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个星期天在the canteen与苏玉儿分开后,我和她在教室里不再有过任何对话。这几天以来,也看不出她和罗林飞有什么交集。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这也就是说,罗林飞的告白以失败收尾了吗?这可真是一件重大的八卦。不过似乎除了我之外,并没有第四者知道这件事。所以,看起来,班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切正常。
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苏玉儿和徐静的关系倒是渐渐变好了。
下课后,我和往常一样,采取看小说的办法来消磨用餐高峰期的这段时间。
“玉儿,我们也去吃饭吧!”
还未完全沉浸到小说的故事里,身后便传来了徐静的声音。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苏玉儿作玉儿的呢?我不知道。但是这亲昵的称呼也足以证明她们之间有多么要好了吧。如此一来,我是不是能够稍微坦然一些了呢?
我一直在想,那天对徐静说的话会不会太过分了。其实我也很懊恼,自己没能采取更妥当的方式处理那件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当时的失误或许在苏玉儿这里得到了一些补偿。
“这样就好了。”
我对自己说。接着便完全沉浸到小说的情节里面去了,不去顾及苏玉儿和徐静是如何从我身旁经过的。
“喂!喂!”
从门口传来的叫唤声超出了我能无视的范围,我把思绪从小说中抽回现实,抬起头看向教室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苏玉儿看起来有些生气。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示意道:“叫我吗?”
苏玉儿似乎强忍着心中的愤懑,努力保持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啊?”
“啊什么啊!她在这等你很久了!”
等等,我女朋友?会被苏玉儿误会成是我女朋友的……难道是……
我把手机收进裤兜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往门口走去。
见到行动起来的我,苏玉儿立马转身消失在了门口。
我走到门口一看,果然是她,杨晴。
“有什么事吗?”
“啊!没、没事……”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她很紧张,又或者是害羞?
不过就算她说没事,我也大概能猜出她的来意了。
“正好我也饿了,要一起去食堂吗?”
“嗯!好!”杨晴很开心的笑着回答道。
来到食堂,并不是理想的时候,但也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至少打饭不用排很长的队了。
虽然排队的时候还在想,为什么杨晴执意要排在我身后,打好饭菜之后才知道,原来她要了和我一样的菜。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女孩了。
和上次一样,她坐在我对面,比起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她似乎更在意我的吃相。而我也似乎习惯了她的这种目光,自顾自吃着饭。
就在我快要吃完了的时候,突然她的手机铃响了起来。
她迅速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抬起头,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是医院打来的……”
“先听了再说吧。”
她点点头,然后有些慌张地跑出去听电话了。希望不是什么坏消息吧。
正好把饭吃完,杨晴无精打采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学长……爷爷他又……”杨晴的声音似乎在颤抖着。
“别太担心了,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
“嗯……”
到了医院,大致听了杨晴和医生的对话,了解到杨爷爷因为病情突发,被送进了监护室。因为杨爷爷昏迷不醒且病情极不稳定,医生建议让杨晴联系家长。
“没想到医生也没有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呢。”
监护室外,杨晴用手机熟练的打了一连串号码,却始终没有按下拨号。从上次与杨爷爷的对话中,看得出杨晴对于她父亲的感情似乎存在很多障碍。
“嗯,”先是顿了一会儿,杨晴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愤懑,“他们不会在意的。”
我不知道杨晴和他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况且我也不能从单方面的说辞去评价他们任何一方。虽说有点自以为是,但我还是觉得让她跟父母说明现在的情况会好一些。
“现在还是先把情况跟他们说明一下吧。“
“学长……“杨晴转过头,用近乎无助的眼神看着我,“我们好久没说过话了,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知道吗?我甚至觉得‘爸爸’是一个很陌生的称呼……“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爸爸“会和陌生扯上联系。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小女生对自己的父亲感到陌生呢?
