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于青佳回来了,他的脸色很镇定,显然方才并没有遇到任何不利的情况。于青佳关严了屋门,再次走到了床沿,坐下来,看着徐知诰,轻声道:“好了,公子,刚才,我已经按照你吩咐的做了。”
“好的,干得好……”徐知诰满意地点了点头。
徐知诰诚恳地看着那男刺客,一脸正色地说道:“壮士,我们这就要开始给你易容了……希望你信任我们,我们相互配合一下,你看怎么样?”
那男刺客点了点头,坐在刚才坐着的那把椅子上,道:“好的,我们这就开始吧……”
易容,对于徐知诰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了,很快,他就把那个男刺客弄得判若两人,于青佳这是第一次见识到徐知诰的易容术,不由得叹为观止,瞠目结舌,他几乎不敢相信,带兵打仗时有勇有谋的徐知诰居然还擅长使用易容术……
“你用这个铜镜照一照,看看怎么样?”徐知诰面带微笑地看着那男刺客易容之后的脸,就像是在欣赏着自己亲手画出的一幅画,心中满是成就感。
那男刺客有些忐忑不安地看了看铜镜,看了之后,顿时惊喜之极,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徐知诰的易容术实在是太高明了,几乎任何人都很难辨认出他便是杀掉吴木成的刺客之一,即便是他大摇大摆地走出歙州城,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
“兄弟,你的手段太高明了,在下感激至极!”那男刺客阴沉已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他由衷地向徐知诰表达了谢意,正是徐知诰让他见到了曙光。
“怎么样?壮士,长见识了吧,你应该谢谢我们公子,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于青佳笑道,如果是在此前,他对于徐知诰还多少有些不信服,认为徐知诰是沾了徐温的光,此刻,他不得不对徐知诰刮目相看了,徐知诰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
“别急,你的衣服还需要换一换呢,这身血衣就扔了吧,否则,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的。”徐知诰微笑着提醒,旋即又脱下来自己的长袍,递给了那个男刺客,道,“你穿上我的衣服,赶紧走吧。”
那男刺客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反问道:“这怎么好?再说了,你不冷吗?”
“我没事的,我是自幼习武的,身体强壮的很,这样的天气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冷。”徐知诰豪爽地笑道,这是实话,他确实丝毫没有觉得冷。
那男刺客不由得心中一暖,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恩不言谢!”
那男刺客换上了徐知诰的衣服之后,又在铜镜前照了照,果然是与此前判若两人,徐知诰和于青佳对望一眼,目光中都是充满了喜悦,就连那男刺客自己也是大喜过望,即使那个已经牺牲的女刺客站在他的面前,都未必能够认出他来!
那男刺客感激地看了看徐知诰和于青佳,抱拳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该走了,我们就此别过……如果在下能逃出歙州城,有朝一日,在下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于青佳虽然与这个男刺客只是萍水相逢,但却有些惺惺相惜之感,禁不住脱口而出道:“如果你有事需要帮忙,你可以来找我们,我们就在神居军大营里……”说到这里,于青佳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连忙住口,尴尬地看了看徐知诰。
徐知诰当然是面有愠色,但他却不好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于青佳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不过,徐知诰也并不担心什么,在他看来,即使这个刺客最终仍然落网了,也绝不会出卖他们,因为,这刺客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那男刺客却是不由得怔住了,问道:“你们是官兵?可是,为什么不穿军装?”
既然于青佳说了,徐知诰也就没必要隐瞒什么了,只是微微一笑,答道:“不瞒你说,我们俩都是神居军的人,今日闲来无事便出来溜达溜达,因此,我们俩并没有穿军装,那样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碰巧,我们就遇到你了。”
“哦……原来如此……”那刺客不由得瞠目结舌,此刻,他已经不再怀疑徐知诰与于青佳了,但却对徐知诰与于青佳的身份颇为惊讶,他杀了人,救他的人却是官兵,无论如何这也是一件很令人费解的事情,当然,他不会连累徐知诰。
“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那刺客抱了抱拳,旋即快步走出了屋子。
于青佳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刺客的背影离开,直到那刺客随手关上这个屋子的门,他才收回了视线,自言自语道:“此人的武功真是了不得,我真想学学!”
