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上官芊拿出自己带来的汤食,一股中药味道弥漫整个书房。皇甫冽风不悦的皱起眉头,他一直都很讨厌吃药,自小习武的他很少生病,所以吃药也极少。更不会以药入馔。
“风哥哥,这样我从宫里请来的太医给的方子,说是强身健体的,风哥哥喝了试试。”上官芊倒出一碗递到皇甫冽风面前。
皇甫冽风本能的把身体转开,避开碗里的味道,对上官芊说:“芊儿,今日时间晚了,你还是回去吧。不然会影响你的声誉的。”
“不嘛,风哥哥,我要看你喝完再走。而且我自小就进去宸王府,谁不知道啊。以后你是要娶我的,有什么影响声誉之说!”
听到那个娶字皇甫冽风一下子觉得心情更糟了,对着门口大喊了一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突然出现:“送上官小姐回去。”
“是,王爷!”黑衣人答道。
上官芊还想说什么,可是皇甫冽风却把她送到房门口,告诉她汤食他会吃完的,为了她的安全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随着侍卫离开了。
……
送走了上官芊,皇甫冽风深叹一口气,看着桌上的汤食毫无食欲。屋子里飘荡着的药味让皇甫冽风厌烦到了极点。
“来人呐,把这个倒了吧!”皇甫冽风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都是刚刚抱着叶悦的画面,本来身体还怪怪的,但是上官芊一出现一切就恢复正常了,这种感觉甚至让皇甫冽风有点失落和难过。也恨自己居然对一个人质有了感觉。
猛地抬起头,皇甫冽风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偏院。这个地方以前皇甫冽风几乎没有来过,正因为这样才安排叶悦住在这里,想着可以离自己远些。
那时他总觉得,时间久了叶悦肯定会来求着自己的宠爱,离得远清静。可是殊不知,叶悦从加入宸王府那天开始就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争宠,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这反而让皇甫冽风有了种被忽视的感觉。
走进院子里,屋里的灯还亮着,隐隐有人影走过,还能听到浅浅说话的声音。
子苓一边收拾着屋里的炭火,一边说:“小姐,你说那个上官小姐现在走了吗?”
“子苓若是好奇,可以去王爷的书房看看。”叶悦坐在软榻上,一边看书一边调侃着子苓。
“小姐,奴婢是为您着想啊。您还这样……”子苓生气的嘟起了小脸。
“好了,王爷若是喜欢自己会留她住下,若是不喜欢……”
“不喜欢又如何?”叶悦还没说完,皇甫冽风就掀开厚厚的门帘进到里面去了。
叶悦和子苓相继起来行礼,皇甫冽风则摆摆手,自己也坐到叶悦旁边的软榻上,继续刚才的话题:“悦儿刚才说如果本王不喜欢又如何?”
“那悦儿就多谢王爷。”说完起身行礼,又坐回榻上。
“哦”皇甫冽风一挑眉:“谢本王什么?”
“谢谢王爷没有在我刚进门几日就纳妾啊!”
皇甫冽风愣了愣继而大笑起来。子苓看着自家小姐和王爷有说有笑也就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屋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那王妃打算如何感谢本王呢?光谢谢可还不够哦!”大笑过后,皇甫冽风又变成了一脸的坏笑。
“那王爷想如何?”
“本王……”皇甫冽风还没说完就将叶悦扑倒在软榻上:“王妃是不希望本王纳妾吗?”
叶悦盯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道:“我想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纳妾吧?”
皇甫冽风一怔,她以为自己的女人都会为了讨好自己也不惜说出违心的话,起码也要撒撒娇吧。可是这个女人却如此平静,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如果本王答应了王妃用不纳妾,本王有何好处?”
