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昕大大咧咧地张口就问,没有任何顾忌,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替她捏把汗。
敢这么跟大王说话,她不想活了么?!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赫连池应并没有发火,而是越过南昕径直走向金末微,牵起她的手就进了王府,从头至尾没瞧南昕一眼。
而南昕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进去,闹了半天还是没有得到关于无瑕的一点消息,不禁有点丧气。
金末微忐忑地仰望他的侧脸,手心里微微冒汗,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要逃,如果发现了,那对她下次的逃跑就大大不利了!
他俊容里透着疲惫,但双眸依旧摄人心魄,她更加捉摸不透他了。
金末微琢磨着心里的小九九,赫连池应也一句话不说,流连和一众侍从也仅是静默地跟在身后,这王府,静地可怕。
最终,还是她率先打破了沉寂,随口问了一句“你去干嘛了?”
“处理政事。”
“什么时候出去的?”
“三个时辰前。”
“吃饭了么?”
“回来吃。”
“哦~”金末微点点头,突然觉得这种对话模式很奇怪,怎么听,都像,都像夫妻间的日常对话!
心里开始有点抵触他们之间这种相处模式,外人看来,怎么都像一对夫妻啊,思及此,她的手动了动,试图挣脱他的手,一使劲儿,反而被他握地更紧,他偏过头俯视她,吐出两个字“吃饭。”
两人刚踏进景阳殿,一桌子的菜就已经准备好了,金末微坐在他旁边,筷子戳弄着米饭,突然想到高手的问题,那南大小姐能到这里来找他,肯定不无道理,如果能碰到他,说不定他可以帮她一把。
饭碗里突然多了一片肉,金末微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斯文地吃着饭菜。
时而霸道无理,时而温柔贴心,有时候很无赖,有时候却很正经,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吃过饭,金末微陷入了一个难为情的境地,他竟然要她伺候他洗澡!
好吧好吧,念在他为自己献血的份儿上,右手又受了伤,她就发发慈悲吧,反正,男人的身体不就那样儿么!
他没有去旁边浴室的浴池里洗,而直接在景阳殿内用浴桶洗,她与他只隔了一个绣画屏风。
她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脱好衣服坐在浴桶里了,闭着眼,水汽氤氲,让她不禁想起那晚她错闯进华阳宫内所看到的他,特别的虚弱,脑袋里又回想起御医说过的话,他有旧疾。
一直以为他是那么的厉害,那么地让人畏惧,原来,他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会疼痛,也会生病。
金末微拿着浴巾,轻轻擦洗他的肩膀,她擦地很仔细,不知怎地,洗着洗着就有了洗衣服的感觉,力道渐渐重了起来。
“你在洗猪?就不能轻点?”
他的语气里有了些戏谑,金末微竟然觉得有点开心,天,难道她是受虐狂么?
洗过手臂后,金末微拿起毛巾伸手就往他的眉心擦去。
他偏了偏头,表示不用擦。
“不行,都要睡觉了,你得卸妆啊。”说着又伸手过去,赫连池应从水里伸出左手抓住她的手腕,水声唏落。
“这不是画上去的。”
他看着她,认真说道。
金末微愣是不肯信,凑头上前,用手指轻轻摩擦着焰色tu腾,认真观察起来。
“哇塞,果然不是画的,你怎么长的?是不是胎记?”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对上他的眼眸,看到他眼里的**时,不由地屏住气息。
刚才光顾说话了,没注意到她已经离他那么近,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看着看着,金末微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身子有点软,她唿地离开他背向他。
妈呀,他的眼神有毒,是的,一定是这样!
“呵呵。”
清澈的笑声在她身后响起,她的脸更红了,不敢转过头去。
磨蹭了好一段时间,才帮他洗好了澡,她拿来睡衣,尽量转头不看他,展开衣服,让他穿上。
“穿好了么?”
没回答。
好,她再问一次,“穿好了么?”
……
她急了,转过头,看见他无语地看着自己,一看,好吧,原来是她把衣服拿反了。
“我马上弄!”
说着收起衣服想把正面转过来,这一收,“啊!”她激动地把衣服一丢,捂着眼睛跑到一边脸红。
她竟然不小心把他看光了,啊!好难为情!
“过来,上药。”
赫连池应已经穿好衣服移到床上,金末微扭捏地走了过去,拿出药箱,为他重新包扎。
她动作轻柔,他眼神亦如春水,她不敢看他,他的眼睛有毒,她不能靠近,绝对不能!
“好……好了。”
说完起身往外走,手腕被抓住,“去哪儿?”
“我还没洗。”
赫连池应嘴角舒展,笑里透着捉弄,“我帮你?”
金末微绯红的双颊就像两朵红云,尴尬拒绝道“不……不用了,我习惯自己洗。”
说完,跑了出去,关上门,她抚着胸口顺气,里面可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