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荣响川也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坐在那发呆,所以在来的路上就有跟她说,如果她无聊了就到处去走走,不一定就真的要像她昨晚说的那样,一天都陪着他,和他一起上班下班。
可是雅念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去外面晃悠着能做些什么?
看电影?最近新上映的五部电影,她那天去电影院的时候就看了三部,剩下的两部昨天也全都看过了!
去玩?一个人能去哪里玩?即便是看风景,从小在汾安市长大的她,也早都看乏味了。
所以仗着只有荣响川一个人能看到自己,雅念很快就开始毫无形象地趴在天马的办公桌上,打起了瞌睡。
荣响川本来就是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也不忘关注她的动静。
所以雅念一睡着,他就知道了。
荣响川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才专心地处理起了重要文件。
雅念这一磕睡,就是一个多小时。
直到荣响川的手机突然响起,才惊醒了她。
电话,是半个小时前带着郭品超去海阳小区接替李朝阳的谢志铭打来的。
荣响川本以为是姚忠华那边有什么情况,结果却听到电话对面的谢志铭说,“老大,守在医院的交警同事小林来电话说,那辆失控的大货车司机郑涂亮,经过医生鉴定,已经彻底清醒了。”
荣响川脸色一沉,“医院汇合。”
“是。”电话对面的谢志铭应道。
雅念听不到谢志铭说了什么,不过在听到荣响川说医院汇合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荣响川结束通话,看着她,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我要去一趟医院,你要不要一起?”
雅念点头,“嗯。”
如果不去,她一个人在这办公室,只会更无聊…
十点半,路上的车子不多。
荣响川开着警车一路疾驰,才十分钟不到,就来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郑涂亮的病房也在三楼。他伤得比小伶重一些,又比天马要轻一点,所以他昨晚就已经醒了。
不过虽然他昨晚就已经醒了,但是由于医生说他神智还没有彻底恢复,不适合做笔录,所以直到刚刚医生再次查房,确定他已经彻底清醒,医院这边负责看守他的交警小林,这才通知了他们。
荣响川推开病房的门,带着雅念走了进去。
坐在病房门口的小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荣队长好。”
“嗯。”荣响川点点头,朝病床走了过去。
郑涂亮,一个看着只有二十多岁的男子。
此时的他,正闭着眼,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荣响川眯了眯眼,“既然他不想醒,去打一盆水来。”
后面这话,明显是对小林说的。
而小林在戏谑地看了一眼躺床上装睡的男子后,真的就去洗手间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
“荣队长,我泼了啊?”
雅念在一旁看得惊讶不已,荣响川却是毫不迟疑,“泼。”
随即,突然有三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其中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夹杂着一阵脚步声。
还有一道是惊慌的男声,“别!我醒了!”
郑涂亮睁眼,以为出声就能逃过一劫,谁料,小林根本不管他,一大盆水,就这么朝他扑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哗~”虽然,只有大概一小杯子的水。
“…老大。”这是什么一个情况?
谢志铭看着眼前的一切,表示很懵。
“谢队长。”小林将倾斜出去的盆收了回来,朝谢志铭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对床上的郑涂亮说,“嘿嘿,不好意思,刚刚手滑。”
说是不好意思,他从头到尾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郑涂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敢怒不敢言。
他能说什么?告他们?怎么告?
这泼水的人都已经道歉了,并且还只是一杯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郑涂亮瞪着小林,气得快吐血,雅念却在一旁乐翻了天。
她好笑地看着小林,这个小伙子,拉仇恨的能力简直了啊!
谢志铭抹了一把虚汗,看着小林,“我们这就开始吧?”
