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都在寻找宫焰的时候,他却来到宫雪刹的药房,静静看着她专注制药的样子,神情复杂。宫雪刹像是感觉到外人的打扰,放下银针,转身看向门外,见是他,她吃惊的问:“宫主,为何在此?”
宫焰不答,只是走到她身边,拣去缠在她发丝中草根,拿在手中把玩。
宫雪刹疑惑的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他不同寻常,秀眉微拢,轻声问:“宫主,现在你不是该在议事厅吗?”
宫焰扔掉了手中的草根,凝视着她不答反问:“如果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会和我走吗?”
宫雪刹躲避他热切想知道答案的眼神,走至窗边,缓缓地说:“我,还有大仇未报!”
宫焰闻此,凄惨一笑,想不到当初为了离间她和南世遗而编出的谎话,如今竟成了阻断他们的借口,但是他还不死心,追问道:“如果没有这个仇呢,你会选我吗?”
她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对他,她只有遵从和友谊,却没有丝毫的情爱之情。宫焰失望于她躲闪的目光和犹豫的表情,自嘲的撇了撇嘴,甩门而去。
宫雪刹呆怔了半晌,直到又有人闯入药屋,她下意识的以为是宫焰,转身过去,却不料迎面而来的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你!?”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倩瑛,只见她扬手又准备打下去,宫雪刹抓住张倩瑛欲落下的手,怒道,“你疯了吗?”
“是的,我疯了,宫焰也疯了,全离天宫的人都疯了!”她甩开宫雪刹牵制的手,疯似的吼道,“若不是他疯了,为何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他却不闻不问?若不是我疯了,我为何要嫁给这样一个四面楚歌的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夫人是来我这吐苦水的吗?”宫雪刹明白了她的来意,心竟也轻松起来,继续着手中的工作,今天是山雨欲来的前兆么,不然为何总是被打扰。
“难得你还有这份心境,在离天宫将要面临巨大灾难的时候,你竟可以泰然自若,莫非离天镜真在你身上?”她说话的同时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
宫雪刹秀眉舒展,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头看向张倩瑛,笑着说:“夫人对离天镜有兴趣,也真是难得。”
“你别岔开话题,离天镜究竟在不在你身上?”她不耐烦的问。
“不在。”宫雪刹也不愿再与她纠缠,聪慧如她,自然明白她不会是在意宫焰而来索讨离天镜,有的也只是那利欲熏心的欲望而已。
“你别得意的太早,离天宫早晚得易主,没有宫焰的你到时还能嚣张到何时。”
“请慢走!”赶人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看着气急败坏离开的张倩瑛,宫雪刹隐隐觉得不安,宫焰,他能独当一面吗?
一地的桃花,让人见了颇为惋惜。青莲满脸愁容,蹲在湖边,手随意的扫着周围的桃花,心却不知飞向何处,在她身后,温剑玉虽为文人,却也为明日之战而重拾当初师傅赠与他的长剑,看着心事重重的青莲,他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不要担心了,明日之战,我们必胜。”
“我总觉得不会这么顺利,怕雪儿再出意外。”青莲反手握住搭在她肩上的手,回望温剑玉说。
“我知道你和雪儿情谊深厚,雪儿总是丧失了往日的理智,也会感受到远方有个你在为她担心。有谷主在,雪儿是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怕这个,只是万一雪儿抵抗怎么办,万一她记不起来了怎么办,到时候,谷主会崩溃的,我也会伤心死的。”青莲可怜兮兮的看着温剑玉,她用力将他拉着坐到她身边,头顺势就靠在了他的肩上,说:“希望明天一切顺利。也希望他们能像我们一样幸福。”
“会的,一定会的!”温剑玉搂着青莲的肩膀,不住的安慰道,他的肯定将两个人的心都稳住,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觉得心安。
“谷主和雪儿真是好事多磨,就算一切顺利,还有个宁王~”青莲叹着气说。
“恐怕不止一个宁王~”温剑玉喃喃的说道,同时也庆幸自己早日抽身,否则不但辜负青莲的一番情意,也会将自己逼入自苦的境地。
夜,深了起来,格外的寂静。别苑的人们也都沉沉睡去,南世遗独自站在房门口,看着满院的月色,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好久,一抹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谷主!”艳歌神情紧张的看着南世遗,长久以来为了冰雪儿的事,他越来越消瘦,只是他从来不自知。
南世遗没有回头,月光在他身上洒下光辉,像神般不可亵渎。他缓缓地说了一句,“你终究还是来了。”
“谷主!”她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惊恐,她无法忽视南世遗最近探究的眼神,心里挺不住无止境的猜测,终于还是来坦白了。
“明日,你就离开这吧!从明日起,你将不再是五护卫,你自由了。”他没有任何语调的声音停在艳歌儿中却如此刺耳,没想到最后的鼓气勇气竟然换来谷主的驱逐。
“你要赶我走?”艳歌不相信的问道。
“是的。”
“为什么,就为了我写了那些字?”不觉得悲伤,泪却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心却像撕裂般疼了起来,她有气无力的问道。
“我不需要一个变了心的人,艳歌,等你变回了以前的你,再回来吧。”他突然转身,神情冷漠,看着泪流满面的艳歌,仍就毫无感情的像是对待陌生人。
“我~”她无力为自己辩白,因为这段日子以来,她也觉得自己不再像自己了,每日看着自己为情而变得疯狂的,她也快喘不过气了。
“你走吧!”南世遗说完,走入屋内,关上房门,留下满院的月色和艳歌孤独的身影,许久之后,听到屋外的一声:你以后多保重!“之后再无声响。
”姑娘,你这么晚是去哪?“晚上练完剑的萧武影见到准备离去的艳歌,唤住她。
艳歌露出长久以来第一个毫无压力的笑,说到:”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你想去哪,我陪你吧!“萧武影傻乎乎的忽略艳歌脸上的悲伤,说。
”不用了。“她正准备离去,像是想到什么,又回头道,”你不要陷得的太深,有些人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
萧武影一怔,继而会心爽笑道,”我从没有想要得到什么,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她,看着她幸福我也会幸福。“
”傻瓜!“艳歌顿时恍悟,却悔自己知道的太晚,这句傻瓜最适合自己吧?有些事就是因为自己陷得太深才无法抽离,原来世人早已看透,只有自己还傻傻的舍不得离开,真正的傻瓜是她艳歌自己啊。她看了萧武影一眼后,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