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很快就下来了。
珍珠、玉石、黄金、各地珍品满满摆遍了一地。相较他昨晚所做的事情,这些赏赐似乎显得有点多。不仅如此,旨意里所透出的意味也显得有些猫腻,什么皇子有德、文武双馨、国之栋梁,洋洋洒洒一席赏赐的旨意,对自己一通好夸,摆着道要把自己夸上天。
不像是为了立功而赏赐,倒像是故意通过赏赐来给自己添点光彩。
结合昨夜的宴会,事情就显得更奇怪了。
两世为人,也算是看多了前世的人情冷暖跟宫斗谋略,商泽忆其实是个很狐疑的人。
自己故意把名声弄这么臭就是希望所有人都能把自己遗忘,好当个闲散的王爷去游历这个世界。事实也正是这样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只要再熬两年出了这座宫殿,到时候就是天高任自己飞,挂个闲散王爷的身份,养养花,逗逗狗,偶尔来个英雄救美,除奸扶弱什么的,生活是惬意又悠哉。
可不知道出了什么状态,太子跟自家的那位皇帝忽然对自己重视起来了。
昨天夜宴让自己出尽风头,又是大肆赏赐对自己夸奖了一翻,强行给废材的自己披上了一件文武双全的华服,这种表现,像极了前世里那些满是黑点的明星洗白手段。
两国交会的大事件与皇帝这座权威媒体,双管齐下,自己的名声快速就会被洗白。
无时不起早,帝王之家更是如此,自家的太子跟皇帝不会莫名其妙地花这么大的力气给自己洗白,他们究竟是要干什么?
商泽忆现在还想不明白。可是无论是干什么,自己都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人!
……
御书房。
商帝刚批完奏折。今年的商国仍是一片大好,群臣上奏的也无大事,只是天下的事都集中到这一间小小的屋子中,就显得有点多了。
太子自懂事来就跟随在商帝身边学习国事,耳濡目染,已经能很好地帮助商帝分担各类大小事,就算是这样,处理完一天的奏折也花了一早上的时间。
商帝坐在桌前,手上点了一点茶水在两眉之间按着,舒缓疲惫的眼睛。太子恭敬地立在下面,站得笔直,就像竹子。
两人都是一身明黄,一坐一站,眼角眉宇间的神情却是极其相似。
太子原本就是众位皇子中最像商帝的那位!
“计划进行得如何?”商帝闭着眼睛,手指还在额头中间轻轻来回按着。他说的话不重也不轻,但很稳,是天生位高者所拥有的姿态。就算是询问的话,每一句也透着不予反驳的力量。
“正按着计划进行。”
太子的语气跟商帝很像,同样是处变不惊的稳定,仿佛不会被任何事情所干扰到情绪。这样的情绪,没有刻意模仿的痕迹,显得天生即是如此。
“齐国那边如何?”
“一切顺利,齐国那边已经动了心。”
“泽忆那边如何?”
“泽忆应该已经起了疑心,但还没发现,计划在正确轨道上进行。”
“只是,儿臣有一事不明。”太子迟疑地说,他一迟疑,商帝的眉头微挑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太子的迟疑,亦或者是其他。
“你是否质疑朕为何选中泽忆。”
“是!泽忆年幼,且胸无点墨,怕不能承担如此大事。”
“朕选中他,因为他是最适合的哪个。”商帝停止了轻揉眉心,缓缓睁开了眼。
“为何一定是他!”太子说,仍是不紧不淡,即使内心关心,也是不露声色。
“朕的几个儿子中,你是最像朕,杀伐果断,无情又多情,是未来能替朕继续治理商国的人。”
“而泽忆不同,面热心冷,自小韬晦,身负才能却不愿担起皇子的责任。”
“他不愿担,朕却不准。胸中藏书剑,这书剑却不是为商国藏着。而今天下大势,正需要他胸中一书一剑,为了商国,朕必须要推他一把。”
商帝淡淡说着,看不出喜怒。太子默默听着,内心却默默叹了口气。
商帝所说的事情他早已经知道。泽忆确实是最合适的那一个,却是他最不忍心的一样。
商国不易,立国至今,皇族之人背负太多。出生开始,就决定了都要为商国献上全部。爱情、喜好、时间、自由甚至生命,这些所有的东西在他们出生开始就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整个商国。
但如果有可能,至少能让一个人幸福,王室已经付出了太多了。家国大事,由他们背负就好了!
“儿臣明白!”太子顺着手,许了诺,心里埋了想法。
明白,却不等于接受。
……
……
隔日。病,来如山倒,没有谁能例外。
商国的太子也是。
太子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