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枫与室友们顺着学院里的指示,到新生一年级专属的综合大教室里后,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后,便开始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同学。
数百名新生中当然不乏佳丽美女,每遇到一个有姿色的,季春风的一对眼睛就要看上好一阵子,然后对银枫三人评论说这个美女如何的清纯可爱,那个美女如何的性感迷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银枫不禁开始怀疑,季春风这家伙,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看他这样子,去当老鸨不是挺好的吗?
滕虎则是完全不理会季春风,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老师。
猛地,就在这一片喧闹声中,一名苍老的老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材比起常人,异常的矮小,灰白色的长袍披散在身后,脸上的褶皱十分明显,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精光四射的眼眸带着几分慑人的气息,成熟男人的沧桑感在他身上展露无疑。
他双眼圆睁,打稳马步,双脚轻轻往地一踏,石制的地板微微凹陷下去,不仅如此,一阵阵肉眼看不见的波动,以同心圆的形状,不断向外扩张,直到布满整间教室,所有人的胸口一股压迫为止。
银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季春风汗流满面,声音抖颤地道:「?这力量真霸道,这就是仪使吗」
滕虎不语,目不转睛地直盯着老师,忽地,老师右手往上一举,食指往前方一点,清晰可见的碎裂就在那一片虚无中,化作晶亮的粉末,随着徐徐微风,被带向另一个地方。
银枫眼神飘向屋外,外头一棵棵比邻而居,以『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闻名的凤凰木,在碰到那些晶萤发亮的粉末时,粗大的树干竟纷纷被刺出了一个个细微的凹洞。
顿时,新生们再度看向老师的目光,不再是轻慢,而是那热情如火的崇拜,出身于村落的他们,哪能有机会见识到这般的「神乎奇技」各各都看傻了眼。
老人头朝左右两侧轻晃了一下,这才淡然道:「你们这群散慢的家伙,既然是我叶苍的学生,就给我认真学,别出去后,给我丢脸。」
银枫睁大双眼,难以置信,这老师未免也太霸气了吧!他外表看似衰老,但内心却是激情似火。
叶苍以狠厉的眼神逐一扫过全班,「现在开始上课,每排的第一位来我这里领你那排的书,拿回去发下,国数自社艺斗道七科,这些课材,我们将用约十个月的时间,授与完毕,期间若有遗失损毁者,请自行至图书馆订购」。
滕虎愕然,前面这样地秀了一手,结果给我们上这种课?方才被激起的热情,炽烈的崇拜,慢慢地从学生眼角旁,开始消退。
叶苍解释,「呃这也是王国学府他们颁布的法令呀!初级教育主旨又不在于训练仪使,而是将你们培育成一名富有德智体群美的国人呀!」
季春风哀嚎,「我的神功,我的妹子,挂羊头卖狗肉的初级教育,我恨你。」
银枫双手紧紧地捂住嘴,但那一声声的轻脆爽朗的笑声,仍是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季春风怒视银枫,随后一个扭头,不甘心地大声问道:「?老师,难道学院就真的不能,教我们一些比较实际的东西吗」
叶苍咧嘴笑道:「?这位同学,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季春风不禁有些心慌,怎地突然问我的名字?语气甚不稳地回答。
叶苍嘴角微微扬起,「诚如这位同学所说的,学院这边,朝九暮五为初级教育时间,若有兴致者,想多了解仪灵与其技巧,就额外缴纳十银币给学院,同样为期十个月左右,在每天放学后的一个小时,中途放弃者,学院恕不退费。」
須臾片刻,教室裡頭一陣騷動,大家交頭接耳的討論,場景好不熱鬧,葉蒼見之,長滿許多厚繭的寬大左手,略一使力,往黑板拍打下去。
「啪!」一聲巨響,嚇得大家急忙住嘴。
葉蒼嚴肅地道:「我有允許你們講話嗎?一個個講不停,當這是菜市場啊?把臺上的我放在哪裡啊?給我差不多一點,我不想開學第一天就罵人,你們罩子放亮一點!」
鴉雀無聲…眾人抖地挺直背脊,眼神專注的看向葉蒼。
葉蒼語氣恢復平靜,「你們回去考慮一下,明天會再問你們!話說,我醜話先說在前面,參加了就要有參加的覺悟,別覺得我會讓你們爽爽上,儀靈這股力量,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掌控好,就連我,現在也還在不斷地學習。」
說話的同時,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眸,由左至右再由右至左的晃過。
「看來,教材都發的差不多了!沒有缺失的話,請大家翻開數學課本第二頁。」葉蒼一手拿著課本,一手在黑板上寫下兩個潦草的字——加法。
銀楓汗顏,卻也只能隨之上課了!
