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凉风习习,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黑暗里疾驰,身后跟着一抹高大的黑影,前面那影子身上似乎扛着一个人,他脚步轻轻在草木树叶上轻点,速度惊人。
终于,在一处平地,黑影一个顿身,准确无误的降落,他得意洋洋地瞧着身后那缓缓来迟的影子。
“小子,你体力越来越不支了”
高大的身影落下,声音微微有些喘,“师父,您差点累死我”
“放下我”黑夜里,一声微弱的声响,惊得那老头一把跳起,又蹦的老高,他手一甩将身上扛着的女子如烫手山芋一般丢向文豪。
文豪一个闪身,将初晓准确无误地接在怀里,“你没事吧”
怀里的小脸煞白,嘴唇一直在上下打颤,眼睛惶恐不安,“放下我”
文豪连忙让她站在地上,谁知她脚下一软,一个不稳跌落在地,文豪手忙脚乱来不及接住她。
老头袖手旁观,“小子,让你好生习武,若是你武功有那什么睿的厉害,还怎么落到让自己女人摔倒在地的糗样”
“糟老头,你给我闭嘴”文豪忍无可忍,他怜惜地扶起初晓,见她脸色更是不好,心急如焚。
“我说的是实话,你看看你的女人被你摔的,可怜啊”老头半蹲着,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初晓。
初晓微微睁了睁眼睛,将他此刻欠扁的神色全都收入眼底,她深吸几口气,缓缓站起来,那老头只是看着她,仍旧半蹲着。
初晓灿然一笑,低下身子,对着老头的面门,失声大吼,“臭老头你有没有搞错你把自己当飞机了吧啊,就算你是飞机,那你也要考虑乘客是不是晕机啊你这样无厘头地乱飞,我差点没被你折腾死你还好意思说我家文豪,你羞不羞啊你羞不羞啊”
唾沫横飞一阵,初晓满意地一抹嘴巴,朝惊呆地文豪挑挑眉毛,叉着腰看向那老头。
老头直楞了五分钟,连文豪都回过神来,拉住初晓心惊胆颤,他依旧呆呆地看着初晓,不管她走到哪里,他的目光都紧紧跟随。
初晓也有些怕了,这老头武功高强,而且看样子也是喜怒无常之辈,若是惹毛了他,她的小命岂不是不保
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赔礼道歉,那老头突然朝她一把扑过来,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小女娃,你真是太放肆你你可知,没有人敢对爷爷这样的放肆,知不知道”
他人老了,眼睛不像年轻人那般清澈,而且他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初晓只觉得脚下发虚。
谁知,片刻后,那老头大笑起来,“许久不曾被人这样抢白了,小女娃,干的不错我是该考虑考虑你这不懂武功的女娃子的感受的。”
他捻须大笑,全不把两位年轻人又惊又怕的样子放在心上,只是拉着初晓不断询问,“你刚才说的飞机是什么东西啊那个晕机又是什么啊”
初晓错愕,瞧向文豪,文豪在拼命朝她使眼色,她不懂直瞪着他,老头脸一冷,朝文豪啐道:“死小子,敢多嘴,爷爷让你吃些苦头”
文豪急忙闪开,站在一边喃喃碎语,“亲爱的初晓,你自求多福吧”
初晓懵懂,只觉得这老头极为好玩,他似乎对她所说的飞机很是感兴趣,一直缠着她问个不停,初晓也非专业人士,哪里能将飞机说得那么详细,几经刨根问底的纠缠下,初晓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终于,在太阳出来的那一刻,他罢休了。
初晓深深叹气,整个人软瘫在地,文豪递来一个水壶,“喝点吧你以后可得学乖点啊”
初晓深有体会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一直在对我使眼色,唉”初晓悔不当初,“都怪我胡言乱语啊”
两人沉默片刻后,初晓心思一起,道:“你说,若是让他知道战斗机这回事,那还不是被他给缠死去”
说罢,文豪神色难看得就像是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出门,结果刚到大街上,就踩到一堆狗屎。
初晓抬头,见老头两眼放光地看着她,初晓吓得抱头乱窜,“饶了我,饶了我吧”
老头极为兴奋,“快给我说说,什么是战斗机”
初晓一味地在文豪身后躲,老头一味地追,“我就知道你这女娃有意思,你跟小子是一个世界来的人,肯定也知道许多新奇的事物”
初晓被逼得紧,她实在无法,只好卖友求荣,“老头,你去找文豪,他什么都知道,我不懂的,我什么都不懂”
老头啐道:“快别提这没良心的小子自从四年前,他就对以前世界的事,绝口不提了任我怎么套话都套不出来”
初晓一边闪,一边对文豪拱手示意,夸赞他识时务,懂得收敛。不像她,此刻这样惨。
树林处,齐刷刷站了一排黑衣人,当头的是一身玄衣的美男子。
“爷,要不要现在动手”说话的,声音竟那样熟悉,分明是蒙了面的桑平。
玄衣美男,抬了抬手,“罢了她难得放肆一次。看紧点,若是人丢了,你们提头来见。等她玩些日子,自然会乖乖回来”
男子转身,完美的侧脸迎向日出,任朝霞映在他脸上,他低沉地声音滑出,“看来,这日子越发不得太平了能见到这样的日子,算是幸运。”
他身形一闪,脚步轻点间,已消失在众多武林高手中,那些黑衣人连忙运功跟上。桑平留在最后,他转头再看了那边空地上放肆叫嚷的女子一眼,提脚飞去。
酒楼里,人来客往。
有一桌客人特别引人注意,他们由一年轻俊美的男子、一衣着凌乱的老太婆和一个极为邋遢的糟老头组成。
初晓和文豪两人微笑对望,眼睛时不时飘向从初晓跟他粗略地介绍了战斗机和飞机后就陷入了沉思的老头。
菜上来了,文豪体贴地为初晓夹菜,两人叙说着在现代的趣事,初晓也把自己是如何穿越的糗事抖出,当问道文豪是如何穿越时,他竟然三缄其口,初晓诧异,心底的好奇越发重了。
两人边说边吃,气氛好的不得了,两人都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两人的感情就能媲美几十年的老友。
“哎呀”一直沉默也不吃菜的糟老头,突然大喝一声,双手成爪,大肆地往嘴里塞饭塞菜,样子惨不忍睹。
初晓皱了眉,放下筷子,“见过粗鲁的,没见过这么粗鲁的”
文豪好笑地摇头,“习惯就好”
三下五除二,老头吃饱了,一拍肚子大笑,“老头饱了,你们吃”说罢,大笑着离去。
初晓看得目瞪口呆,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嘛
文豪又笑笑,“习惯就好”他绅士地做了请的姿势,“继续吃饭吧”
初晓神色为难,直瞧着他惨笑不语。文豪一看,发现桌上已是一片狼藉,再也入不得眼。
他捂住眼睛,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对初晓说:“我们走吧带你去别处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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