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凌晨1点,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喜悦中。
幼素静静的在房间里坐着,翻阅这手机相册里和儿儿和阿远的照片心里真的很难过。
手机响了。
“幼素,对不起,我不想耽误你。其实,很多我都知道,自从霖她们丢下你去美国,我知道,你也要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我不能耽误你……”
对面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模糊,带着泪水,带着不舍,除了抱歉,还能说什么。
“噢。”
幼素把电话挂了。
泪流满面。
我以为我留下来没有错,我以为我努力过你会懂。
“darlg~ darlg~ ”
手机铃声又响了。
“素素新年快乐!”电话传来的是好几个模糊的女声。
跨越大洋的祝贺声,在钟声敲响后的新春空气中。
脆弱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眼泪在泪框的温度达到37度,流出泪框后立刻下降到15度。
只因为这外面的世界太冷清。
冷冷的世界里,爱情让彼此变得陌生,冻结了泪痕。生活让我们在现实中变得混沌,让我们失去了最初的单纯。
“别哭啊,你怎么啦?”
“我想你们了。”幼素还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流,带着抽泣哽咽的声音。
“那就过来这边吧。”嘉怡接过电话安慰着幼素。
“你们怎么样啦。”霖可是要说正事的,一把夺过了电话。
“分了。”
“过来吧,我们真的好想你。”霖试着让幼素放弃。
“我在考虑。”
“你爸爸妈妈找过我了,说劝你过来,他们还是支持你学音乐。”霖不停的劝说。
“这么大的一个城市,你又一个人孤零零的”霖说着自己的眼眶也潮湿起来。
“嗯。”幼素停了一下,“明天我就去订机票。”
幼素发个短信给了妈妈,“妈,我去美国。”
短信。
“我明天就走,我去美国了。对不起。”
既然幼素已经决心要走,留不住的没必要强求,不适合的终究要分开。
阿远放下手机,发呆,看着窗外的热闹繁华,而此时他却显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余远一直感觉很对不起陈楠。如今他自己也知道了和幼素的答案。仿佛一切生活的希望又都破灭了。
他谁都弥补不了。
阿楠走了这么多年,阿远一直都感觉对不起陈家。
意外?巧合?谁相信?
阿远和陈家好几年没联系,他以为陈家人等时间一过就自然静下来了。
打去电话。
听到口音像是大嫂,大嫂对阿远很好,对那件事情大嫂后来听阿远说了,大嫂很同情他。但是大嫂一个人怎么倔得过陈家人,当然,是姓陈的。
“阿远嘛,还没睡啊。”大嫂像是睡了一觉被吵醒似的。
“大嫂。新年快乐。”
“你也新年好。”每年春节大嫂都会静悄悄来看他们父女。
“替我跟老太太祝他们新年快乐。早点休息。”他说完就立马挂了电话。
老太太前个月就已经死了。
十九
“佳佳……被吵醒了吗。”一夜未眠的幼素打给了佳佳。
“还没睡呢。什么事呢。”佳佳和少鹏还在阿远家。
阿远一听就知道是幼素,尽管传来的声音好模糊。
“佳佳,我可能看不到小小鹏了嗯呵”幼素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里似乎不再难过,还美美的笑了一句。也许能脱离这痛苦的城市对她来 说可以是一种解脱。她可以去美国追逐她的梦想,去和她的闺蜜一起生活,她可以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
“怎么啦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佳佳以为她出事了。
阿远锁紧了眉头。
“没事啦。我就是想和你们道别的。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
“好吧。”似乎料到这一刻,佳佳表现得一点都不惊奇。
只是没想到这么着急,明天还是大年初一。
两人唠叨了没几句就互相挂了,因为明天,就是她新的人生的开始。幼素挂完就急忙通知幼稚园要离职了。然后,就订飞机票了。她一个人, 似乎在这个除夕夜并不孤单,她很忙,忙着收拾行李,忙着道别,忙着祈祷时间快一些,忙着离开这让她再无一丝留恋的城市。
“谁。”阿远明知故问。
“她咯。”佳佳怕伤他心。
“怎么了?”阿远直觉不详。
但是事到如今两个人形同陌路,淡得这般地步。
佳佳犹豫了一会,但还是选择说出来了。
“她要去美国了。”
“噢……”阿远已经知道了,看起来一点都不惊奇。
“就这样咯。”佳佳很直白,毕竟她知道说多了对他不好。
阿远还是舍不得,跑回房间,急忙拨通她的手机。
手机还是如愿的拨通了,谈话也很如愿。因为此时的阿远,除了祝福她在美国生活快乐,还能说什么呢。
“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我们还是朋友是吗。”
幼素轻轻的温柔的声音再次让他想起初遇时的甜蜜。
“嗯。”阿远忍不住眼泪唰唰往下流,“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我会难过的……”
嘟嘟嘟……幼素已经挂了电话了。
既然你说要分手,就不必再挽留。
我们的爱刚刚萌发,你却这么走了。
再也没机会和你坐下来好好聊聊天,化解一些过去的误会,或者说说那些猜不透的问题和答案。
想来也是遗憾。
二十
机场前,所有人都去送她了。阿远带着儿儿去公园。
儿儿好开心,阿远却总是一副犹豫。
阿远心中的郁结太难打开。
算了,不见面也有不见面的好,你永远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今天一过去,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或许那天晚上在广场,就是我们这辈子的见的最后一面了。
谁说不是呢?
其实有些人,你们已经见过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只是你还没发觉。
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但我会永远想念你。
“咻~”,短信来了。
幼素打开手机。
“结婚那天,要让我去,你难过的、开心的、生气的、温柔的样子我都见过了。我只想最后见见你不属于我的样子。”
幼素手指尖划过,按了右上角的五角星。
去美国,不是躲你,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我也不会恨你,只是终究时间比爱强。不是去到南方就能躲掉风霜,没有你在身旁去哪都是流浪。所以我要开始流浪,也感谢上天让我遇见过你。
关掉手机,幼素一脸笑容,踏上飞机,踏上新的旅程。
幼素已经去了美国两个多月了。
没有打一个电话给阿远。
从此不再联系。
就此,和那个朝夕相处的人儿,如今就要远隔天涯。
当岁月的沙尘滚滚扑面而来 ,再重逢时,已不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
许多年过去后,不再年轻的我们,站在那熟悉的路口,就在那似乎有点儿陌生的转弯头。
就像歌里唱的,我们被时间的大手,推到回忆的尽头。
太多往事不堪回首。
有时候心灵太过浑浊,世界也变得肮脏。
太多烦恼要忘记,让我们翻过昨天那痛苦的一页,走向今生的明天。
可是说得容易呢。
但是,我们还是要感谢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他们教会我们成长。只不过我用一秒遇见你,最终用一生去忘记你。有些人就是这样,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世。可是,如果可以重来,我真的不想遇见你,不是后悔,我接受不了没有你的结局。
多想一直向西走,跨过晨昏线,越过日界线,回到我们初识那一天。
那段曾经自以为是的爱情,一切就这样消逝在风中。我们究竟爱了什么,没有答案,徒留遗憾。
阿远再一次路过那年的净天寺。不知道怎么了,他毫无目的走了进去。
突然想起什么,又似乎模模糊糊。
阿远猛然大悟。
今天,脑海里还是那句话。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二十一
早晨,阳光稀稀疏疏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are ya ready kidsaye aye capta!i cant hear you”
阿远的手机铃声还是没换。
“喂。”
“余远。”电话头传来的是那熟悉得让他震惊的声音。
“幼素。”
“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