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拥有共同的祖奶奶,叫,翻译过来是露西。
“露西”嘴吻突出,鼻梁塌陷,额头扁平,身高一米,很酷很炫很拉风,能止小儿夜哭。
这是我品读了一位古人类学者的文章,才开始关注的,那篇文章很好,名字也好——《如果你知道我们的祖先有多么残酷,你就会知道我们人类有多么孤单》,记忆犹新。
我们秦家也有一位共同的祖奶奶,更酷更炫更拉风!
一颗燕子蛋重天而降,正好跌落她嘴中,然后就生下了秦家共同的祖爷爷,一个拥有点漆般黑眸黑发的男人,天生神兵是一面黑色的旌旗。
这面旌旗始终屹立在秦家学堂的教学楼上,猎猎飞扬,卷得高空的云层都挤挤攘攘的奔跑,流云如画册。
旗面上硕大的“秦”字,一撇一捺有如铁画银勾,戈矛森森,伴着飞扬的旗面跃跃欲飞,裁冰与剪雪,大有席卷星河,斩落诸天星辰的磅礴气势。
我们秦家共同的祖爷爷虽然已经长眠,但他的遗骨依然散发着经年不息的光辉,他遗留下来的神兵依然有灵,以超越人类极限的认知方式,鼓荡着自身强劲的风,大旗猎猎,发出声声石头开花的咆哮,在无弗远界的时空一隅、长久的守护着秦氏家族书声琅琅的宁静校园。
叮叮咚咚!
上课的铃声很动听,清音悠扬,回响在耳中,仿佛木鱼声声梵唱阵阵,令我心神格外爽朗,陡然生发出一缕中正平和之气。那是我们秦家另一位先祖遗留在世的神兵,一尊黑色的洪钟,曾经发出过蔓妙醇厚的天龙八音,陪伴着它瑰伟倜傥的主人,还有追随它主人的铁血勇士,开疆拓土,战天斗地。
现在,这口洪钟就挂在教学楼前,钟声悠扬,随风飘送,催促着秦家子弟求学的匆匆步履。
我怔怔的遥望着那口洪钟,觉得它不比上古神人手持的东皇钟逊色分毫,在权力的刚性系统里律动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的手足兄弟及琴瑟合鸣的动人旋律。
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
黑色的旌旗伴着森林的风
黑色的洪钟和着林涛兽吼
我摇着黑色的羊角辫
眨动着黑色眼睛
遥望诸神殿堂般恢宏的教学楼
眼睛里有着风沙的饥渴
黑色的旌旗、黑色的洪钟、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我们秦家以黑为贵,所以,我眼前的教学楼也是用极其坚硬的黑色玄武岩筑成,恢宏到都超越了人们的想像,我一点一点的逼近它,仿佛逼近诸神的殿堂。
黑色玄武岩垒砌的墙,每一块坚硬的玄武岩都被切割成十丈长、六丈宽、三丈高的条型巨石,石与石的缝隙之间还隐隐透露出神辉,这显然是符师的手笔,配以黑色的石库门,还有镂空的黑色石窗棂,雕龙绘凤,龙鳞漆黑,凤羽漆黑,给人一种极为肃杀的沉凝气氛,庄严肃穆,堪称坚不可摧的堡垒。
它也确实是一座堡垒,在历次几乎灭世的兽潮之中,伴着青风堡八百里的城墙崩塌,这里成了守护秦家族人最后的避风港,屡屡化险为夷,让秦家的文明薪火相传。
我的那些堂兄妹都有奇才异能,有的善跑,有的会飞,还有人骑着林林种种的魔兽,纵辔飞奔,滔滔滚滚,看看近到教学楼前,一抖缰绳,奇奇怪怪的兽吼嘶鸣咆哮,恍若来到神国的异兽园。
一只只小山般狂野的巨兽,两根柱子壮的前腿纷纷悬空而起,恍若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
我那些拉风至极的堂兄妹这才翻身而下,飘然落地,挥起手中的,抖手收起小山一样雄壮的契约灵兽,三三两两的奔向教室那山洞一般深邃的石库门,叽叽喳喳的声音中透露着莫名的兴奋。
唯一让人扫兴的是,这些小家伙,大都穿着黑衣玄服,有着单调的沉闷。
当然,同为黑衣玄服,区别还是有的,那些奔向破铜烂铁班的小家伙,衣服都显得破旧,衬得瘦削的身形有些单薄,也没有几个骑魔兽的,全都撒着脚丫子跑。
而那些奔向金钢菩提班的小家伙,尽皆面若粉团,目若朗星,一袭黑袍极有沉坠感,大气上档次!
正式开学第一天,我也挺兴奋的,虽然我不象他们那么拉风,没有骑着蛛儿上学,关键是蛛儿不让我骑,也拒绝进入聚兽牌。
但我比他们还牛,因我坐着堂兄秦宾更加牛掰的符船,破开云层就跟劈波斩浪一般,呼啸飞掠。
秦宾一路上都咭咭呱呱的把溜我:“小姬啊,你这么小就离开了妈妈的怀抱,断奶了吧,好可怜,要不,我回去给奶妈说一声,让你没事整两口!”
此言一出,聚在一旁的秦家三兄弟,六颗眼珠子在眼眶内猛转,狂吞口水。
但这哥仨没敢出声,前车之鉴,秦宾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主。先前,铁蛋和毛球上船时争先恐后,谁也不让谁,谁都想先上,又打了一架,结果秦宾没让上船,正在下面密林中的甬道上撒开脚丫子亡命的跑,生怕上学第一天就迟到。
饶是我心向往之,闻之也颇为尴尬,兼之秦囝又站在一旁。
这丫头还在生我的气,不跟我说话,也不看我,但我瞥见她正竖起两只洁白的大耳朵,忽闪着骚好看的睫毛,遂呵呵笑道:“小弟不好这一口,再说,堂哥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都这么大了还吊在女人的奶袋子上不下来,食量肯定惊人,再添上我,还不得把你奶妈吸成人干。”
秦宾干笑两声,突然幽幽的道:“小姬,你是怎么搞大人家奶妈肚子的?”
这话一出,惊得一旁的汤恩和白玉乔都对视一眼,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我。
这个时候,秦囝洁白的大耳朵都乍了起来,粉嫩的小手都拽成了拳头,我悻悻的吸溜两声鼻涕,抬起衣袖拭了拭漫过嘴唇的残液,没好气的道:“你猪脑子啊,哪是你奶妈突发肠涨气好不好!”
“什么是肠涨气?”
一干小伙伴尽皆被我脱口而出的新名词弄懵了,一双双漆黑的眼睛中泛起强烈的好奇光芒,我没心情给他们一一传道、授业、解惑,伴着符船像根轻飘飘鸟毛般着陆,我欢呼一声,再次丢出一个炸弹——请看《少年方世玉》,当即甩开小胳膊,迈开小短腿,顺着垂天而落的虹桥狂奔而下,跟着欢呼的人流冲向了菩提英才班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