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诺依在欧阳和莎莉的陪伴下,每天做完理疗后坚持锻炼3-4个小时。陆展仓最近也往艾菲洛医院跑得很勤。经过大家共同努力,诺依现在可以坐起来了。
周六,天气晴朗。欧阳一早就来到病房,看见诺依已经坐在轮椅上,眼神涣散地望着窗外。
“今天中午,我们一起用餐好吗?”欧阳走到她身侧,用手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
虽然欧阳每天都会过来看她们,但由于工作的关系,基本上没有和她们一起吃过午饭。
诺依微微颔首,转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安娜,建议欧阳:“中午我们出去吃如何?”
欧阳会心一笑。
“goodmoing!everyone”
(大家早上好)安娜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getup,lazybaby!today,we’lleatout!”
(快起床,小懒虫。今天我们出去吃午饭欧阳宠溺地看着安娜。
“reallypleaseholdon”
(真的吗?等我一下,我很快!)安娜迅速地穿上鞋子向洗簌间跑去。
“bella,收拾一下,一会我来接你们。”欧阳温和地说道。
他又俯身亲吻了诺依的额头,离开病房。
一辆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幽静的山林,一幢具有欧式风情的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和谐。
欧阳把车停在楼下,他打开车门去后备箱里拿出轮椅支好后,又将诺依抱下车安顿在上面。
“dad,weareingback!”
(爸爸,我们回来啦!)安娜雀跃着。
诺依闻声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他衣着光鲜,气质不凡,开着豪车,住着洋房,似乎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在看什么?”欧阳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着。
“你的房子。”诺依回眸,按动轮椅缓缓进入室内。
整幢别墅散发着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不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挑大面窗的客厅,让人心神荡漾。文雅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
“这里很雅致!”诺依赞许地说道。
“这种简约的欧式建筑风格,更适合中国人居住。”欧阳又耐心地介绍着,“它继承了巴洛克风格中豪华、动感、多变的视觉效果,也吸取了洛可可风格中唯美、律动的细节处理元素。加上这里周围环境清幽,选择这种建筑构造,会给住在里面的人不尽的舒服触感。”
“你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专业的建筑师!”诺依回眸,夸赞欧阳。
“eon!everybody!”
(你们快过来!)安娜迫不及待地向欧阳和诺依招了招手。
“what’sup?”
(怎么了?)诺依关切地问道。
“look!wherearethey?”
(你们看,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安娜指着餐桌上各种各样的蔬菜和水果,疑惑地看着欧阳和诺依。
诺依耸了耸肩,瞟了眼欧阳。
欧阳温柔地睨着面两位女士,转身又从冰箱里拿出奶酪和牛肉,说道:“今天我们自己动手做午餐。”
诺依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微声说道:“我不确定自己会做饭。”
“坐在旁边看着就好。”欧阳柔柔地看向诺依。
他又看了看小安娜,疼爱地说道:“goplay!(去玩吧)”
安娜屁颠颠地跑到楼上去了,厨房里就只剩下欧阳和诺依。
诺依惺忪地看着眼前这个雅人深致的背影,都说会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而此时系着围裙的欧阳正娴熟地削着手里的土豆。
她静静地欣赏着眼前这个本来就光彩照人的男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梦见自己坐在肯德基,时不时地望向门口。
倏尔,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餐点好了,我们先打个赌,要是下一个从外面进来是女人,你就去买单。”
她依稀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却始终看不见那人的模样,抬眸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又继续望向门口。
“砰…嗙!嗙!”诺依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惊醒,欧阳扔下手中的牛肉,一个箭步奔向楼梯,她也赶紧跟了过去。
安娜此时正斜躺在楼梯口,手里抱着一个小盒子,里面的芭比娃娃和水晶鞋全都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欧阳冲上楼梯,把安娜抱在怀里,伸手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对着安娜的鼻孔,过了几秒钟仍不见安娜有动静,他又用拇指去掐安娜的人中,可是依然没有效果。
“bella,快!我们快去医院!来不及了。”欧阳拧着眉,大声喊道。
他一把扯掉身上的围裙,大步跨下楼梯,向门口跑去。
诺依紧随其后,她第一次看见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如此慌张,欧阳把安娜放在诺依怀里,又伸手抱起诺依,把她们放在后座上,“抱好她,尽量别让她的头有晃动。”欧阳嘱咐道。
车子飞一般地驶向医院。
欧阳下车抱起诺依和安娜快步走向急救室,他一脚踢开急救室的大门,把诺依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俯身抱起安娜将她轻放在手术台上面,随行的护士都穿着隔离服匆匆而入。
欧阳来不及穿手术服,他随手拿了一个口罩戴上,安排旁边的护士给安娜插管子。
诺依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小安娜,此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她十指相扣,心里祈祷着安娜平安。
欧阳拧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屏幕,花花绿绿的波纹就像水草般蔓延在整个屏幕上面,没有一点生气。
他回头看了眼安娜,她此时戴着氧气面罩,额头和身上被贴满各种形状的铁片,面色苍白地躺在那儿。
欧阳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他又回眸看了眼安娜,垂下眼眸毫不犹豫地用右手在键盘上按了一下。
霎那间,安娜触电般地在床上弹了下,倏尔,显示屏上的那些水草似又有生机般地浮动起来。
欧阳攥紧双拳,脚却像灌了铅似的,他缓缓走向安娜,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她额前的碎发。
诺依远远看见在灯光下的欧阳,他的眼角有些晶莹,嘴唇微微蠕动着在说什么,可是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见。
安娜猛咳了一声,血花四溅,喷在欧阳的手背,头发上到处都是。他起身把安娜搂在怀里,用拇指轻轻蘸着她嘴角的血渍,沙哑地说道:“baby,dadcooksomedeliciousonthekitchen,butihavesomeworkaren’tfinished,youneedtoeatbyyourself”
(宝贝,爸爸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放在厨房里,但是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你一会得自己回家去吃哦。)
“dadiwanttoshowmybobbitobella,ilikeherverymuch”
(爸爸我想把我的芭比娃娃送给贝拉,我很喜欢她。)安娜虚弱地说道。
欧阳睨了眼坐在旁边的诺依,垂眸看向安娜,用下颌磨蹭着她的发丝,温柔地说道:“ok,iwilltell…”
欧阳话未说完,仪器就发出报警的声音,他回头看见屏幕上面已经空白,紧紧抱着安娜,他咬着后槽牙紧闭双眸,尽量保持呼吸平稳。
周围的护士都纷纷垂下头,有的在用手抹眼角,有的则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小声啜泣。
诺依看着欧阳被血浸染的白衬衣,胸口好似有口气一直堵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打在她的手背。
生命就是这样一个双面的顽童,坚韧与脆弱都是它的性格。在它自顾自蹦跳的过程中,或许能上刀山下火海,一路越挫越勇,就像诺依奇迹般地死而复生;也或许,一只虫、一辆车、一失足一打盹,就像安娜这样一瞬间灰飞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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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