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齐国的四皇子。林子期。
这位齐国的皇子,在夜宴上被商泽忆破了难题,落了威风,后来便是没了交集。再加上这段时间商国大事,太子患上奇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太子身上,这队原本颇受关注的齐国的使节就显得份外孤单冷清。如果不是对方今天找上门,商泽忆都快忘了金楼城内有这么号人物。
几日不见,这个林子期仍是那副让人不爽的德行。
衣着华贵,面有傲色,活脱脱一副瞧不上别人的样子。
“四皇子,多日不见,仍是风采依旧。”
虽然是不怎么熟,也不太能瞧得上他,但毕竟是外宾,尊重与礼节还是要做到的。
商泽忆出了门,把他迎进了屋。早有懂事的宫女备好两杯上好的茶,端端正正地摆到桌前候着。
“不知四皇子今日到来,所谓何事?”
商泽忆最怕麻烦,嘴里询问着,心里却在默念。有事别找我,没事就更不要找我。
四皇子也不墨迹,丢下一副请帖。
“明天晚,倚月楼设宴,邀你赴宴。“
说完,就打了个辑,飘然离去。
真是个怪人。
商泽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
……
宫中的太监总管姓候,至名字已经被人遗忘了。
所有人都喊他候总管。
候总管很老,几乎是皇宫中最老的人了。从上任商帝开始,他就开始侍奉左右,现在又开始侍奉新的商帝。历经两个时代,白发垂暮,却仍是驻留宫中。
宫中很多他的传说,毕竟没有哪个太监会活这么久,也没有哪个这么老的太监还驻留宫中。
活这么久,还一直留在宫中的太监,一定有他的故事。
有说候总管是位绝顶的强人,武功盖世,暗中守护皇宫。也有说候总管原是世家子弟,为守护曾经的恋人入宫,如今恋人故去,他舍不下,选择继续长留。
大家都这么想,也是这样传,很多故事传来传去就变成了事实,谁都信誓旦旦,谁都言辞确确。
可谁都不知道事实。
候总管从来没有回应过传言,听它随它,只是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在宫殿的小院中,依着小竹椅,享受地汲取正午的阳光。
正如往日一样,候总管抱着一壶茶在阳光下养神。上了年纪的他特别畏冷,秋风时候就裹得厚重,使他原本消瘦的身体显得非常臃肿。
商泽忆的来到,早已有年轻的小太监禀报给了候总管。
候总监起身,辑身,行礼,是宫中几十年标准模版,没有半点纰漏。
商泽忆赶忙将他扶了起来。从前世而来,他从没过尊卑之分,况且对方是个老人,更是担不起他的一拜。
“候总管,今日我前来,有一事想要向您请教。”
商泽忆开门见山,直明来意。
“能否帮我查下,近期内宫中是否有人返乡或无故消失的。”
候总管赶紧又行了礼,把头压得很低,显得十分恭敬。让一位皇子对他说您,总是不可的,主与奴的身份,是不可跨越的鸿沟,无论年龄或者其它。
“殿下这可折煞老奴了,您哪能对奴才称您那。有什么能做的,四皇子吩咐便是了。”
候总管战战巍巍,将身躬得很低。即使如此,他仍比商泽忆高很多。商泽忆这才发现,候总管其实很高,即使老迈,也比正常人要魁梧许多。
他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更为高大,也许是一个豪爽的汉子。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进了宫,成了毕恭毕敬的奴才。
商泽忆很好奇,又忍住了好奇。
探听别人的过去,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人。他是个有礼貌的人,至少是个懂得尊敬的人,所以他不会做没礼貌的事。
况且,他今天不是来满足好奇的。
他有更重要的事。
“没什么大事。我院中有个侍女前段时间收到家书,说家中有人也入了宫,可是一直没见到人,怕是出了什么事。那日暗暗哭被我知道了,本皇子是受不了姑娘家哭的,就应承了替她查查,换个院子清静。”
“我也知道宫中的一些情形,暗中出了什么事的,都会以反乡或失踪记案,候总管可要替我清楚查查。”
候总管忙的应下来,赶忙让随身的小太监去查宫中名册。
皇子查事,小太监自然不敢怠慢,小跑着就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带来了几个名字。
纸上记着十来个名字,有宫女太监,都是一个月内无故反乡或失踪的。小太监做事也是仔细,将姓什名什,入宫离宫时间,宫内职务都写清清楚楚,省得商泽忆再去查证。
“麻烦候总管了。”
商泽忆收好了纸张,又对候总管道了一声谢,就此离开。
“老祖宗,四皇子这是做什么呢?真的为一个宫女查事情?”
