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诰正在惊异间,逍遥大师却开口了,道:“徐施主,你的功夫似乎比以前明显地精进了许多,贫僧冒昧地问一下,你是否受到了扶摇子道长的指点?”
“是的,在下深感受益匪浅。”徐知诰怔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毫不掩饰。
逍遥大师虽然早就猜到了,但闻言也是怔了一下,道:“徐施主,你真是很有福气啊,能够得到扶摇子道长的真传,可喜可贺……前几天,贫僧曾经见过扶摇子道长,感觉他真是一名非同寻常的道长,就连贫僧也是只能望其项背啊!”
“在下也是机缘巧合才遇到了扶摇子道长。”徐知诰并没有说什么,但他却很认同逍遥大师的说法,看样子,逍遥大师也看出来扶摇子的功夫高深莫测了。
逍遥大师大有深意地看了徐知诰一眼,随即笑了笑,又转头望着光芒万丈的朝阳,踱了几步,才悠然道:“道法自然,可是,道家所说的‘道’究竟为何物?常言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些确实非常深奥,很难理解。”
“逍遥大师,你怎么又研究起道家学说了?”徐知诰颇为惊讶地望着逍遥大师,却发现他此刻的神色似乎正在沉思,仿佛他真的对道家学说感兴趣了。
逍遥大师看了看徐知诰,并不回答,而是慈眉善目地笑了笑,道:“徐施主,你兼修佛门和道家的武功,在你看来,道是何物?你习武又是为了什么呢?”
徐知诰闻言顿时一怔,沉吟片刻,这才答道:“在下觉得,‘道’只是一种信仰,也可以说是人们精神的一种寄托,至于在下习武,也是为了在将来有所成就,既可以在平日里防身,也可以在出征时奋勇杀敌,为国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逍遥大师赞许地笑了,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道,其实是一种信仰!”
“大师,想不到你对于道家思想也有自己的看法。”徐知诰不由得有些讶然。
“其实,贫僧的爱好比较广泛,除了佛门修行之外,贫僧也爱好书法和画画,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以前,贫僧对于道家的一些学说也曾经了解过一二,因为,贫僧有个朋友就是道长。不过,见到扶摇子道长之后,贫僧不由得大开眼界,因为,贫僧见到了真正的得道之人,扶摇子道长在武道一途的修为着实高深莫测!”说话间,逍遥大师由衷地赞叹不已,目光中甚至流露出一丝崇拜的神色。
徐知诰不由得有些惑然地问道:“武道是什么?扶摇子道长修习的是武道?”
“道家与佛门虽然宗旨不同,修习方式也有很多的差异,但却都有武学的理论,在武学方面,佛门与道家可以说是殊途同归,只要努力习武,二者的许多武功都有着非同寻常的威力,只是,今生我恐怕无法达到扶摇子道长那样高深莫测的境界了,他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武道的巅峰境界!”逍遥大师感慨万分地解释道。
徐知诰也是若有所悟,逍遥大师的这些话让他深有感触,其实,他平日里只顾习武,并没有想得这么多,不由得安慰道:“大师,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其实,在下认为,以你的修为,假以时日也一定会有所成就,就像扶摇子道长那样。”
“哈哈哈……”逍遥大师爽朗地笑了,道,“傻小子,你以为谁都能够像扶摇子那么神奇吗?他是千百年来一遇的奇人,可以说是天赋异禀,简直是活神仙一样……好了,我们继续练武吧,来来来,贫僧再与你探讨一些佛门武学……”
进入九月份以来,高勉的情绪一直有些不稳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时常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仿佛是做了些亏心事之后那种担心别人报复的感觉。
其实,富甲一方的高勉很少有这种感觉,只是,自从那天扶摇子对他说过那些话之后,他的情绪就几乎始终没有真正的放松过。虽然扶摇子已经警告过他,但高勉还是犹豫了一番,为了推卸韩丽丽和武琳琳被人劫走的责任,他还是去拜访了徐知训,为徐知训提供了一些线索,并且向徐知训提出申请,派官兵保护寻芳阁,从此,高勉就开始心神不宁,其实,他主要是担心扶摇子来报复他。
不过,高勉对自己畏首畏尾的表现也感觉有些好笑,不就是几个来历不明匪徒吗?虽然他们或许都是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但他毕竟有徐知训在后面撑腰,在广陵城地界,他用得着这么忧心忡忡吗?真是岂有此理……
高勉轻轻地推开了窗子,旋即就感觉到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更是隐隐可以嗅到菊花的清香,院子里的花草在秋风中看起来有些萧瑟,只有那几朵绽放着的菊花显出了一丝丝生机。可是,高勉此刻却无心去观赏这些景色,就在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家破人亡,居然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了,这是不是一个凶兆呢?
于是,高勉想起了他的堂兄高勖,高勖在广陵很有些名气,虽然他并不善于做生意,但他却是杨行密麾下的重臣,世传其文采不输于大诗人杜牧,高勉此时是疾病乱投医,或许高勖能够对他有所助益,他打算试一试,去拜访堂兄高勖。
高勉计议已定,连忙推开门,喊了一声:“来人,备轿子,我这就要出门……”
门外立刻有几个护卫应了一声,旋即匆匆而去,为高勉准备出行的轿子。
唐朝时候曾经有规定,为官者不得随便坐轿子,只能骑马,只有三品以上的宰相、三公、尚书令、仆射等官位显赫者,在有疾病的情况下,才可以破例坐轿子。那时的轿子又被称作肩舆,就象一把椅子,由两根肩舁固定在两旁,人坐在其上,肩背后靠,安全舒适多了。但直到唐末,这种轿子仍然没有顶盖及围幕。
现如今,大唐皇帝只是个任由奸贼朱温摆布的傀儡而已,各地都被藩镇割据,许多地方的高官或者富商早就不把朝廷里的这些规矩放在眼里了。因此,富甲一方的高勉几乎每次出行都要乘坐轿子,这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其实,即使在作为淮南藩镇治所的广陵城里面,也很少见到有人乘坐轿子出行,即便是徐知训与徐知询出行,也一般是骑马,因为他们俩只不过是徐温将军的儿子而已,高勉有时也经常以此作为炫耀身份的一种方式。
虽然高勉对待徐知训和徐知询兄弟俩一直客客气气,但那实际上是出于对杨行密之子杨渥的敬畏,他时常在心里有一种优越感,老子出行一直是坐轿子,你们俩只不过是骑马的小孩子而已,你们俩只不过是杨渥的走狗而已,有什么值得狂妄不羁的?老子此前是看在小王爷杨渥的面子上,对你们俩毕恭毕敬的,你们却狐假虎威,整日里作威作福的,总是想占老子便宜,在寻芳阁里玩弄小丫头……
平日里,高勉坐着轿子走在大街上,也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看着那些平民百姓们对他仰望的样子,他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老子就是有钱,你们这些老百姓就是如同蝼蚁一般!有时候,在大街上遇到一些骑马的官员,高勉也觉得很有面子,那些官员看他的目光里也是充满了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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