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卿未作他想,只见玉玑面如土色,双目呆滞,涂满丹蔻形状美好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宣旨的太监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将御旨呈下,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咱家这要恭喜玉玑姑娘了,姑娘舞技过人,入了圣上的眼,将来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一旁跪着的芳菲阁掌侍黛绿见玉玑许久没有反应,只想着是到底是未经人世的女孩,便褪下手腕上水头极好通透莹润的紫玉镯子,塞到宣旨的太监手中,道:“公公莫要见怪,玉玑年少不懂事,怕是被这天威的阵仗给吓着了,这点心意公公拿去吃茶可好?”
“哎呦,黛绿姑姑,您这是说哪的话,咱家瞧着玉玑姑娘是个伶俐的,若是皇上抬了做个贵人,那咱家这个做奴才的可不是还要仰仗玉玑姑娘的照顾了?”只见其一边懒洋洋的回应一边对着阳光瞧着镯子的玉质。哼,贵人?!宫里想做贵人的女人多了去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秋娘到了那吃人的地方,只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那是自然了,还望公公到了御前为玉玑多多美言几句!”黛绿和周围的丫头婆子连连弯腰点头,笑容殷勤。跪在最前面的玉玑已面如死灰,嘴唇苍白,小脸血色全无,只是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如此,咱家就回去向圣上复命了!”“公公慢走。”黛绿等人将其送往芳菲阁门口,复又折返,一群花花绿绿的舞姬歌姬,围绕着玉玑或道恭喜或诉衷情,无不露出羡慕的神情。是啊,一个小小的秋娘,凭着美貌和舞技能活几年呢?纵然秋月春风等闲度,却逃脱不了美人迟暮的悲哀。玉玑如今得了皇上青眼,这等福分不是谁都消受得起的。
“好了,你们全都退下吧。”几位年长的掌事姑姑往跟前一站,众舞姬留恋不舍地看着赏赐下来的各种金钗玉饰,片刻便如流云一般四散而去,原地只留淡淡的脂粉香。
“玉玑,来,你过来”眉绡拉着玉玑的手,眼神不无爱怜,轻轻拍了拍便说:“玉玑啊,姑姑知道你天性纯良,进了那女人的是非之地,定是要受些委屈的,你放心,去了那边,姑姑定会为你打点好一切。”玉玑扯了扯嘴角,那乌黑的玉做的眸子划出一行清泪。
“姑姑指了碧苑的璇丫头去伺候你,这样一来···”“姑姑!玉玑一人往赴便可,怎能要璇卿姐姐深陷此水,还望姑姑另指他人吧”玉玑不再言语,低低垂眸。
“玉玑,你当真以为姑姑不知寿宴当晚是有人鱼目混珠?得皇上青眼的当真是那个璇丫头吧!”黛绿此时悠悠然地开口,惊得玉玑娇躯一震,狐疑的看着黛绿,“皇上生性多疑,即使你技艺超群,难保他不会猜忌,璇卿若在你身边,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可在你身边提个醒儿”
“可···可璇卿姐姐是无辜的,我···”玉玑内心焦灼不已,是自己一时私欲才害了她。“玉玑,不怪你天性善良,在这乱世,又是女人的斗争中,没有谁是无辜的,你只需谨记姑姑的话则已。”那璇卿姐姐,怕是要恨死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