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渝城里依旧人流涌动,各处的小贩们更是大声叫卖着自己的东西,衣着各样的行人络绎不绝,偶有一阵秋风吹过,为这火热的渝城中带来一丝凉意。
不远处,沐麟贞和王细雨远远地走了过来,沐麟贞双手枕在身后,和王细雨有一句没一句地先聊着,后者掩嘴轻笑,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周围行人忍不住多瞅她几眼,同时暗道沐麟贞好大的福气。
“话说,麟贞哥今天学了些什么?看你气喘吁吁的。”
王细雨嫣然一笑,美目略微看向沐麟贞,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快别提了……”
沐麟贞撇撇嘴,他双眼一翻,回想着上午时的情景,懒洋洋道:“那家伙也不知那里不对劲,偏偏要教我什么……呃,好像叫什么‘孙子兵法’……”
沐麟贞一脸苦涩,他模仿着书生摇头晃脑的样子,振振有词道:“说什么‘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又说什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还说什么‘兵行险着,兵者诡道’,唉,我啊,听的脑袋都大了!”
沐麟一副贞愁眉苦脸的样子,逗得王细雨白嫩小脸上满是盈盈笑意。
“对了,这几天怎么了?有好多陌生人?”
沐麟贞忽地开口问道,随处观望都可见到衣着各异,口音不同的外地人,尤其是这几天,明显又多了几分。
“马上就是大隋武举盛事了,麟贞哥不知道么?”
王细雨笑呵呵地拍了拍沐麟贞的肩膀,如同明镜般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武举啊……”
沐麟贞一拍脑袋:“对啊,还有这事。我记得那谁……就想让我参加……”
沐麟贞脸上一僵,跟着袁天罡习武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他叫啥,他咳了咳嗓子,故作正色道:“这武举,我是要参加的……”
“哦?麟贞哥的武功也是袁天罡先生教的么?”
王细雨停下脚步,淡笑问道。
“啊?啊!是的……”
沐麟贞一愣神,当下点了点头,还小声嘀咕了句:“原来这家伙叫袁天罡啊……”
“听我爹讲,袁天罡先生是凌烟阁的客卿长老,连阁主都对他礼敬三分……”
说着,她明镜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嘛……有点,有点说来话长了……”
沐麟贞话没说完,前方就传来一阵嘈杂声,定睛一看,只见前面的人群密密麻麻地围了一片,完全看到发生了什么。
“出事儿了?过去看看!”
沐麟贞冲王细雨努了努嘴,当下也是化作一阵风,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麟贞哥!”
看着沐麟贞远去的身影,王细雨一嘟嘴,她略微生气地跺了跺脚,最后也只得无可奈何地追了上去。
“嘿,大叔大娘,借过,借过一下,哎,不好意思,不小心踩了您的脚,啊,我不是故意的……”
在一阵暗骂声中,沐麟贞和王细雨勉强挤到了前面,中间的一切也看的明明白白。
只见中间,一个小二模样的年轻人被摔在地上,脸上鼻青脸肿,身上也满是灰尘,他惊恐地望着面前几个人,为首一人,年龄大约二十岁,相貌端正,衣着华丽,但浑身却一股痞子味儿,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趴在地上的小二,冷哼道:“这么难吃的饭菜,也出来丢人现眼?来人!给我砸了!”
后面的汉子闻言,皆挽起袖子,回到后面的酒店,不一会儿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被摔碎一样。
“别啊,别……”
店小二一阵哭腔,他连滚带爬地向前过去,却被那为首的年轻人一脚踢开。
“这位爷,这位爷啊,我求求你,别砸啊,这是我全部的家当,别砸啊……”
小二哭喊着,他对着面前人一阵磕头,额头上都磕红了,其中还夹杂着几抹鲜红。
年轻人却无动于衷,他站在面前,对着周围面有愤色的人们,讥笑道:“我莫阳从宣州万里之地这江州来参加武举盛事,结果却遇到这么一出,怎么,你们江州人都是吃这么难吃的饭么?”
“妈的,小子,你休得张狂!”
人群中跳出来两个中年男子,他们面色铁青的望着面露不屑的莫阳。
莫阳撇了一眼他俩,微微摇了摇头:“怎么,想打架?”
说话间,莫阳身形一闪,那两个中年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莫阳就已经到了他们身前,不等两人如何反应,莫阳飞起两脚,踹在那两人的小腹上。
那两人当时就倒飞了出去,撞倒一堆无辜的群众,在看那莫阳,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原位,他又抬脚将一旁已经磕的头破血流的小二踢出好远,伸手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他讥讽道:“我说什么来着,丢人现眼的东西就别出来了。”
沐麟贞微微一皱眉,那莫阳的一击虽看似简单,但使身法飘逸,如行云流水,而且蕴藏的力道都非常人能及。
周围,人群中议论纷纷,他们暗中指责这个年轻人没教养,飞扬跋扈。却再没有一人敢出来制止,毕竟刚才那两个中年人的还在地上捂着肚子了。
周围鸦雀无声,只有浓烈的喘息声和那酒店里噼里啪啦的砸碎声。
忽地,人们感觉地上有异动,低头一看,只见被莫阳一脚踢开的小二又爬着回来,他浑身是伤,嘴角额头还留着鲜血,其中混掺着黄土,奄奄一息地爬到莫阳脚边,他缓缓抬起手,想去抓莫阳的裤脚。
“这位爷,求你,求你……”
莫阳眼露狠色,他抬起脚,对着小二的脑袋作势就要踩下。
“不知死活的东西,想死,我就成全你……”
“轰!”
