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没有明明确确的指婚,却是模棱的意味。
大致的意思就是齐国皇子与公主出使商国,乃是两国的大事,不能弱了礼节。需要一位德才兼备又身份尊贵的人负责一路招待,正好四皇子商泽忆是个不错的人选,就命四皇子商泽忆负责齐国皇子公主在商国期间的全程接待。
商泽忆接了旨,随手就丢在了一边,心里开始估摸。
看来林子期说的是真的,商帝与齐王真的有结盟的打算,而结盟的先提就是两国的联姻。他们也是有耐心,看准了自己软硬不吃,随便找个理由让齐国公主缠着自己,来个日久生情什么的。
手段很无耻,却用得非常好。自己软硬不吃,若降旨赐婚,真的会做出抗旨逃婚的举动。而只是接待却刚刚好,虽然仍是不喜,却没有触到自己的底线。这样的手法不像是商帝心术,失了堂堂正正的王气,尽是些小手段,倒像是小人伎俩。
不过现在可没空搭理他们,他有更重要的事。
太子病情好转,已经醒了,他现在需要马上去东宫看看。
他知道太子的病情。是一股能量压制着心脉,又一股脉动支撑着跳动导致,而这一正一反两股力量平衡,支撑太子身体不至于崩坏。
而此时太子身体忽然好转,他担心是哪位御医不小心增强了阳之力,使平衡打破。若真的是如此,必然会带来一些变化,不知道是好是坏,他需要马上去看看。
到了东宫的时候,太子已经醒了正在床上静养,有御医在一旁太子号脉,他只能耐心候着。
片刻,御医号完了脉,商泽忆才进来询问。
“太子怎么样了?”
御医行了礼,对商泽忆说:“太子气色已有好转。但从脉象来看,却是阳气太足,血脉翻涌,非正常之相。”
“那是好是坏?”果然如他所料,太子体力阴阳失调,阳力居高,如此变化不知是福是祸。
御医露出为难之色,说:“这脉象本是异脉,但从太子面色看,却是有所好转。此等异象下官平生未见,只能留待观察。”
商泽忆想了想,又问:“那太子为何会有如此变化,是否近日用药有所不同。”
御医摇头道:“太子日常用药皆由下官负责,与平日无异。却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没有一点线索,商泽忆便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御医与侍奉太监宫女行了礼,缓缓退了出去。
太子从床上坐起,正要下床。
商泽忆忙迎了上去,问道:“太子感觉怎么样?”
太子摆了摆手表示没问题。近日来他身体有变,早已经没有虚弱,只是商帝不放心,一定要他静养,又派来御医时刻守着,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已经没有那么虚弱,可以下床走走了。”
商泽忆忙扶着太子下床,手探到太子的手腕,真气顺着经脉就到了心脉。如他所料的一样,太子心脉中的两股力量已经失了平衡,阳力太旺,导致太子的精力透支,才使身体有了好转。
但透支始终不长久,身体有他的极限在。一旦阳力透支过度,就会阴力占了上风,到时候身体就会快速的衰败下去。
“太子最近有吃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商泽忆询问,希望从太子那里找出一点线索来。
“未曾。”
“怎么,我所中之毒起了什么变化吗?”太子立住,望着商泽忆说。
商泽忆想了想,迟疑了会,才点了点头。
身怀武功是他不想透露的秘密,而接二连三地指出太子身体中的问题,以太子的聪慧一定会起疑,深究下来秘密一定不保。
但事关太子生死,也顾不上保留。
太子询问,平平淡淡,始终处变不惊:“起了什么变化?”
“原本太子的体内是阴阳两股力量平衡,虽会使人衰弱,却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现在阴阳失和,阳力为盛,透支太子的生命力。一旦哪天阳力不足,阴力过盛,将会有危及生命。”没有隐瞒一丝,商泽忆如实将情况与太子说了。他自己的身体,他有权知道真相。
“确定么?”太子淡淡地说,有深意地看了商泽忆一眼。
商泽忆收到了这份深意,知道太子是猜到了他的大概,也不再闪躲,说:“不会出错。”
太子听了他的回答,不去深究便相信了。相信后他就接受了,于是他找了张椅子坐下,开始揉着太阳穴。这是太子的习惯,一旦遇到难以解决的难题,他便会开始揉太阳穴,使自己的精神放松下来,来好好地想事情。
商泽忆知道他的习惯,不去不打扰他,安静坐着。
“我还能支撑多久。”揉了很久,太子睁开了眼睛问。
“三个月。”商泽忆举起手,拇指与食指微翘,摆出“三“的手势说:“如果不再加重,还能支撑三个月。”
太子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说:“三个月啊。”
“太短了,我还不能死。”
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所有人都会死,在祈求不死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不用的借口。有人会说不想死,有人会说不该死,有人会说不要死,但很少有人说不能死。
为什么不能死,因为心中有牵挂,所以不能死。
商泽忆知道他牵挂的是什么。
国事为重,这是太子自小受的熏陶,这二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个国家努力,兑现那四个字。现在他却要死了,在还没兑现之前就死了,那商国怎么办,自小努力的目标怎么办。
自己还没完成目标,或者还没有更好的另外一个人能代替他完成目标。
所以他还不能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会找出幕后的黑手找到解药。”商泽忆说。
太子摇了摇头。
“希望过于渺茫。”
“不说能否找到幕后黑手,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找到解药。”
太子说的是事实,既然敢对商国太子下毒,对方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打算,不会留下尾巴让人探查。既然是真的露出破绽被人找到,对方也一定不是易于的组织,轻易不会交出解药。
商泽忆也想过,个中困难不言而喻,希望的确渺茫,但这始终是救命的稻草,丢了就没了,就算再困难也得抓住。
“但这是唯一的方法。”
“此毒宫中御医束手无策,张贴皇榜多日也无能人自荐。唯今之策,只能找到对方,逼他交出解药,才能有一线生机。”
商泽忆解释说。
太子仍是摇了摇头。
“还有一个办法,虽然也是希望渺茫,或许可以一试。”
太子说。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