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生？我自然是知道的”
小明有些默然。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破游戏至今都是他心里头的一根刺，横在那里，每个安静的夜晚他都会想起那个npc少年，无助憎恨的眼神，进而拷问内心，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就好，我现在呆着的健身房里，好多人都在讨论这个，说是很棒来着，我就琢磨着要不也紧跟潮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恩，那个游戏，做的还不错，不过就是有点儿死要钱。”
“没事儿，我玩其他游戏也是充钱玩的。”
差点儿忘了这货是土豪来着。
“那么，就这样了啊，我就先挂了”
“别呀，我还要倾诉呢！”
“你都倾诉四个小时了，还没倾诉够呢？”
辉夜先前还听着兴致勃勃的，而后就撑着头直眨眼睛，现在躺在小明的怀里呼呼大睡呢。
“没啊，我的内心的苦楚，还没全部倒出来呢！”
你在说下去就变成我内心的苦楚了。
“喂喂喂，怎么听不清了？低电量”
小明说着，干脆的按了关机键。
啊，世界清净了。
“结束啦？”
怀里传来辉夜的声音。
“恩，强行结束了，上学那会儿，他打个电话能在中午打到凌晨三点半，没话费接着充话费打！”
“这家伙还真是可怕呢！”
“是啊，不过除了话唠，其他的都还蛮好的拉。”
辉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你要不要进那个游戏一趟，总是心里憋着还不如进去解决问题！”
辉夜探出头来，目光柔和的看着小明。
“别忘了，网络游戏中刷新才是常识，不要到时候过了很久才发现那个少年已经刷新了，你却还在自怨自艾。”
小明嗅着辉夜的味道，轻轻点了点头。
“嗯。”
到了夜晚，吃了晚饭，小明就抱着头盔坐在床头。
好半天才戴上头盔进入游戏。
“滴，进入游戏。”
叮！
最后。
有时如上次一般的急速堕落，深邃的宇宙，光怪陆离的奇异风景。
等到小明慢慢睁开眼睛时，已经进入了游戏。
游戏现在的时间是白天。
他出现的还是先前的下线地点。
他看着眼前的地面，似乎是在游戏中下了雨的原因，小巷子中弥漫着超市的气息，但是地面上却还是有一点点暗红色的斑点洗之不去。
小明痛苦的闭上眼睛，地面没有被刷新。
散乱的竹篓，地面坑洼处的浅红色血水，幽暗寂静的巷子
仿佛无声的诉说着一切。
“不行，不能看下去了，徒添伤悲没什么用处还是出去看看吧。”
快步走出这个令人不愉的巷子，小明眼前一亮，终于到了热闹的集市。
“包子，包子！热腾腾的肉包子！”
“上好的狼皮，炮制好的狼皮，做个内甲披风别提多威风了！”
集市一如既往地热闹，不因任何人而改变。
小明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好久，才挪着步子慢腾腾的走着。
“听说了么？韩家婶子疯了！”
“哦，那也没办法，韩家就两个孩子，小的那个被歹人拖到巷子里去杀了，至今都没抓到人呐！老大去打猎恍恍惚惚的竟然摔下了悬崖，唉，韩家这下不就绝了后么！”
“谁说不是呢。不过啊，日子还是得过啊。”
小明听到路边几个男人的闲话，心里一紧，说不出的难受。
他靠在墙边，几个路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大概是说什么读书人有辱斯文什么的。
“我，我的儿呐！你跑到哪儿去了？快出来啊！快出来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声音嘶哑枯犒，让人听了平白的后背发凉。
不一会儿，人群分开，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跑着，不是询问着路边的行人。
“这位大爷，你见过我家的二楞不？他的个子瘦瘦小小的，皮肤也很黑，但是人很机灵”
“滚开，疯婆娘！大爷我还有天大的买卖要做，哪里能得闲听你发疯！”
那个路人身材高大，伸手把她推倒在地上，毫不耐烦的走了。
被生活逼疯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他哪里有闲心在这儿厮混。
那女人也不恼，又慢腾腾的爬起来。
路人们怜悯，淡漠，嘲笑，苦闷的眼光影响不了她。
她慢腾腾的过来，不时找个人问问。
终于，到了小明身前。
小明身上的衣服似乎给了她不小的压力，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大，大爷，你，你看没看见我的小儿子，小名儿叫二楞”
小明看着她浑浊的眼神，抖着嘴唇喘不过气来。
“我，我没见过。”
但是那个女人却好似确定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坚定起来。
“你，你见过对不对？你见过对不对！”
她步步紧逼，面孔也狰狞了起来。
“你把他藏在哪儿了？我，现在就一个儿子啦！我，求求你了！”
小明惊恐的摇头：“我不知道啊！你别问我啊！”
那个女人忽然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嘿，我知道了！嘿嘿，我知道了！”
她说着，手指着小明身旁的墙角。
“二楞啊，你在这儿啊？咋这么不乖啊？来，和娘回家吧！”
然后就走到小明身边，好似真的牵着什么东西一样，一只手虚握着，笑嘻嘻的走了。
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小明。
“谢谢大爷，您一定高中状元！儿孙满堂！嘻嘻。”
小明直勾勾的看着她远去，目无焦距，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在那个女人走后，就漫无目的的乱走，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一个青砖白瓦的道观前。
他回头一看，发现已经是极荒凉的地界儿了。
道观附近荒草丛生，仅在道观前被人为的清理了一小片无杂草的平地。
那道观上书三字。
太清观。
![[综英美]西洋棋与金鱼](/cover/11/11060/11060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