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捍信誓旦旦地承诺道:“请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尽力而为,劝正阳关的主将归降我军……不过,末将还有一丝担忧,尽管我军的实力占优,但经历过今天的攻城战之后,敌军的士气犹在,如果他们突然发动夜袭,出城杀过来,那也是防不胜防。因此,末将建议,今晚,我军要加强夜间巡逻,稳妥地守住大营,才不会被敌军占便宜,不知康将军意下如何?”
“你的建议很好!”康怀英不由得眼睛一亮,笑着点了点头,道,“两军交战,必须要考虑周全,我军之中能够有你这样心思缜密的战将,真是令人欣慰!”
不过,康怀英却突然话锋一转,笑了笑,道:“经历过今天的攻城战,将士们都是身心疲惫之极,还是好好地歇息一晚上为好,依我看,敌军的主将只是个小孩子,未必会有夜袭我军的勇气,他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何况,谁都知道攻城只是迫不得已的下策而已,本将军正希望与敌军在城外决战呢,就怕敌军不来!”
“康将军说得太好了!末将早就期待已久了,一直想跟他们好好地打一仗!龟缩在城里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打一仗!”李思安也随声附和,他一直希望能有机会复仇!听说敌军的主将是个年轻人,他就更加跃跃欲试了。
“好了,这就各自回去休息休息吧,刘将军,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去正阳关劝降呢,责任重大,到时候,你可不能没精打采的哦!”康怀英笑道。
“末将遵命!”刘捍应声道,他虽然有些担心敌军趁晚间偷袭,但既然康怀英如此信心百倍,他也就不便多说了,旋即转身离开了庙堂。
刘捍一边走,一边仍然在思索着明天去正阳关劝降的时候,究竟应该怎么说服对方的主将,因为,他并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他只善于对别人以诚相待。
这一天,康怀英军团的将士们着实很疲惫,到了后半夜,大部分人都已经鼾声如雷了,这时,忽然有巡逻兵大声喊道:“不好了!起火了,大营里起火了……”
许多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四顾,忽然发现,军营里已经到处是火光,片刻间,康怀英军团的大营里便火光冲天,人心惶惶。
更有无数支火箭带着“嗖嗖嗖……”的破空声忽然间从天而降,这场大火,显然就是被这些火箭烧起的,好不容易搜集到的营栅在大火中片刻间便化为了灰烬。同时,更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喊杀声从正阳关的方向传来,越来越逼近了康怀英军团所在的玄帝庙大营,淮南军的前锋甚至已经冲到了大营之外。
“糟了!大事不好……”康怀英禁不住大惊失色,急匆匆地从庙堂里跑了出来,呼喊附近的侍卫,道,“赶紧给我备马,敌军果然趁夜间偷袭我军大营了!”
“冲啊……杀呀……”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从康怀英军团大营之外传来,康怀英刚刚翻身上马,却差一点被惊得跌落马下。
呼啸而来的火箭照亮了夜空,夹杂着普通的箭矢,一起向康怀英军团的大营里射来,许多士兵被箭矢射中,哀嚎着倒在了地上,由于大营里已经乱成一团,人马互相踩踏,许多人惨死于自己人的踩踏之下。
“都怪我啊……悔不该不听刘将军的建议,这才疏于防范……”康怀英心中懊悔不已,他的脑袋忽然间“嗡……”的一下,几乎要昏了过去。
正是由于康怀英的疏忽大意,这才酿成了此刻的大祸,康怀英却没想到,敌军究竟是从哪里弄到了这么多的火箭?这些火箭才是真正致命的杀手锏,其实,康怀英听说过,去年,杨行密的军队渡江攻打豫章(今南昌)之时,曾经使用过一种神秘的火器烧毁了对方的城门,随后,士卒们才得以冲入城去。
那是藩镇割据时代的各路军阀第一次使用火器,也只是淮南军的独有武器,只是,众所周知,那种火器也并没有太多,只是,时隔一年之后,火箭居然出现在了正阳关的战场上,这岂能不令人震惊?看样子,淮南军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其实,以徐知诰作为徐温养子的身份,而且面对的是朱温亲自率领的大军,淮南军自然没必要继续雪藏火器这种大杀器,这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
“杀啊……”一时间喊杀声此起彼伏,在大营的东、西、南三面都传来了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喊杀声,显然,淮南军已经包围了康怀英军团的大营。
一些刚刚睡醒的士兵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大营之中火光冲天,到处是战友们的尸体,大营之外则到处是敌人的喊杀声。随着营栅被烧毁,甚至已经有淮南军将士们冲入了大营,逢人便杀,一时间,大营里似乎处处都是淮南军将士。
大营里的许多士兵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成为了淮南军将士们的刀下之鬼,更有一些士兵犹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跑,试图逃出大营,但是最后也难免死于对方的屠刀之下,淮南军的将士们已经杀红眼了,趁此良机,还不把对方一网打尽?
熊熊大火正在迅速地四处蔓延,大营里的许多士兵身上起火,惨叫不已,有人躺在地上打滚试图灭火,却被自己人踩死,也有人被活生生地烧死,发出了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哀嚎,也有人痛得不分方向地乱跑,又被淮南军士兵杀死。
李思安挥舞着七八十斤重的飞槊,左冲右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他也深知,康怀英军团大势已去,此刻,还是逃命要紧。片刻间,就有几个淮南军士兵惨死于李思安的飞槊之下。李思安顿时信心大增,越战越勇,李思安身边的一些士兵见他如此神勇,也油然而生一种求生念头,跟在李思安的身后,试图突围出去。
“挡我者死!投降者,可以保住性命!”徐知诰挥舞着长枪,身子骑在马背之上,双腿夹着马,遇兵杀兵,遇将杀将,带兵冲进了康怀英军团大营。
徐知诰已经看见了李思安,顿时眉头一皱,思忖道,果然是一员虎将,此人究竟是谁?不过,无论你是谁,小爷我今晚都要杀了你!一念及此,徐知诰径直向着李思安冲了过去,目光中充满了杀气……
李思安身边的士兵们这时也看见了徐知诰,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此刻的徐知诰如同战神一般,面目狰狞,气势汹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令人震慑的杀气!有人甚至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也有人四下里张望,看看能否躲开这位敌军的猛将。
就连李思安看到徐知诰这般霸道的气势也不由得怔了一下,问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愿意与无名小辈比试高下……”
“哈哈哈……”徐知诰不由得感觉到很好笑,道,“小爷我姓徐,你就叫我徐爷爷就好了,少废话,今天,小爷我就来要你的狗命,快快下马受死吧!”
“什么?你叫徐爷爷……”李思安反问道,当他听到徐知诰身后的淮南军士兵的嘲笑声之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捉弄了,顿时勃然大怒,恨得咬牙切齿。
这时,徐知诰也不想跟李思安废话,挥舞起长枪就向李思安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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