也许这家人的感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那就当做是陌生人来对话吧。“
我知道我说的话很不负责,但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对该事件负有法律责任的人了解情况。而现在我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说服杨晴了。
“陌生人吗?“杨晴似乎对我的话感到有些惊讶。所幸她最终还是冷笑了一声道:“说的对呢,接受了这个设定,果然就轻松很多了。“
杨晴下定决心去打电话后,我一个人在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坐着,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管闲事。
上个周末杨晴带我来医院看望样杨爷爷的后,我已经不想再和她有进一步的瓜葛了,但我却不曾料到,我的雨伞再次出现的那天,她向我表达了她对我的感情。
但是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更多的只是为了扮演老好人的角色吧。毕竟关乎到与我有一面之缘的杨爷爷。
想到那天昏暗的病房里,老人消瘦而孤独的身形,不免让人叹息。
约莫10多分钟后,杨晴打完电话回来了。不过从她那沉重的步伐中可以看出,似乎并不是一次愉快的通话。
杨晴在我旁边坐下,双唇紧闭着,看样子她不想主动和我说起刚刚通话的情况。
但我还是忍不住发问道:“怎么样?“
片刻后,杨晴才缓缓启齿:“太过分了……“
“老是说忙忙忙,上次奶奶……他也是……”杨晴略略欲泣,声音中充满了失望:“爷爷这次染上破伤风,还不是因为一个人在家无聊,所以才下地干点农活,我以为老人家经常锻炼一下也是件好事,可没想到……早知道爷爷会染上这怪病,我怎么也不会丢下爷爷一个人在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读什么重点高中……要是我能在家一直陪着爷爷该多好……那样爷爷就不会无聊到要去田间地头排解自己的无聊和孤寂了,而那个人竟然说……他、我的父亲竟然说出那么过分的话……”
杨晴抓着自己的大腿,原本白皙的肌肤竟被抓出青痕来。她的泪水滴落在米色在裙摆上,娇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看得出她很自责。我隐隐也是明白她与杨爷爷的亲情非同小可,但现在看来,她看待爷爷似乎比自己还更加重要。毕竟自她开始懂事的时候,她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而奶奶去世之后,她更是珍惜与爷爷在一起的日子。
如此一来,那天是我的想法太自私了吗?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决定不再当以前那个儒弱又喜欢自作多情的人了,现在却……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杨晴抽泣了多久,直到她的手机随着一下剧烈的震动,似乎是接收到了短信。
杨晴点开屏幕,看了一眼,然后对我说:“那个人打钱来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在收到钱后却是如此的失望。对于杨晴来说,她更期待的是收到她的父亲会赶来看望爷爷的消息吧。
“看来只能是这样了。”
“学长?”
我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说出前面那句话的,所以杨晴用带着些许失望的、疑惑的表情看着我。我却只能在心里自嘲的冷哼一声。
“医院之所以会让你联系家长,就是因为治疗费的问题吧。”据我所知,在监护室待一天都是数千元钱。
听了我的话,杨晴竟然冷笑起来。
“呵呵,说得也是呢。”
在我听起来,少女的声音似乎有着几分难以言表的寂寞。或许我的话,终究是让她明白了我并不是她理想中的那个人吧。
这样就好了,我不正是这么想的吗?
“那我先回学校了。”
我说完起身便迈开了脚步。可没等我走出几步,杨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谢谢你……”
我停下了脚步:“不,我什么都没做,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说完,我加快了步伐,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回学校的路上,路过一家书店门前,竟碰到了苏玉儿和徐静正从书店走出来。我觉得她们会选择无视我,于是我也没有想要和她们打招呼的打算。毕竟我和徐静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而苏玉儿,估计这个女的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吧,当然,我对她也并不感冒。
井水不犯河水。我这么想着,然后准备就这样从他们面前走过,可没想到苏玉儿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下我来的方向,然后有些嘲讽道:“什么嘛,原来还是一个人啊。”
“那也不关你的事吧。”
“你好像误会了,我并不是在关心你,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可怜罢了。”
“是吗?”
当前我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和她扯下去,可我刚欲往前走去,苏玉儿却叫住了我。
“等等!”我转过头去,看见了精致而严肃的苏玉儿的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
……………………………………………………55…………………………………………………
一起回学校的路上,虽然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我还是把杨晴的事跟苏玉儿和徐静粗略地说了一下。
听完我的话后,率先作出反应的是徐静,她嘟着嘴巴,不知道有什么小情绪的说道:“诶?肿么听起来像是在跟玉儿解释你和那个可爱的后辈没有关系一样!”
“是她自己要问发生了什么的好吧!”
没想到才短短几天,徐静就好像把那天的事忘记了一样。这应该是苏玉儿的功劳吧。
“我说了,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可怜罢了!”
“是是是。”
“不过现在看来,真正需要帮助的是那个女孩才对……”苏玉儿认真的说。
“是呢,玉儿,我们一起帮助她吧!”徐静突然来了兴致,但是这种无厘头的话还真是符合她的风格。
我只是把杨晴所面临的问题跟她们粗略的说了一下,并没有表明我对整件事的看法,以及我内心的那份纠结。要说为什么的话,我自己也找不到答案。虽然,如果把目标明确到“帮助杨晴解决问题”,那多少还是有些办法的,不过我并不想再让自己参与到杨晴的事中去了。
然而苏玉儿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无缘无故选择帮助一个和自己不熟的人吧。
于是我故意试探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并非没有办法。”
沉思了一会儿的苏玉儿突然给了一个令我感到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过你,你也要参与这次行动!”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对苏玉儿的决定有些不解。
“少废话,”苏玉儿用她那惯有的女王口气对我说道,“虽说你的确很没用,但这个事件你也算是原告,所以你必须参与进来!”
“什么原告被告啊,又不是……”话还没说完,苏玉儿就打断了我。
“别说了,就这样决定了,下午放学后举行‘协助行动小组’首次会议!”
“好耶~!”徐静的兴致倒是挺高。
虽然并不情愿,但看到徐静也在一旁起哄,便只好先无奈地接受这个奇葩的设定了。老实说我也有点好奇,苏玉儿会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