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有些人,终究要存太多亏欠,却又……
如故去军营的那一日,下了雨,绵绵密密的让人心生烦闷
“小姐,真不让素离陪你去吗?”素离有些哀怨的看着如故。
“军营重地,你乖乖等我回来。而且那边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如故拉着素离轻声安慰。
“去了军营便是要打仗的,哪里安全了。”素离反驳。
“你信他们会让我上战场吗?”如故笑,但,这一次她进去是为了夺军权的,又如何能不上战场,只有军功,才能挣得军权……
浅照在一边,眼中蓄着泪水,却倔强的没有流下来。
“浅照,你好好跟着无月学医术,往后若是有机会说不定你还能做军医,所以要加油!”如故走到浅照面前,帮他擦了擦眼角蓄着的泪水。
“嗯……”浅照有些哽咽,只是努力的点头。
“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如此才能扛得起风雨。”
“嗯!”浅照擦了擦泪水,坚定的说:“我会的!”
“无月,谢谢……”如故走到无月面前,对于无月她想要说的很多,但是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谢谢,这一次去军营,谁都不知道何时方能再见。
“你又何必对我言谢。”无月轻声说。
“三月后,是军营招募军医的日子,我会去。”无月坚定的说。
“好,记得给我带肉!”如故笑着说。
“好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怎的弄得如同生死离别一般。”欧阳慕华上前拉住如故的手。
看着如故被牵着的手,无月眼神暗了暗,但是终究没能说什么。
“不是生死离别也是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如故不满。
“嗯嗯,你说的都对,那你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吗?”欧阳慕华将如故领到马车前。
“……”如故左思右想,十分为难的样子,然后下定决心一般说:“并没有。”
“……”欧阳慕华的笑容僵在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奇怪。
“好了藏香,我们走吧,不然该被李将军罚了。”如故拉着藏香准备上马车。
“……”欧阳慕华跟着走了几步,站在马车前,似乎无限惋惜。
“王爷保重,我会尽我所能。”如故放下帘子的瞬间,轻声说,也不去管欧阳慕华是否听见。
“你只有一年时间,一切就拜托你了。”欧阳慕华轻声回应。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越走越快,所有人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巷子拐角。
“浅照,你日后便搬到我院子来吧,我教你医术。”无月不等欧阳慕华率先转身进了王府。
对于无月这样没有主人家的举动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着所有人都进了王府,他才自言自语一般的问:“让一名女子去争夺军权,你说本王是不是很没用”。
“……”旁边墙上一块朱红色缓缓懂了,慢慢朝着远离欧阳慕华的方向移动。
“王未你怎的这般无趣……”欧阳慕华无奈一笑,又转身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愣了神。
“若是有朝一日天下平定,我定然会还你我所有亏欠……”欧阳慕华轻声说。
等欧阳慕华转身回了王府,旁边的树上一个人缓缓落下,正是出任务回来的李四,他也顺着欧阳慕华方才的目光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怔怔发愣,紧抿着唇,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正在这时,巷子那头,一个人影走过,在即将消失的瞬间回头朝他轻柔一笑。
李四紧走几步,最终却止住了自己向前的脚步,眉头更死。
“你回来了?任务如何?”赵一正准备出门撞上李四。
“嗯。”李四轻应一声,就径自进了王府。
赵一看向先前李四面对的方向,巷子口没有任何人……
一年,一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这一年中,如故将欧阳慕华指定的人神不知鬼不缺的安插进各个军营,从最初级开始,仅仅一年的时间混的最好已经是副参将了,只需要等,等一个契机,等一场仗……
“你怎么在这里?”无月从医帐中出来,看见如故站在帐前背对着他。
“我来串个门。”如故转身,声音带着沙哑,这一年的最初她还需要用变声药,但是用久了声带便毁了,再不复当初的清越。
无月看着如故,眼中尽是怜惜,轻叹了口气说:“你的手……”
“老样子。”如故抬起右手,整只手都是青紫的颜色,右手算是废掉了,拿不起重物也不能再弹琴……
“你的嗓子,我帮你调些清润的药。”无月轻声说。
“好。”如故不拒绝,她的手和嗓子已经成了无月的心病,而这一年的相处,让如故将无月划入了家人的行列。
“这样太平的日子,要到头了。”如故转头看向军营外,
“西冥那边有行动了?”无月轻声问。
“你可曾听过西冥的战神?”如故问。
“年少成名,如何能不晓得。凭一万军力抵抗周边小国十万军力,何其英勇。”
“如此甚好。”如故哑着嗓子笑了。
“听闻,建业的那位撑不了多久了。”无月叹气。
“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成功。”无月皱眉,眉宇间尽是锋锐。
