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21
“你,什么意思”听了那句话,永纯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唐。
“得了,别在那里装纯。勾引逡引,让牒昧难过。我还真以为你是单纯善良,没想到你”他撇撇嘴,“也幸好,我把你当成了工具,你这样的人也只配当成工具”李唐的目光炽热,面目狰狞。
“你,我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
“啧啧,别演了。真看不出来,你的演技竟如此好。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跟你说话简直是对我的侮辱。从现在起,你正式成为我家的女仆,负责我的生活起居,早中晚餐,必要时做我的搭档。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的事情,lucy负责告诉你。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滚”李唐说完,伸手使劲拉了一下永纯,使劲一抛,便不再管落在地上的永纯,在离开前,还用手帕擦擦手,随即,将手帕轻轻一甩,手帕便落尽了垃圾桶里。
永纯霎时愣住,她感受到自己的自尊也在同一时刻被甩进去了。
“喂,你是刚来的那个女仆吗”嘹亮的女声响起,永纯转过头,只见一个时尚,衣着暴露的女子站在身后,一头时尚而妩媚的大波浪,戴着尖尖的美甲,还带着美瞳,但那样大的眼睛里,显出的却是空洞。
保姆永纯点点头,使劲包住自己的眼泪,摇头,“我不是”随即转身,想要出去。“你给我站住这大楼,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保镖,给我拿下”只见十几道黑影从眼前划过,永纯立刻感到自己的手脚几乎断了,肋骨似乎也全断了,咯心的疼痛传来,永纯的泪水眼看就要留下,但她死死包住了,皇家的贵族身份,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允许她在敌人面前落泪,不行,绝不能哭啊绝对,不能啊永纯捏紧手掌,任凭指甲嵌进自己的肉里。
“哼”那女子轻蔑地一笑。而这一笑,更引得保镖们加大了力度,抓住永纯的手更加用力了,那力道,似乎已将永纯的血脉震碎,可是,不能哭永纯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看着那个女子,却不吱一声。女子对这种目光很不舒服,“好好招待她,审查出为什么她既然不是保姆,怎会出现在这里,明白了吗”“是,lucy小姐。”“中午之前,把结果交给我,如果是保姆,那还得干活哪”她转身离开,背影看起来很渺小。
“既然lucy小姐已经开了金口,那我们也不必吝啬,会好好招待你的。”几个保镖不老实地坏笑起来。“哈哈,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到底是素雅美人哪,瞧瞧那手,白得跟玉似的。”说着,一个保镖开始动手动脚,伸出手探向永纯。“你,你们要干什么”永纯不由得缩紧了身子,“你们,滚开啊”“呵呵,小美人,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救你了。”“既然lucy小姐已经开口了,周围已经没人了,德真大楼一向是我们守护的。不过,还得问问你是不是保姆啊”“说啊,你是不是省得兄弟们还得慢慢拷问。”
“我不是保姆”永纯大喊道。
“额,看来小美人不愿意招啊”一个保安微微撇撇嘴,敞开衣服。
“你,想干什么”永纯见到保安的动作,心里一惊,忙向后退,然而,手臂上一股阵痛袭来。“别想跑了,说,你是不是保姆”那保安抽出皮带,使劲一拉,“啊”皮带在手上划出一条条伤痕呢。
“你,到底是谁”
“说”
“咳咳,我,我不是保姆”永纯喃喃着。“我不是啊,我不是啊”她的双目失神,只是喃喃着,“我,不是保姆不是,不是”永纯只能这样发出声音,她拼命地挣扎,可是只能换来更多的皮鞭,耳光,咒骂的语言。
“你到底是不是保姆”
“我不是”永纯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保安的裤角。“我不是”
一记耳光猛然落在了永纯脸上。洁白的面庞上霎时映出了五个手指印。
“这丫头打死不开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你到底是谁”
“哼”永纯抬起头,看着保安,目光里满是不屑,皇族的骄傲,是不会碎掉的。
“我受够了”保安转过身。“我还不信你吐不出半个字打,给我狠狠打。对了,把她脸上那五个手指印消肿,11点之前我不想再看到那五个手指印,我还要她承认她是保姆如果没有这个结果,我当然会被开除,可在那之前,我一定让你们被开除。”说完,他转过身,离开了。
“就是你个臭丫头,害得我们白耽误时间。来,狠狠打,不准打脸”
一声落下,保安们的拳头如雨点般向永纯砸下。“轰”的一声,一拳如同清空的雷鸣一声巨响,“如巨雷炸开。她觉得自己仿佛被踢开几米,眼前漆黑,重重摔在地上,脑子和胃都痛得翻腾。
她挣扎着全力要起来,不想在这些人面前丢人显影。可是好冷啊,好难受。依稀听见有咒骂声。可是,挣扎不起来啊。又一片漆黑袭来
咦,好黑啊这里是哪里
头好痛啊
永纯向前走,隐隐看见前方有一丝光亮,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开不了。
耳畔响起人声,顾不得眼痛了,永纯睁开眼。
“听着,你就是保姆马上lucy小姐就回来了,我们没时间跟你耗了,你答应也是答应,不答应也是答应”那保安伸手甩了一手耳光,恶狠狠地看着永纯,“你明白了吗”
那掌打得永纯吐了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
浑身都是血的她,笑容阴森而诡异,仿佛从地底来的恶魔,她笑着点点头。这群人,很怕被开除吗