其实这是属于交通事故,郑涂亮是应该归交警部门管的。
但是由于涉及到了荣响川几人,所以他们这才越俎代庖地过来和小林一起做笔录了。
小林点头,把盆放到了一边,和谢志铭一起坐了下来,“那我们开始吧。”
荣响川没说话,就安静地坐在床尾的凳子上,听着他们向郑涂亮问话,眼睛还时不时地看一下靠在墙边的雅念。
直到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谢志铭和小林的问话,才停了下来。
不过,自始至终,郑涂亮都并没有就车祸事件,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为,他什么都说不知道。
比如,他不知道车子为什么明明踩了刹车,却还在往前开。
又比如,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打的方向盘是往前,试图撞上一辆在等红灯过去的车,好让他的车可以停下来,车子却偏偏不受控制地拐了弯,冲向了人行道…
谢志铭转头看向荣响川,无声询问他应该怎么办。
不想,这时,他装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谢志铭接通了来电。
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都说了什么,很快,只见他看了荣响川一眼,然后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好,我们一会儿就来。”就结束了通话。
“老大,小何来电话说,天马醒了。”
谢志铭口中的小何,就是昨天在天马的病房里见过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护工。
“嗯。”荣响川唇角扬起,对他点了点头,又看向不知何时也转头过来关注着他们的小林。
可能是因为今天一直心情不错,他对不熟悉的人,竟然难得不再惜字如金,脸色也柔和了不少。
“你叫小林是吧?麻烦你把他车子的情况说一下。”
估计小林也是很清楚他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性格,所以甫一听到他这么说,又见到他这副温和下来的模样,明显有些愣神。
还是一旁的谢志铭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小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额,不好意思。那个,他的车,并没有方向盘失灵的状况,而且,刹车系统,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可能!我当时明明打了方向盘,也踩了刹车,而且还是不止一次!”郑涂亮激动地大声喊了起来。
只是荣响川根本不理他,就看着小林继续问道,“有酒驾现象吗?”
小林很是干脆地摇头,“没有。”
至此,荣响川这才看向一直在眼巴巴看着他们的郑涂亮,字字珠玑,铿锵有力,“所以,你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没有逻辑的谎言。”
“不,我说的都是实话!”
郑涂亮就好像是被荣响川的话给刺激到,双眼发红地看着荣响川,声嘶力竭地喊道。
雅念相信,如果他不是双腿骨折,打着石膏动不了,估计会从床上扑下来,把荣响川揍一顿。
荣响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墨黑色的瞳孔越发幽深,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只听他对郑涂亮淡淡说道,“好,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方向盘没坏,你却说它失灵?!又为什么明明刹车系统没问题,你却说踩了没用?!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郑涂亮呆呆地看着荣响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荣响川目光如炬直视他的双眼,宛若要看进他的灵魂里,“说不出来了是吧?记住,谎言,是永远无法自圆其说的!说实话!”
郑涂亮痛苦地双手抱头,就好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他嘶吼着,“不,我说的就是实话!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雅念不由得皱眉,看向荣响川,“他到极限了。”
荣响川微不可查地向她点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看的瞠目结舌的小林,“今天先这样,等他平静一些了再继续审,直到他说实话为止。”
说罢,荣响川直接从凳子起来,对一旁刚做完笔录的谢志铭说道,“走吧。”
“嗯。”谢志铭应着,收起了手上的本子。
雅念跟着两人离开病房,坐电梯上了五楼,来到了天马的病房。
“警官们好。”护工小何朝走进来的荣响川和谢志铭打着招呼。
“嗯。辛苦了。”说罢,荣响川在小何讶异的目光下,走到了床头。
谢志铭也拍了拍小何的肩膀,表示感谢。
“三哥,阿铭,你们来了。”天马唤道。
可能是因为其实荣响川也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坐在那发呆,所以在来的路上就有跟她说,如果她无聊了就到处去走走,不一定就真的要像她昨晚说的那样,一天都陪着他,和他一起上班下班。“老大,守在医院的小林来电话说…”即便是面对每天都要见面的下属,他说话都是冷淡得和陌生人一般。即便是面对每天都要见面的下属,他说话都是冷淡得和陌生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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