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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这一切、都赶快、结束吧」
千羽雪尘带着祭蓝回到夜域家,终于开始复仇的最后一步打算。那就是、夺取夜域绯。雪尘回到禁林雪阁时立刻喊了红茶过来、出乎意料地、这一次、他让红茶一并也喊了小木。
以前木琴总是对尘、茶二人将她排除在复仇计划之外百般不满、这一次听说雪尘主动喊自己来,小木立刻丢下手中的酥茶饼,笑容灿烂又鲜亮,眼睛睁得大大的活像只小兔子:“你们终于想起来喊上本姑娘了!”
“七蝶七境的完成只是时间问题、一旦这两种幻境完成,控制好局面不成问题。因此现在、就是对夜域洗牌的最佳时机,”雪尘这样对二人分析,“只是有一个不安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或许就会让我们的努力功亏一篑。”
雪尘忽然变了脸色:“小少爷夜域风音。所以我想——”
仿佛与雪尘配合好了的、红茶立刻转头看了看小木。
“怎么?”木琴并不明白一向将自己视为掌中宝贝的这两个男子究竟想做什么,“什么事啊、你们两个又商量好了——”
“小木、我想把你安排在夜域风音身边。”雪尘直截了当地说了。
一开始对于木琴这个角色,千羽雪尘是不大在意的,她是开了最强的天职,但是这孩子从小娇柔甜美、关键时刻是指望不上的。他觉得她的善良会毁了他的一切。可是后来他发现小木另外的价值——对于夜域风音这样从小冷清孤僻、离群索居的少年来说、她这样开朗如风的少女,绝对无法抗拒。
她一定会按照自己计划好的那样、成为风音生命里最明亮的光芒。
因为夜域风音是个很可怜的孩子。自天职觉醒开始,这个小少爷常常由于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伤害到别人,便一直住在夜域的偏楼,不再和外界联系。
这样的处境——一定很寂寞很难过吧。
“你去爱他好不好?”千羽雪尘靠近打小就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少女,语调却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那样冷静清晰、似乎小木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单买卖罢了。
小木仰起头、刚开始时错愕、终于明白之后开始惶恐地望着他。见雪尘不再说话,少女继而祈求般望向红茶:“红茶哥呢?一开始也这么想吗?这也是、红茶哥的愿望吗?”
他在动摇。
自己明明是想要保护她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不能让雪尘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
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是。我和雪尘一早就这么商量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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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甘情愿成了他们的工具。按计划好的地点时间出现在风音面前。她从花丛中走出来、笑容纯洁无瑕。那时候她背后正有无穷无尽的瓦蓝色天空,洁净得像磨砂玻璃一样。
“风音少爷、风音少爷。”那是一种很甜很清新的声音、仿佛扩散了淡淡的花香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十五六岁的少年问她,“你是谁?”
一遍又一遍的、夜域风音询问着面前如花少女的名字、认真的样子显出一种笨拙的可爱。
“木琴。”她说,“家里人都喊我小木。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那里是与世隔绝的美好居所。”
“木琴?”少年略微思忖,“就是敲起来叮叮咚咚会响的那种乐器喽?”
“啊、对!”小木眉飞色舞地比划起来,“像是——”
“没趣。”风音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了。”
“才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小木立刻反驳,“在我的故乡、木琴是母亲们在她们孩子临睡前演奏,用来驱除邪恶、呼唤安宁的宝物。木琴的声音就像母亲的歌一样、永远是最宁和温柔的声音。”
“母亲?”夜域风音似乎对这个词很敏感,神色瞬间黯淡了些。夜域绯不喜欢自己、总把他称作“那个女人”的孩子。那个女人,千羽清语。他几乎没有见过母亲、也并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对自己神色复杂、常年来自己一个人背负孤独、倒也习惯了。可是、看到小木用那样美好的姿态提到「母亲」的时候,风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妈妈是、什么样的呢?”风音是千羽清语临走时留在夜域家的孩子,那时风音尚不满一岁,对于母亲一无所知,但是和所有孩子一样,他不可能对母亲不向往。
“她肯定是一位貌美很善良的女性。”小木大胆地描绘起风音的轮廓,“你长得这么英俊,都说男孩子跟母亲长得像,她一定也很美。”
两人这样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小木嬉笑着说要离开,却一把被风音抓住手腕。
“明天、还会来吗?”那是一种小心翼翼期待着的、稍微带着渴望的眼神。
——以一种毫无戒备的样子,似乎终于找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
“会的。”小木答应着、心中似乎也被风音的快乐传染了几分。
彼时的夜域风音、单纯得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