“起来,待会儿lucy小姐就要来了。你给我站好”保安狠狠一推,永纯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如同弱柳扶风般。但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愣住了。自己的守宫砂,守宫砂没有了永纯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我”缓缓开口,喉间涌上一口腥甜,“咳咳”一切的一切,涌向永纯,她瞪大了眼睛,目光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不可理解地看着保安。
“看什么看啊”保安又打了永纯一拳,永纯丝毫不觉的痛楚,自己失去了失去了她觉得自己想哭,可是,已经没有眼泪了。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不重要了。一步步,漠然地挪动脚步,冷漠地看着前方,双目无神,仿佛精神错愕了。
“这人到底怎么了”保安们小声议论。
“好了吗”甜美的声音响起,正是lucy小姐。
“小姐,已经好了。”保安们使劲推了永纯一把,险些让永纯栽倒。
不,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不可以了。永纯猛然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仇恨,“我不会叫你小姐,我有我的名字,我叫永纯,我绝不是保姆。”永纯猛然挑起眼角,目光里满是挑衅,及,不屑。
“保安们,看来你们成果不太好啊”女子目光流转,“也许你们应该换换了。”
“不,不小姐”保安们有口难辩,一个个被拖下去。不久,候补的保安们就上来了。
永纯看着一切,哼,一切都会复原,可是,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她不怪别人,她只盼能够静静,好好休息。
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了呢皇族的尊严被自己毁掉了,自己再也不要做皇族的子孙,这是对皇室的侮辱。
“听着,我不管你是不是保姆,你今天就要完成”女子微笑,淡淡地说,“这几天麻烦你多辛苦一下,把练功场附近的地方全都打扫干净,要非常非常的干净,可以吗”虽是请求的话语,却是命令的语气。
“”永纯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女子。
““每天打扫三次,要一尘不染。”她用脚尖指了指,说,“像这条小路上的鹅卵石,也必须擦得干干净净,不能有丝毫污垢。草坪要修剪整齐,不能有一根杂草。垫子在每次用完之后都要擦拭干净,不能偷懒只在早晨擦一次。”
永纯还是不说话。
女子不开口了,她根本不关心永纯,反正李唐也不会怪自己。决不会怪自己。她记得当时遇到李唐的时候。
永纯抬头,天幕是一块巨大的烟水晶,黯淡而透明,像旧式写字台上厚重的茶色玻璃板。下面是层层叠叠的剪报:琐碎的铅字,黑白相间的图片,陈旧泛黄的光色是沉沉压在天边的雨云。远远传来冗长的蝉声,沉闷的雷鸣,人们的阵阵絮语和叹息。天像有流苏的波斯挂毯一样低垂下来,现出四角的弧度。绰约的紫色水雾从每一个角落升起,阴魂不散地逡巡在城市上空,模糊了水晶的澄澈和人们的视线。风从天际降下,酝酿声势,集结能量,仿佛要与静止的时间决一死战。
寒凉的气流骤然冲入室内,从后脑一掠而过,冷冷地刺痛人的神经。永纯转过身,一瞬间与窗外暴烈的风拉近了距离。窗帘挑衅似的在她眼前高高扬起。
对自然界的狂暴力量,只能如此抵挡。所谓人类文明,不过是掩藏在一幕玻璃后的脆弱灵魂。
窗闩上那一刻,一道狭长的闪电横过天际,像是愤怒地抗议着什么。这微不足道的举动,终究斩断了人与外部空间的联系。云层破开,水晶帘的伪装被恶意的目光撕裂,远行的大船劈波斩浪划开平静的海。暴雨随即从昏黄的天幕后倾流下来。
永纯想着。
雨一直下。大滴的雨水猛烈敲打窗沿,发出空洞的回响,像落在某条中世纪的青石小巷上一刻不停的脚步声。在雨声里永纯的意识穿过时间,回溯到自身存在之前的许多年:那里有人声,有世界最初的光芒,有浩瀚无际的大海与漫山遍野的花香。
雨水沿着玻璃汹涌而下,留下曲折的纹路,像受过鞭刑的背脊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天空转为不透明的灰白色,像大理石密不透光的波纹,水晶般的色调不复存在。从最远的天际到茶几一角,永纯收回了视线。
这一切啊,不像是真的。永纯回想着李唐,逡引,冠军,这些是真的吗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公主,不,自己,只是穿越时空的公主罢了。自己,还活着,真的是没用啊。永纯垂下头。
她走向前方,这是顶楼。楼下的人们看起来如蝼蚁般渺小,呵呵。永纯无奈地扯扯嘴角。张开双手,父亲,奶奶,姐妹们,对不起。逡引,真的对不起,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只是,我可能无法实现了。李唐,我不怪你们,是我自己命不好。可是,李唐,我觉得我真是丢尽了脸,我居然爱上了你。可是,你不明白的,你是商人,不明白的。她缓缓闭上眼,眼角有一丝泪珠划过。
纵身跃下,完美至极,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蝶,只是,是向下坠落。
无声无息。
lucy听到一声响,愣了一下,好奇地走向窗台,看着下面的永纯,吓了一跳。
“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手指轻掩红唇,她从没想到,永纯会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
楼下,永纯的头上有血不断往外冒,看起来像一朵孤傲的花,她颤颤抖抖地拿起手机,按下李唐的电话。
雨水渐渐收小,天色由黯淡转为光亮。水藻般浓黑的云在天际闪耀着湿漉漉的光泽,阳光镀上的淡金色光边隐约可见。几缕明澈的光透过云层,若有若无地散射开去。女子低下头,展开紧紧交握的双手,平视着它们:一双虚无的手,抓不住任何具体有形的事物,指间清出的净是绝望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