“其实,刘副指挥使的功夫也不错啊,你完全可以跟他学学。”徐知诰笑道。
于青佳挠了挠头,干笑了一下,他正要说话,忽然门口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说曹操曹操到了……哈哈哈……”徐知诰笑了笑,道,“你去开门吧……”
于青佳连忙打开门,果然是刘秃子进来了,他麻利地进了门,随手又将门关好,悠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神秘兮兮地看着徐知诰,笑了笑,轻声问道:“指挥使,那个穿着你的衣服走的人就是那个刺客吧?他一定是易容了,是不是?”
徐知诰不无得意地笑了笑,答道:“副指挥使,你的眼力不错嘛……他当然就是那个刺客了,这是最好的办法,至少,他不用去硬闯城门,那可是凶多吉少啊。”说话间,徐知诰开始悠闲自在地泡茶,这么久了,他才意识到有些口渴了。
“于都头,快去搭把手啊,对指挥使,必须要多多尊敬……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你作为下属,就应该多做些具体的事情!”刘秃子不厌其烦地提醒于青佳。
于青佳当然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只不过他以前对徐知诰一直有些不服气,不过,现在他却对徐知诰越来越敬佩甚至于崇拜了,在他眼里,徐知诰可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少年英雄!更重要的是,徐知诰从来没有私心,做事情光明磊落。
于青佳连忙毕恭毕敬地倒满了一杯茶,递给了徐知诰,信誓旦旦地说道:“末将心悦诚服,以后,愿意唯指挥使马首是瞻!只要指挥使吩咐,末将愿肝脑涂地!”
“不用说得这么严重,我们都是兄弟嘛……”徐知诰摆了摆手,大方地笑了笑,又道,“副指挥使,于都头想要学武功呢,你武功高强,以后好好教教他吧。”
“遵命!不过,就凭末将的三脚猫功夫,真担心误人子弟……”刘秃子笑道。
徐知诰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地拨着浮在茶水上的茶叶,又嗅了一下茶香,脸上浮现出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道:“刘副指挥使,你就不要再谦虚了,其实,不只是对于都头,即便是对于神居军的所有士兵们,我们以后都要进行更加有针对性的训练,现在的天下并不太平,我们既然来到了歙州,以后更要谨慎。别忘了,这里是陶雅的地盘,而他又是杨渥的忠实走狗,杨渥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努力做,完全不考虑是否该去做。不过,吴木成遇刺之事,也够他喝一壶了……”
刘秃子点了点头,笑道:“其实,陶雅也是刚刚到歙州城担任刺史不久,可以说,他目前依然是立足未稳呢,歙州有许多徽商大家族,那些大家族也不是善茬儿……如今,吴木成死了,这几天,吴家一定会派人去找陶雅理论,催促他尽快缉拿凶手。”
于青佳不由得轻叹一声,道:“希望那刺客能够化险为夷,全身而退,也不枉我们救他一把。”
刘秃子信心满满地说道:“这个不难,有指挥使的神奇易容术,他应该没事。”
在客栈里面继续闲谈了片刻之后,徐知诰等人还是离开了这个客栈,他们打算回到神居军驻扎在城外的大营里,对于徐知诰等人来说,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徐知诰依然牵挂着神居军的将士们,生怕他们受到陶雅军团的排挤。
到了城门处,徐知诰却发现,城门的附近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淮南军官兵,还有一些吴府的护卫们,许多打算出城的人都被堵在了城门附近。所有的精壮年轻男子都要被搜身,有些本打算出城的人实在是忍无可忍,愤然地从城门往回走。
这时,徐知诰等人却远远的看见了胖得圆溜溜的汪安利,他正在前方不远处,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焦虑,他的侍卫为他牵着马,而他则不耐烦地东张西望。
徐知诰轻声说道:“那不是陶雅手下的那个姓汪的胖子吗?我们可以跟着他,但是,先不着急跟他说话,他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不知道他要出城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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