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大哥眼里,我和天云的关系很暧昧。可是我现在觉得大哥,天云和我之间的关系更是暧昧,有一种将不出来的怪怪的感觉。明明是亲生兄弟,大哥与二哥也只是简单的相拥了一下。我抬眼总发现他们的眼底深藏着一种对立的情绪。而那个让他们对立的人貌似应该是我。不对,说精确点,应该是以前的冷语娴。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我想即使现在是想破脑袋我也不会想明白的。
“慧儿,你怎么可以离开小姐的?今天府里来往的人杂,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冷天雨冰冷地询问着在他身旁的慧儿。这丫头,出了门口,遇上二哥以后,我就没留意她,估计刚躲在哪个角落去了。
“大哥,不怪慧儿的事。让我遇上的不是二哥么。再说,也没什么人会来我的别院啊。除非他走迷路了。”我赶忙帮慧儿解围。
“大哥,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到娴儿的。”站在我身旁的冷天云说话了,这话里有话啊。明着听上去是在给慧儿解围,暗里好像有着那么点挖苦。
“娴儿没事那就好。”冷天雨看了看我,示意慧儿到我身边伺候着。继而他淡淡地说:“那我们走吧,爹和客人都在等着了。”
他轻轻的一句话缓解了我们之间似有似无的紧张,我们朝着前面的大厅走去。一路上很静,没有人说话。路不是很长,我却觉得走了很久才到大厅。
整个大厅和前院都摆了好多的圆桌,坐满了好多的人,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他们看到我们出来时,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大哥带着我走到大厅内的正桌,爹正等着我。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大哥坐在了爹的另一边,二哥坐在了大哥的旁边。今天的爹,衣着华丽,人也特别有精神,他举起酒杯说:“冷某今日为小女设宴,感谢大家不辞辛劳来赴宴,冷某铭记于心。现在请大家不要嫌弃,开怀畅饮吧!”
只听得众人齐声说:“祝小姐身体康健!”说完,众人饮下了杯中酒。宴会正式开始。虽然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场面,但是还是挺感激冷老爷为我做的事情。“爹,谢谢你!让女儿小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康健。”我站起身,端起手中的酒杯。冷老爷特别的开心,忙拉我坐下,说道:“娴儿乖,你的心意爹领了。爹干了,你就不要喝了。酒对身体不好。”说完他一饮而尽。“好了好了,来来来,吃菜吃菜!娴儿,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多吃些!”爹边说边示意站在我身旁的慧儿夹菜。
大家就这样吃着喝着,热闹至极,时不时还有人过来敬爹和两位哥哥。好多人都说爹爹好福气,两个儿子年少有为,女儿才貌双全。虽然多是赞美之词,我听了觉得特舒服,特高兴。除了现代里的老爸,志刚之外,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吃饭是吃完了,大家似乎还没有散去的意思。我把慧儿叫到身边,问:“慧儿,他们怎么还不走啊?”“小姐,老爷还安排了节目呢。”慧儿回道。
“节目?不是喊我表演吧?”我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弹琴作诗画画什么的。
“小姐只要看就可以,老爷请了全城最好的乐师,还有……”
“还有什么啊?你怎么只说一半了呀。”我拉了拉慧儿,只见她朝着前院的某个方向看,表情很错愕,我便望了过去。
这一望啊,我心里大喊不妙。请来跳舞助兴的不是别人,正是名妓柳絮。我大感不妙,低下头悄悄和慧儿说:“怎么会是她啊?”
“小姐,我也不知道呀。她会不会认出咱们啊?要是认出来了,那可如何是好啊?”这
丫头也吓得不轻,一下子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呀,此刻我只想赶快离开大厅。
才刚站起身,爹就说话了:“娴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舞蹈不好看吗?”
“不是的,爹爹。娴儿只是稍微有些乏了。”
“爹爹本想让你与那柳絮姑娘同奏一曲呢,她可是我们国家数一数二的高手啊。”大哥在一旁说着。
“我也有三年没听过娴儿弹琴了。娴儿的琴技肯定大有长进。娴儿,让大家都欣赏一下吧。”难得二哥居然没站在我这一边。我想此刻只有慧儿心里大喊不妙吧。
真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和柳絮会这样见面。
“那爹爹,娴儿只好献丑了。”我只能认命了。
大哥挥了挥手,叫一个家丁,摆好了位置,放好了琴。柳絮正坐在一旁。慧儿扶着我往前院中央走去,离她越来越近。
当我走到她身边,当她抬头看见我的面容,我看见她满面的惊讶。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了,起身向我行了下礼,说道:“冷小姐好。”声音冷得听不出起伏,那一个个字却咬得如此清晰,刺得我的心痛。
我伸手想扶她,她避开了。我们坐了下来,开始弹那首春江花月夜。还记得我在春华院多花魁时,就弹的这首。
婉转缠绵,将江水的柔美,月夜的安静在琴弦上宣泄了出来,我们之间似乎还是有着那份默契,配合得甚好。一曲终了,所有的人都热烈地鼓掌。
柳絮先站起了身,我轻轻说:“柳姑娘,真的很抱歉,我绝非故意隐瞒,不知你能否听我解释。”
“对不起,冷小姐。柳絮与您从没有见过面,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过节。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柳絮冷冷地说着,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怎么说话的啊,我们小姐是好意,你……”慧儿有点看不下去了。
“住嘴!慧儿。”我忙喝住慧儿。转而对柳絮说:“那有时间,我再来拜访柳姑娘吧。”
“我想我们没必要见面了,告辞。”丢下这句话,柳絮面无表情地从我身旁走过,她径直走到厅内正桌旁给爹和哥哥们行了个礼,便又从我身边再次走过,依然是面无表情,看都没看我,就走到大门口。大哥在她身后送她出门。
远远地,我看见,她停在门口,大哥站在她面前,递给她一块方绢。难道说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