酒店内传来一阵巨响,只见一物被丢了出来,摔到大街上,发出“咚”的一声。
人们仔细一看,正是刚才莫阳命令打砸酒店的几个汉子其中之一,此刻他满脸是血,抱着自己的右胳膊,杀猪般的嚎叫着。
在看他的右胳膊,人们一阵哗然,他的右胳膊呈种极为扭曲的样子,连骨头都刺破了皮肤,依稀可见那挺出来的骨刺。
莫阳放下脚,他没去理会那还趴在地上的小二,径直走到那汉子面前,低头瞅了一眼他的右臂,表情一阵浮动。
后面凌乱的脚步声慢慢传了过来,打砸酒店的其余汉子惊慌失措地倒撤出来,他们目光死死盯着店门,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只见一个雄壮的身影慢慢映入人们的眼帘,相貌堂堂,面容刚毅,脸上的坚定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虽是秋天,但任然赤着两条粗壮手臂,任由它们暴露在秋风中。
这个壮汉拎着一只酒壶,他仰头一喝,抬手一擦嘴,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走了出来。
“少爷,这个人……这人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啊……”
“是啊,老三的右手就是被他废掉的!”
那几个汉子围在莫阳身边,心惊胆战地说道。
“够了!”
莫阳轻喝了一声:“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面色一变,浮现一抹森然。
“你敢打伤我的人,胆子挺大的嘛。”
莫阳微微仰头,全然没把壮汉放在眼里。
“哦?你和我说这是人?”
壮汉轻蔑一笑,道:“我只是教训一只狗,让他以后明白怎么孝敬主人。”
说着,他又拿起酒壶灌了一口,视面前的莫阳和那几个汉子如若无物。
这壮汉倒是好大的气魄!
沐麟贞在人群里也是不由得暗暗点头,面对这么多人还视若无物,这份胆识,他已经胜过大多数人了。
“哦?”
莫阳轻笑几声,他眼里慢慢闪过一丝凶狠:“你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么?!”
说着,他身影一动,一下子窜到壮汉面前,挥拳就打向壮汉面门。
那壮汉脑袋不紧不慢地向旁边一倾斜,莫阳的拳头几乎擦着他的头发过去的,他还能感受到那凌厉的拳风。
躲过莫阳的一击,壮汉抬起膝盖,用力朝莫阳腹部顶来,哪知莫阳早有防备,左手往下一按,挡住了壮汉的这一击,但他低估了这壮汉的力道,他来不及防备,瞬间被顶飞出去,半空中,他身影一扭,以一个完美的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地上。
周围顿时炸开锅了,刚才莫阳瞬间击败了两个中年人,可这个壮汉居然跟这莫阳还不分上下,人们窃窃私语,猜测这个壮汉是什么人。
“这壮汉倒是力气挺大的,这年轻人估计遇到硬茬子了。”
“难说,刚才那年轻人只用了一下就赢了两个成年人,这壮汉未必能讨到好处啊。”
……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时,莫阳眼睛一眯,他右手一挥,对后面那几个汉子喝道:“给我上,好好教训他一顿!”
那几个汉子瞄了瞄那壮汉,心中也是一横,同时朝壮汉扑来。
“真不是个东西,居然以多欺少!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王细雨美目一皱,忿忿不平道,她推了推沐麟贞:“麟贞哥,要不要帮帮他?”
“不急!”
沐麟贞摇了摇头,他感觉那壮汉绝对没施展全部实力。
果然,那壮汉看到同时扑上来的几个汉子,身子向前一滑,同时随手将手里的酒壶向前一扔。
对面一个汉子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壮汉一拳砸出,包裹着雄厚劲力的拳头瞬间将酒壶轰的粉碎,渗出的酒水洒了一地,也洒了那汉子一身。
一拳轰碎酒壶后,壮汉拳风不减,直冲冲地朝那汉子砸来,那汉子躲闪不及,被一拳砸中,喷洒出一口夹杂着几颗门牙的鲜血向后倒飞而出,狼狈地摔在地上,呻吟不止。
轰飞一人后,壮汉身形一侧,双臂一交错,挡住了一个汉子的拳头,随后他双臂猛地一张,同时大吼一声,如同雷霆万钧,同时震耳欲聋,而一股冲力自他体内如猛虎下山般顷刻爆发而出,将那个汉子瞬间撞飞而去。
“这是‘雷虎啸’!”
人群中不乏有眼光毒辣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壮汉所用的武功。
人群中的沐麟贞和场上的莫阳微微变了变脸,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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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