經過一整個上午數學的洗禮,大夥兒的腦子都一片茫然,全想著盤子裡有幾顆梨子,這種煩人的題目。
滕虎二老粗一個,一看到數字,腦袋就會打結,此刻,他眉頭全皺成一團,十分苦惱這題盤子裡的芒果有幾個,季春風趨身向前,在一旁逐字逐句地,對滕虎詳細的講解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滕虎緊皺的眉頭,才又舒展開來,滕虎腦子高速運轉後,身體消秏了不少熱量,他大喇喇的道:「午餐,你們要吃什么?」
「看廠商今天的菜單吧?等會兒抬餐的,差不多就會回來了!」季春風一邊整理課本,一邊說道。
「午餐不是去外頭吃?」
「你沒聽到老師剛才講的嗎?為保護學生的身體健康,由學院這邊統一找廠商,為學生準備營養豐富的午餐,畢竟我們還小,身體還在發育,不能隨便亂吃。」
滕虎錯愕不已,直到他看到一個個的餐桶被抬進來後,才回過神來,急忙衝去盛飯。
銀楓三人,如同嚼蠟般,一口兩口慢慢地,將其吞嚥下去,味道真不是普通的「特殊」
讓他們下午上課個個都臉色慘白,臺上老師在說什么,完全聽不下去,一眼望去,沒幾個吃玩午餐後,還能精神飽滿的學習。
「今天就教到這裡,回去複習今天的加法,你們之後出去,跟人家買東西的時後,會用的到;還有我帶你們讀過一遍的《工之僑為琴》回去要精讀,明天上課,我會問你們問題。明天上的是自社,記得帶課本,下課。」葉蒼堅定地說道
終於放學了呀!大家歡愉的走出教室,銀楓卻一臉著急的東張西望,季春風口氣輕鬆的道:「銀楓,走吧!咱們去外頭,吃點好料的,以慰藉下我們的五臟六腑。」
銀楓語氣焦愁的道:「不了,我今天到現在都還沒見到,跟我從柚滿村一起來的同伴,我要去找他們!」
滕虎態度緊張,「你是說,跟你一起來的同伴們不見了?他們也是柚滿村的?」
季春風疑惑,「應該不是不見吧!今天新生應都坐在教室裡頭,人那麼多,你一整天沒看見他們,算正常吧!沒事的啦!」
銀楓卻絲毫不領季春風的情,急如火燒屁股似地道:「滕虎,莫非你知道些什么事情?那還不講出來,他們全是我童年的玩伴,陪伴著我長大的好朋友。」
滕虎支支吾吾的,嘴巴欲想開口,但隨即又閉闔起來,最後,明顯見到他一咬牙,態度毅然決然的道:「這事,咱到偏僻點的地方說。」
說完,便一語不發地走在最前頭,銀楓隨之跟上去。
「這兒夠荒郊野外了吧!就算有人棄屍在這,沒個十天半月的,也很難被找到吧!」季春風大聲嚷嚷著
滕虎瞪了他一眼,右手食指輕放在唇瓣上,示意大家安靜。隨後,便以細若紋蠅般的聲音,緩緩道出一件驚世駭俗的事聞。
「我來自香石村,之前跟你們提過了,今年香石村的學生就只有我一個,因為村子過去是以出產香石為業,但隨著時間流逝,香石逐漸消失,最後連一丁點都不剩了!於是逐漸沒落,從昔日的大城衰敗為現在的小村子,依附在葛雷萊城下,這是我們村子不堪的歷史啊……」滕虎悲慟說道。
「你們三個,雙手舉高,緊貼雙耳,跪伏在地上,若不聽從,這個就是你們的下場!」一個蒙面黑衣男子突然現身。
接著,就把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丟在三人面前,銀楓定眼一看,是吉尼亞,是吉尼亞……是吉尼亞是吉尼亞…是吉尼亞啊啊啊啊啊!
銀楓腦海中有一條名為理智的線,瞬間斷裂了,他發瘋似的大叫著,雙眼死盯著那黑衣男子,黑白分明的眼眸,此刻卻沾染上了數絲血紅。
黑衣男子怒斥,「叫你們好好跪在地上,聽不懂人話嗎?看什麼看!還有你這小兔崽子,那什么眼神?找死麼?」
黑衣男子愈說愈憤怒,左腳朝著銀楓直接踹了下去,他咳了數聲,吐出一口血在黑衣男子身上,男子低頭一看,一大片的血汙清晰可見,「唉呀!真是晦氣!這臭小鬼真的想死哪!」
右手抓著銀楓的腦袋瓜子,提起來,雙眼對雙眼,他眼裡沒有害怕,只有滿滿的悲恨,男子見狀,笑了笑,接著……就欲將銀楓朝地上猛力砸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閣下且慢…」一個驚呼聲響起,但已來不及了,眼看銀楓柔弱無比的童軀,將要變成一灘爛泥,他身子猛地爆出了,一個閃著淡淡土黃色光芒的罩子,將他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呼,看來他只是想鬧一鬧我,沒有真摔下去。」
凝結出的土黃色罩子,是由黑衣人施放出來的。
從空中降下的少年見狀,鬆了一口氣,此人皮膚白晰,渾身茉綠色衣裝,與膚色兩相對照下,顯得相得益彰,看起來有種極易親近的感覺。
「我是葛雷萊學院二年級的王瞳,敢問閣下何人?有何企圖?不可能只是來此,殺害學生的吧?」少年溫文有禮的問道,但字裡字句,都直捅核心,一針見血,表現出這位少年的應對之妙。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我的來歷,豈是你這毛都還沒長齊的屁孩問得了的?」
手一揚,視野之內便佈滿黑霧,什麼都看不清,黑藝男子的大笑不已,當黑霧散盡,視線再度恢複清明時,黑衣男子已不見蹤影了。
少年暗嘆一聲,這番回去,恐怕又有得受了!他轉身看向那幾個新生,一、二、三……?三……呢?
季春風跟滕虎,兩人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不斷啜泣著,身體也止不住顫抖,眼睛直視著吉尼亞的頭顱,季春風周圍的土面,顏色突然加深了,竟是…嚇得漏尿了!
少年此刻一個頭兩個大,第三個新生看樣子是被帶走了,這下可怎麼辦?
唉呀呀!真是煩死了!我只不過是剛好路過這裡,聽見了些聲響,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才想說來看看,結果攤上了這麻煩事。
看到這兩個傻坐在地上的新生,又是一陣苦惱,他們顯是嚇壞了!
少年一手抓著一人,嘩的一聲,從後背兩翼長出兩片鮮綠色,一層層覆蓋住背脊的輕薄羽翅,向內略一彎折後,隨即奮力的向外一張,沖天飛起,叢生於地面的雜草,隨風搖曳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