“会成功的,这一次无论谁的主帅,都必定胜不过西冥。”无月冷声说:“这一次这位西冥的战神,是拿命在搏,那样疯了一般的人,苏氏一脉未曾有谁能敌”。
“呵,就算有人能胜,又如何真的会胜?”如故看着前方,半年以前牵机阁探得一个消息,曾今与苏倾禄一同出现在狩猎场的那个蒙面人,似乎跟这西冥的战神有些牵扯,也便是说,苏家同西冥或者说同这西冥的战神有往来,这天佑第一世家看来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了。
此刻的王府之中,欧阳慕华在书房中。
“王爷,这是建业送来的密信。”孙三递过信。
欧阳慕华展开信纸,越看眉头越紧。
“王妃那边如何了?”欧阳慕华问。
“一切顺利,只等与西冥一战。”
“如此甚好……”欧阳慕华轻声说,这一年他没去过军营,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敢……
“王妃半年前嗓子便哑了,也不知能不能再好……”孙三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无月会有办法的。”欧阳慕华撑着额头摆摆手让孙三出去。
这一年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如故因为变声药的关系毁了声带,知道她比别人时间短,知道她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努力,也知道她所有的不方便和大大小小受过的伤,只是当年既然选择了她,那么这些亏欠便是注定要欠下的,至于她手中牵机阁,他未曾动过一丝念头,这也算是一点补偿吧……
而此次,京城之中,上面的那一位已经快撑不住了,而俊贤还在太子位上安然无恙,苏家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这一次同西冥一战不只是如故最后的机会也是他和欧阳氏最后的一线希望,若是成,便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成,他这次兴许还能陪着她一块死,这辈子他们是夫妻,虽然不算很真,但是,兴许下辈子,若是真有下辈子,他们还能遇见,他一定用一世偿还……
建业,皇宫之中
皇帝躺在床上,太医坐在床前为他把脉,后面以欧阳俊贤为首的几个皇子。
“如何?”欧阳俊贤上前询问。
“禀太子,皇上只是偶感风寒,吃几幅治疗风寒的药也就好了,只是要注意休息,不宜太过劳累。”老太医一边说一边收拾起桌上的医药箱往外走。
“朕是真的老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太子自今日开始便入御书房待朕处理奏章。”皇帝说完便虚弱的闭上了眼睛,一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其中二皇子,还想说些什么,上前几步生生被站在他旁边的三皇子拉了回来。
几位皇子出了门,太子寒暄几句便径自回了东宫。
见太子走远,二皇子才甩开三皇子的手,略微不满的说:“你方才拉着我做什么,父皇这是明着不让我入朝”。
“哥哥既是知道又何必再这时候去得罪父皇,倒不如让苏府为哥哥谋求一二,这样才能更有成效。”三皇子轻声说。
“如此,也好。我这就去苏府同舅舅商议一二。”二皇子沉吟着说。
“这二哥明显就是被苏贵妃宠成了草包,三哥又何必巴着他受气?”五皇子从旁边的走廊转过来,稍有些愤愤的说。
“五弟,这些话私下说说便好,切莫让别人听了去。”三皇子拉着五皇子紧走进不,绕到一处死角方才小声说:“二哥无论是不是草包,他都有苏家撑着,比你我二人都强”。
“难道这天佑便是苏家的天下了吗?”五皇子愤愤然。
“闭嘴!这些话你都给我憋着,今后不想看的你不看,不想听的不听便是,但是不能说的你也不能说!”三皇子厉声苛斥到。
“三哥哥你别生气,是五弟不懂事,往后不说便是。”五皇子讨好道。
皇帝让太子入御书房一事很快便传入了苏府,甚至比二皇子来的还要早上许多。
“舅舅,这一次你定要帮帮我,不然只怕外甥日后就算真的登了基也难以服众。”二皇子对苏广善求到。
“二皇子放心,这一次定然可以为您求得一席之地,只是入了朝局二皇子便不可再入先前那般随心所欲,如何?”苏广善垂眸说。
“好好好,外甥自然是知道的。”二皇子讨好的说。
“再等三日,三日后我会让他们联名上书。”对于二皇子的讨好,苏广善并不多接话,只是恭敬的说。
“好好好,那我就等着舅舅的好消息了。”二皇子有些兴奋的笑开了。
“二皇子早些回去,你总来苏府传进皇上耳朵里便不好了。”苏广善轻描淡写的说。
“是是是,还是舅舅想得周到,我这就回去了。”说完二皇子就立刻离开了,他其实挺怕这个舅舅的,虽然他从未见过苏广善发火,但是就是由心底的生出些恐惧。
二皇子退下,苏义武从后门进来,看着自家哥哥问:“你真准备让二皇子入朝?”
“怎么?”苏广善抬眸看这个不成气候的弟弟。
“这二皇子可是比我都不遑多让。”苏义武径自在空位上坐下。
“难得你还有自知之明。”苏广善抬眸看着他家弟弟盯着上茶的婢女眼神发亮。
“我什么时候都很有自知之明。”苏义武伸手想摸摸那个上茶的婢女白生生的手。
“苏家需要一个撑着上面的人。”苏广善咳嗽一声,挥手让那婢女下去。
“哼,小气。”苏义武有且不愉的嘀咕。
“你找我不会是为了这个。”苏广善冷声说。
“自然不是。”苏义武搓手。
“若是要钱,就免了,这段时间府中没有多出来的银子给你败。”苏广善说完甩袖离开。
苏义武看着苏广善离开的方向愤愤然,哼一声,小声说:“真以为自己多神气,不过是个通敌卖国之人,哼,来日这苏家还指不定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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