱进了他怀中,让她坐在他怀中,捏着她柔滑细软的小手,道,“什么事,都喜欢凭自己的力量,就把强大的外援,忘在了脑后。”
“是是是”纵是欢喜,初云还是没忘记压低声音,“我们要是能撑到元婴尊者亲自到来,我们还怕个甚要是早些想到这点,我也不至于郁郁寡欢这几日。不过话说回来,等待的日子,可真是难熬,无论是等穿穿归来,还是等有人来救。这么枯坐十几日,盼了天黑又盼天明,日复一日,就好比年复一年,盼得人都消瘦如狗尾巴草了。柏玄,我们回去,好好吃它一顿,把这几日少去的肉,给补回来。”
“好。”柏玄乐意为小妮子的乐观捧场。
“柏玄,我们烤一只山鸡来吃。”山鸡跟金翅大鸟长得像,以弥补没吃到那吃金翅大鸟的遗憾。
“好。”
“柏玄,我们还要去好好泡一泡药澡。”出来这些日,一直没泡药澡,她想念得紧。
“好。”
“我们还要”
“好。”
“我们”
“好。”
“柏玄,我要睡了。”心情转好,连暴雨狂风也变得动听悦耳了。
“好。”
、第七十五章险相又生
初云头上短发,又长了一寸。眼见着身畔一丈远,冒出些许野草,还开出了白色小花,却始终不见穿山小兽归来,也不见救援的人到来。
二人心知情况不妙,不能再无所事事枯盼下去,只得肃色起身,重新上路。
毕竟,做些什么,总比什么也不做,强上一些。
许久没下雨,上次盛的雨水,已经用完。储物手镯里有用来保鲜零嘴用的寒冰,柏玄将那些寒冰取出来,每隔一段时日便化上一罐清水,用作平日饮用。
干粮已经吃完,二人饿时,只得捕捉林中野兽鸟雀为食,渴时,便饮用寒冰化作的清水,累时,便一人先睡,一人警惕四周,等一人休息妥当,再交换睡去。
“柏玄,你说我们是不是过上了野人的生活”初云一面留心四下动静,一面拿着一根树枝,在火上慢慢烤着,树枝上窜着一条无毒的小蛇。再过几天,储物袋里的盐也快没了,历练前装进储物袋储物手镯里的东西,也一点点告罄。要是再不下场雨,他们连干净的换洗衣衫,也没了。
“还好,比野人要强上一些。”柏玄沉眉应声,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凭着记忆,在一张羊皮卷上,专心刻录着歇息前走过的地形路径。每一颗石头,每一处密集林子,他都刻得详细。
“是要强上一些。”初云烤着小蛇,撇撇嘴,悻悻道,“我们俩的身手,可比野人强多了,野人哪能轻而易举捕杀到这许多猎物。以前,被老大他们看管着,不许多吃肉;现而今,天天顿顿有肉吃,反而怀念起老大他们端来的清粥小菜了。”
“嗯,换个人,也同你一般。”柏玄应声,取过初云手里正在烤的小蛇,将作好的记录,交到初云手中,道,“你再看看,有什么遗漏不妥的地方。”
初云点点头,细细查看起来,嘴里却道:“野人还有一个地方,比不上我俩。”
“什么地方”小蛇背部已经焦黄,柏玄将窜蛇的树枝,翻转半周,开始烤蛇的腹部。
“手艺啊”初云指尖在羊皮卷上缓缓滑动,一面认真核实,一面笑道,“野人的手艺,肯定没法子跟你我比,你说不是”这些年来,因为她好吃,柏玄与她经常偷去后山打野味儿,猎兽烤肉的手艺本事,可是昆仑山一绝。
柏玄笑了笑,从储物手镯里,取出近两月来所绘的一叠图画,递到初云手上,道:“你心细,这些画,你连起来分析分析,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端倪。”
初云将一叠羊皮卷,按次序铺开在干燥的草地上,捡了些石子儿压在羊皮卷边角上,以防这些心血记录,被风给吹走了。
他二人已经走了两个月,柏玄所刻录的羊皮卷,也有六十来张,一一连接铺展开来,竟也三丈有余。初云高悬于树,金钩倒挂,从上往下,一观全局。
“你之前连起来看过吗”初云一面审视,一面轻声发问。她与柏玄,皆有一心二用、一心三用的本事,所以才能一面做正事,一面谈话。
柏玄缓缓转着手中小蛇,沉眉道:“一张一张,分开看过,但是并无发现。”
“有几张,在局部的小地方,很是相像。”初云凝神道。
“哪几张”柏玄将小蛇暂且置于火旁,轻而急地走过去。他们在林中走了两三月,遇到过的相似之地,也不过是那片密不透风的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