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城区就像是一颗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而且充满诱惑的巨蛋,只有区区表面一层薄弱的蛋壳,一旦蛋壳被敲碎,城区顿时就会支离破碎。没有丝毫生机可言。
光罩在血兽的不断攻击下已经开始出现裂纹,哪怕不需要人为的推动,也会在某一天轰然崩塌,只不过有人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拖得时间越长,变故就会越多,他们不愿意在十拿九稳的局面上横生波澜。
城区的某处牢狱。
这里被誉为罪犯的超脱之地,在城区内属于最高级囚牢,里面关押的是穷凶极恶之徒。如果按照他们所犯下的罪行,足够他们死上千百次。
可此刻,这些囚徒全都无比的兴奋,因为他们马上就能重获自由。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这个黑袍女人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入城区最危险的监狱,但此刻没有人在意这些,重要的是他们终于可以重获自由。
可以亲自去感受外面的天地,呼吸自由的空气,那是一件多么让人神往的事情。
至于什么血修元修,谁还管那么多,能够活着别说是血修,就算是变成魔鬼,也在所不惜!
所以,在黑袍女子提出要求后,没有一个人反驳,全都期待的等待着,等待着,血毒在体内渐渐蔓延。
他们甚至可以感觉到,长久没有丝毫寸进的元力,正在慢慢的转变,变成血红色。
几乎每一个囚徒身上都开始出现兽化的异状,一股股狂暴诡异的气息开始从囚牢中弥漫。
可以想象,一旦这些囚徒冲出牢狱,城区的处境会更加雪上加霜。
而且这些囚徒本来和城区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根本不用黑袍女子进行游说。
如果说这只是其中一小段的插曲,那么另一端,可以说的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血毒感染的学员!
如果说牢狱只是顺手而为,那么荒原之行,这些早就被感染的学员就是早有预谋的一场预演!
人类最不缺少的就是感情。
当然,在血修眼中都是些毫无价值的东西,只是拿来利用的一种工具,不过这玩意用在关键时刻或许会造成出人意料的效果。
再强大的修士,在感情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黄书浪的眼中有些不屑,像这种没用的东西,血修从来都不会留下,在强大的羁绊也挡不住血修的狂放不羁的心。
说起来血修的路与修仙时代的魔有些相似。
同样的偏执,同样的六亲不认。
想比血修,在感情方面元修脆弱的简直就是泥娃娃。
城区的局面让黄书浪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突然间所有感染了血毒的人全都被放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也让林辉他们猝不及防,乘云小队被紧急抽调,事实上城区能够调动的人手也不多。
黄书浪有些无奈,自己准备的手段根本没能用上,反而捡了个现成的骗子。
乘云小队竟然全都被调走了,简直是意外惊喜。省去了他不少麻烦,即便有明山作为策应,他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成功破掉阵法。
不过现在,城区四处都乱了,根本没有人关注他,绝好的机会。
不过这么平稳的成功可不是他的风格,他不介意在混乱的时候再加一把火,让场面更加混乱。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只是用了一点血修的小手段而已。
血修可不像是五行体系根基短浅,只有目光短浅之人才会觉得血修是昙花一现。
在黄书浪看来,血修简直就占据了所有的有利条件。
不需要天赋,不需要背景,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东西在三天,简直就像是一种毒药。
黄书浪相信,只要随着血修在三天站稳脚跟,绝对会一举成为平民向往的圣地。
五行体系可没那么容易觉醒,还需要大量资源,根本不是平民能承受的起的。
而且,这种不知所谓的感情,在这种时刻,难道他们就不觉得多余吗?
就像现在,这种局面竟然还不愿意将明山击杀,真是让黄书浪感到“感动。”
原本他是想让明山发挥一下最后的余热,如果能趁机击杀林辉或者江枝那六个人中的一个,那就更好不过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林辉他们竟然那么警觉。
明山才刚刚出手就被发现了。
摇了摇头,黄书浪没有纠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讲城区的蛋壳敲碎,这样有些手段才可以施展,血修想要在三天立足,迫切的需要一个能站稳脚跟的地方。
而城区的位置恰好是如今最适合的地方。
三天最边缘,最不受关注之地,四处都是低洼处,易守难攻,有着天然的屏障。
可以说一旦将城区占据,血修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并且随着血修不断的强大,城区将会成为血修的圣地,源源不断的提供新鲜的血液。
这才是血灾背后所隐藏的最终目的。
黄书浪有些感叹,所有人都觉得血灾的爆发是一场飞来横祸,在最危急的时候血修亲自出手,会直截了当的从三天的铁板狠狠撕下来一块。
其实这场战争还没开始城区就已经输了大半,敌人对城区了如指掌,甚至就连城区的反应都提前做出了预料。
发展的进程就像是原本就已经写好的剧本。
可城区对血毒则是一无所知,就连应对的方法都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如果在实力远远超于对方的时候自然不用在意,只凭武力就能碾压一切。
可现在就算是力量,城区也并不属于绝对优势。
黄书浪根本看不出城区有半点胜算。
这有如何?反正不管自己的事,自己只需要将最后的乌龟壳打烂,立马就是大功一件,至于其他的,他只是个小人物,蝼蚁般的存在,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最重要的。
黄书浪明白自己的斤两,所以他从来不去干那些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那是作死。
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有时间注意到自己,黄书浪走进了黑店。
门外的风铃,依旧深沉鸣响,就像是到了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