叶悦实在不知道作为一个棋子的自己能够给予高高在上的王爷什么好处。也许唯一能给的就是身体的交换吧。可是叶悦不愿意,她不想跟讨厌自己的人做那样的交换,而且这个人恐怕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折磨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不想这样。
“王爷想要自然什么都能随意拿去,可是如果让我给,恐怕我什么都给不了王爷。”叶悦说着只见皇甫冽风脸上的微笑收了起来。
“是给不了,还是不愿给!”皇甫冽风突然之间露出了阴冷的杀气,抓住叶悦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那王爷呢?是真心想要还是只是为了其他?”叶悦毫不害怕的瞪着皇甫冽风阴冷的眼睛。
皇甫冽风一惊,他自己也说不出答案。现在的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棋子,还是妻子?
看着皇甫冽风不知道如何回答,叶悦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待王爷愿给之时,本妃亦愿给。”
这话的意思皇甫冽风明白,不是叶悦不愿意爱他,把自己交给他。而是现在的他也许根本不爱叶悦,甚至不能接受叶悦。可是如果有一天他能真正接受眼前的这个女子,那么这个女子必定倾心相付。生死相伴。
皇甫冽风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叶悦扔在软榻上的一本医术,说道:“喜欢学得话,请府里的孙大夫教你吧!”说完转身出门了。
上官府
上官芊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一地。丫头们跪了一地,都吓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叶悦,叶悦,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居然敢勾引我的风哥哥。”上官芊大叫道。
“小姐,叶悦姑娘的身份可是皇上亲自封的。”一个近身丫头鼓足胆子说道。
“皇上?连皇上也……”上官芊突然眼睛通红,怒不可遏。
“小姐,王爷心里只有小姐,这是众所周知的,小姐又何必和那个野丫头较劲呢!”
听到这个上官芊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平静了下来:“不错,只要风哥哥的心还在我这里,我就是赢的那个人。而且风哥哥也说了,以后会向我解释一切的。我不能自乱阵脚。”
说完,上官芊自顾自的坐到镜前补妆去了。
对于小姐没有留住王爷过夜,子苓对自家小姐很是不满意。足足生了两天的气。叶悦也不想着劝她,如果只是不过夜就生气,那以后说不定还有更恶劣的情况,那要怎么办?比如上官芊嫁进王府。
到时候的日子恐怕更难过,毕竟一个不受夫君宠爱的妻子,在家里就根本没有地位,莫不是其他的妾室,恐怕就连丫头们都可以欺负你了。
不过叶悦没有想要等到那个时候,反正如果皇甫冽风要娶上官芊,必然许她王府正妃之位,到时候一纸休书还自己自由;再不然自己就逃,带着子苓离开京城。那个时候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弃妇而玩命的追她的。
因为有了王爷的允诺,叶悦可以每天到府里的医所去学医。第一次走进那个满是药香的小院,叶悦就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树下分着草药。院子里七零八落的放着好几十个药罐子。
看到叶悦走进来,老者眉头紧皱,走上前上下打量着叶悦:“哼,老夫就说咋们王爷的眼光还不差嘛!没娶那个上官芊是对的。”
叶悦一头黑线,只好尴尬的低头行礼:“孙大夫好,我是叶悦!”