候总管浑浊的眼睛微微眯着,仿佛看不见,又仿佛什么都能看见一样,他挥了挥手,顺手打发了多事的小太监。
“谁知道呢?谁又说不是呢?”
候总管说,又躺在了竹椅上,眼睛也已经闭上。
……
……
名单上有十几个名字。
其中有个名字叫王德顺。
很普通,也很不起眼的名字,宫中的职位也很不起眼,一个在御膳房打下手的小太监,只是洗洗瓜果,看火劈材,毫无能引起人注意的地方。
杀手或暗探,大概就是这样,潜藏身边,无声无息。
商泽忆将目光锁定,快速构建信息,脑中反复地演绎身份过程,身处捷径,如何下毒,如何失踪,推理瞬间完成。
人是找到了。可是接下来就怎么找呢?
商泽忆有些苦恼,。
他没什么自己的资源,人海茫茫,本就很难寻查。
现在又要不惊动父皇,查起来就就更是艰难。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自己又不是最高的。
况且,自己还是替那个高个的人查案。总不能让我空手套白狼吧!
商泽忆想,于是去了东宫。
太子已经睡下了,确切地说又陷入昏迷了。
宫女在旁边候着,以备不需。商泽忆让她们都退下去,将门带上。这里有自己一个人就够了,而且有些事也不能让外人知道。
商泽忆将三根手指搭在太子脉搏之上,剑气顺着脉搏再此进入体内。轻车熟路,这次再看就简单多了。病情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一正一反继续保持平衡。
他吐了一口气,将剑气收回体内,这才放下了心。
诺大的房间就只有两个人,显得有些空旷。太子还在昏迷,商泽忆一个人显得有些无聊,开始打量起太子的房子。
太子的房间很大,却也很简单。除了一张床,剩下的就是书,很多很多的书,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起。
商泽忆随意翻了下,又放下了。书很枯燥,是治国的书,不适合他。
“你不喜欢这本书?”
虚弱的声音响起,询问道。
太子醒了。
“治国之道,非我所爱。”
商泽忆说。倒了一杯水,端给太子。
“醒了,先喝口水吧。”
太子微微一笑,喝了一口水说:“今天找我是查到什么了吗?”
“是查到一些,但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商泽忆把查到的情况与太子分析了下,又谈了下所遇到的问题。
“要瞒着父皇,我只能查到这了。在金楼我没有足够的力量,无法独立探查接下来的事情,如果我动用宫中的人或父皇手中的人,必定会惊动父皇。”
“你需要我的力量?”
“我需要你的力量。”
太子沉默了了片刻,意味深长地看了商泽忆一眼。
“我没有力量!”
“怎么可能!”
商泽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像铜铃一样地瞪着。他不相信哪位太子手中会毫无依仗。毕竟是一国储君,不管愿意与否,怎样都有有官僚,有势力依附,怎么可能会毫无力量。
太子温和一笑,淡淡地说,算是作了解释。
“我的力量都是父皇给的。”
“所以我也没有力量。”
“案子是你让我查的,你总不能什么都不给我,让我空手套白狼吧!”
他知道太子说的是真话,商国正值政通人和的佳境,商帝是明君,太子与几位皇子也和睦,没有争权夺嫡的事。这样的情况,除非太子要夺位,不然就没有必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可太子不会夺位,所以他没有自己的力量。
知道是事实,商泽忆更加哭丧着脸,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行了行了,你也别装模作样地扮可怜了。”
“我虽然没有自己的势力,却也不会真的当个甩手掌柜,对你不管不顾,让你为难的。”
“你要把隐藏的力量借给我?”商泽忆渴望地看着太子。
“不是说了,我没有自己的力量。”太子白了他一眼。
“没有力量,那你要干嘛!”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