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该信了吧?我真的是你爷爷,实在不想你再继续受苦,此回过来是要带你去我那里的,孩子,快些跟我走吧!”老者柔声道。
马小翠眉头紧锁,望了他一眼低头不语。
“你娘不要你,狠心抛弃你,你爹又无法照顾你,难道你甘愿随他在此受这番苦么?”老者上前两步靠近她轻声道。
马小翠脑袋猛一恍惚,竟随着说道:“我娘不要我,我爹躲着不愿见我,我本不该来这世上,我是不该存在的,我真的好命苦。”说着她双肩剧烈抖动身子竟有些站不稳,泪水早已淌成了小河。
老者未料到她反应会如此强烈,眼中闪出一丝喜色,立马说道:“对,你本就不该存在这世间,何苦每日里为此烦恼,不如早些解脱吧?”
“说得对,每每想到自己所受的煎熬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日解脱自己离了这些烦恼。”马小翠睁着泪眼望着老者说道。
“那就去做吧!离开这片天地烦恼尽皆散去,来生你会投生在一个幸福人家,有爹有娘疼你,整日里欢歌笑语毫无一丝烦恼。”老者面带急色道。
马小翠猛擦了一把脸上泪水,回身在一旁寻了块烤肉往怀里一塞便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听你的,咱走吧!”
老者一怔,问道:“走?去哪儿?”
马小翠开门便踏了出去,嘴里说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有馒头米饭和蔬菜蜜果的地方么?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必须尽快离开这烦恼之地去寻找幸福,趁天早咱早些上路吧!”
老者双眼一眯,对她的话似乎有些意料不到的样子。
“爷爷,你发什么呆?快出来呀!”马小翠在门外朝他招手催道。
“来了。爷爷带你去寻找幸福之地。”老者转换笑颜道。
二人出了木屋,老者一指北方说道:“此去不远便是爷爷住的地方。”
马小翠一瞧他指的方向,说道:“我爹告诉我那边有妖怪,我娘就是被妖怪抢走带去了那边。”
老者道:“我就住在那边怎不知有妖,他定然是不想你去那里找我才故意骗你的。”
马小翠外头想想,说道:“可能你说得对,我爹是在骗我。”
老者笑着拉起她的手往北行去。
走了一段后,马小翠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因为个子小踩在厚厚积雪里实在走得艰难。她抬头瞧老者却走得气定神闲,更使她惊讶的是他身子周围如同生出一层看不见得透明罩子一般,冷风扬卷起来的飞雪竟无法近他的身,他的脚所踩之处积雪自动往两旁移开。
她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不走了。
“怎停下了?”老者问。
“还有多远?”他问。
“快到了。”
“我走不动了。”
老者俯身笑道:“乖孩子,眼见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可好?”
马小翠将靴子脱下一只自里面往外倒雪,又将脚往上一抬说道:“你瞧,都冻僵了。”
“这点小伤算什么?到了家叫你奶奶用热水洗洗就好。”老者道。
马小翠又将另一只靴子脱下来往外倒雪,口中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爷爷?”
老者听罢将脸一扳,不快道:“这话怎能有假?”
“那你见我走得如此艰难怎不帮我?”马小翠边穿鞋边问。
“爷爷不是拉着你的手么?”老者笑道。
“我要你背我。”穿好鞋马小翠仍旧坐着不起。
老者闻听面露难色道:“爷爷年纪大了背不动你。”
“你若不背我,怕是未等吃上馒头我就累死了。我就是天生受苦的命,算了,你自己走吧。”
“那你呢?”
“我回去继续吃我的烤肉。”
“罢了!”老者跺脚将腰一弯说道:“爷爷背你。”
马小翠急忙起来跳到他的背上,笑道:“走吧!”
老者不再说话,脚步如飞往北方疾驰而去。马小翠听得耳边寒风呼啸,可身上冷意全无。
奔行中老者身子一顿,猛向左侧疾闪,一杆锃亮的三股铁叉自他方才所经之处一掠而过,随之一个人自雪中窜出,也不说话晃动铁叉再次刺向老者。老者又闪,铁叉如附骨之蛆紧随又至,老者无奈急退数步放下马小翠纵身向前伸手便去抓叉头。
那人抽叉变棍奋力砸出,口中叫道:“雪儿,快跑。”
马小翠一听声音便知是自己此处的爹,来不及多想转身便逃,跑了几步又站下了,回头叫道:“爹,他说是我爷爷,你可认得?”
“莫听他胡说,他乃是雪魔,专杀所遇生灵。”男人回道。
“他所讲的我娘乃是喜欢魅惑男人的魔女也是假的么?”马小翠又问。
老者放下马小翠后身子顿时灵巧异常,几回险些抓住男人的铁叉,男人一慌出招变得凌乱,脚下连连后退。
“你怎不回我的话?”马小翠又问。
“是假的。莫问了快逃!”男人慌乱中被迫答道。
马小翠不敢再问,转身又逃,奔出了十几步忽听得一声惨叫自后面传来,她扭头一瞧,只见老者不知怎的将铁叉抢了过去一下捅入了男人胸膛。她惊叫着又往回跑,男人跪在地下望着她奋力抬起右手挥动着示意她莫要回来。
此时的马小翠已经不管不顾了,跑到近前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哭道:“爹,你莫要死。”
男人的手无力的垂下来,苦笑道:“傻孩子,你怎不听话呢?”
“你若死了即便我逃的掉也是死路一条,再有我怎能抛下你不管呢。”马小翠哭道。
“如此也好,此去黄泉你我父女还可作伴。”男人轻声道,鲜血自口中不断流出。
马小翠大哭不住摇晃着他,泪眼朦胧间忽觉得男人的眉毛鼻子眼睛嘴巴似乎都在变化着,她以为是错觉擦擦眼再瞧,登时惊得目瞪口呆,面前的男人的脸竟然变成他的丈夫唐思今。
“他爹,怎么是你?”半晌她方开口涩声问道。
“你终于认出我了。”男人微微一笑,身子一歪双眼慢慢闭合了。
马小翠疼得惨叫一声,扑到男人身上连连摇晃着。
那老者始终背着双手微笑着瞧着这一切,见男人死了,上前来扯住一根腿提起身子便丢在了远处,男人身子滚了几滚便被大雪埋没了。
“乖孙,咱继续赶路吧?”老者拍拍手笑道。
“去哪儿?”马小翠跪在地下泣声问道。
“不是讲好爷爷带你去吃馒头米饭还有蜜果么?”老者道。
马小翠慢慢站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说道:“过来弯下身子。”
老者一怔,问道:“作甚?”
马小翠眼一瞪说道:“背我。”
老者哈哈笑着果真上前弯下了腰,待马小翠跳到背上再次往北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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