孙大夫突然吓了一跳:“王妃这是干嘛?。”
“以后您就是我师父,徒儿当然要行礼了。”
“老夫从不收徒弟,不过既然王爷说了,在下教给王妃一些药理还是可以的。”说完孙大夫转身走进了房间,叶悦才肯定这样的神医似乎都有点怪脾气。
叶悦跟着孙大夫走进房间,房间不大,但是一应俱全。靠墙的是百子柜,柜子前面是一个大案几,上面放着一把小闸刀,椿罐,银针还有几本医书。而房间的另一边则是一个书柜,书柜上乱七八糟密密麻麻的放了很多书。墙上还挂着人体的穴位图,和一张书法写来的“六不治”。
“王妃在此就学点药理,认识认识中药就行了。太深的东西费事,用处也不大。毕竟王妃没有要去开医馆的意思吗。”老大夫把椅子上的书扔到一边说道。
“是,孙大夫安排就是。”叶悦乖巧的应承着。
“拿着,这些背熟,自然有用。”孙大夫扔过来基本医书,看起来都很旧了,显然这是老大夫经常翻看的。
之后的时间,叶悦大部分都呆在孙大夫的医馆里。每天就是看看医书,帮着孙大夫打打下手,煎药、切药、碾药什么都做,有时候做到手指都磨破了都没有叫过一声。
除此之外,还利用晚上的时间把孙大夫的医馆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所有的医书都修补好了,排了顺序,写了目录方便查找。可是每次孙大夫还是会放错,悦又会帮他放回来。时间久了、次数多了,难免也要被叶悦啰嗦几句。
孙大夫的妻子姓洪,可大家都愿意跟着孙大夫,称呼她孙大娘。她每日都会来给孙大夫和叶悦送饭食。食物虽然清淡,可是非常可口。
晚饭后,孙大夫躺着炭炉一边的椅子里闭目养神去了。留下叶悦和孙大娘一边挽着线圈,一边说着话。
“王妃真的喜欢医理吗?”孙大娘问道。
“谈不上喜欢,不够觉得多学一些东西总有好处,也算打发时间。”叶悦手里不停的笑着说道。
“王妃觉得这府里的生活难过吗?”孙大娘突然看着叶悦,眼里充满的同情。
“还好吧!不够也许不是长久之计。”
“王妃会离开吗?”
“如果王爷需要我离开的话。我就只能离开了。”
孙大娘显然不愿意听的叶悦这样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我跟老孙头成亲之前,他是宫里的御医。我呢,是个宫女。我们是看着王爷出身到现在的。王爷吃了很多苦,所以不容易相信别人,也不会表达自己。可是他并不是不愿意对人好,他要感受到别人也对他好了,他才愿意付出。”
孙大娘扯了扯手里的线圈,接着说道:“那个上官小姐,以前似乎很喜欢王爷,王爷对她也挺好。可是自从王爷的亲娘过世之后,那个小姐就说什么游历去了,再也没有来过,整整五年了,不知情的人都说王爷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妻。五年来王府里没有来过一个女人,王爷也再也没有真心笑过。”
孙大娘看着叶悦听得认真,不由得继续说:“可是现在咋们王爷很喜欢笑,那样很好。我们看着心里也安慰。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王妃的功劳。所以希望王妃永远留在王爷身边,慢慢的等王爷打开心扉。可以吗?”
叶悦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等,或是能不能等到。甚至不知道王爷是不是想要让自己相陪。
“不是说王爷还有一个王妃未过门就过世了吗?”叶悦问道。
孙大娘拧紧了眉头说道:“两年前的确有人说和过一个小姐,是个将军的嫡女,可是大婚前三天,突然得疾病而亡了。”
“疾病?可是外面人说是……”
“是王爷杀的?”孙大娘看着叶悦的脸色,笑着猜出了她的心思:“这些都是那些嫉妒王爷的然编造的,咋们王爷心地很好,不会做这种事的。”
孙大娘没有打算让叶悦发表意见,继续说道:“王爷小时候是个鬼马精,常常作弄宫里的人,可先皇宠爱他半点舍不得责罚。可是先皇过世,新皇登基,王爷整个人都变了。身边的人也变了,就连一直与王爷亲近的上官小姐也离开了。”
叶悦听着,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大家都觉得是宸王因为不愿娶妻,所以杀死了那些女人。实际上也许另有隐情。这样就说明皇甫冽风也许并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也许是看出了叶悦心里所想,孙大娘接着说道:“王爷年少时很喜欢笑,大家都说王爷钟爱上官小姐,依我看不过只是王爷只认识上官小姐,不认识别的小姐罢了。如今有了王妃,那个上官小姐恐怕难说。”
帮着孙大娘做完了手里的活,看着一边的孙大夫也已经起了轻轻的鼾声,叶悦便起身告辞,准备回偏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