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连彻脸有些发烫,他又被送回了战俘营。白醒见他回来连忙凑上来问道。
“彻哥哥,你还发烧吗?他们给你瞧病了吗?”
“没事,我已经好了,他们让大夫给我开了药吃了后就好多了。只是我依然无法取信于向西阳。”慕连彻显的有些急躁。
“此事急不得,按计划来。昨晚他们有没为难你?”
“向西阳让我在他帐中歇息,估计是怕我被冻死,坏了他拿我当人质的计划。”
白醒双目圆睁道“他的帐中?哼!亏他想得出来!多送几个火盆不就省去这些麻烦了吗!”说着就见守卫端了几个火盆和炭火过来。
“托彻哥哥的福,今儿个晚上大家不用挨冻了。”白醒阴阳怪气的说。
慕连彻没听出画外音依然很平静的说“愿意留着我性命,看来他没有完全不信我。”
“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万一有紧急情况阿松阿柏也会出现的。”
“他们也在?真的好厉害”慕连彻不知道的是,隐卫除了保护他的安全还有项重要的的任务,为白醒提供他一举一动的消息。。。
这一战不出慕连彻所料,不但李元提供的情报不准确,骊王居然大骂向西阳随便找了个人冒充慕连彻,一点儿顾忌都没有。回到帐中,向西阳怒气冲冲的命人带来慕连彻。慕连彻依旧洋装镇定的站在那里微微行礼,向西阳愤怒的抓起他的衣领狠狠的盯着他喊道。
“原本以为你作为人质还有些用处,谁知那个慕聃说是你假扮的,巴不得我杀了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玩的什么花招?”
慕连彻冷笑一声道“呵呵,如果我死了,他可以奏明圣上我是战死沙场,一来不耽误战局,二来少了跟他儿子竞争皇位的对手。何苦劳心费神的来救我?”
向西阳糊涂了问道“难道他不担心其他人奏报你是被俘,他却见死不救残害皇族吗?”
“此战若是输了,自然会有人奏明圣上,但他料定次战一定会赢,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大瑢已经到了不能再输的局面,此战乃是扭转战局的关键一战,谁会在这个时候参奏功臣,惹怒龙颜?皇上即使知道真相也不得不依赖慕聃拯救瑢国啊。”慕连彻苦涩的一笑。
“都说你是瑢国第一公子,太后最疼的皇孙,他们可真是舍得啊!”
“跟大瑢的江山社稷比起来,我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身为皇族,为国尽忠乃是本分”
向西阳不得不开始些许的相信慕连彻之前的话。
“ 那慕公子打算为国尽忠了?”
慕连彻放声大笑“哈哈,将军忘了我之前讲过的话吗?我可不想这么快为国尽忠呢!”
“你当真要投诚北川国?”向西阳犀利的目光似要看穿慕连彻。
“我已无任何退路,要么死要么投诚!”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筹码来投诚我国?”
“将军,我熟知大瑢一切兵力布局,粮草供应路线,地形地貌,该从哪里进攻最为妥当,我更了解慕聃慕怀言的用兵习惯,排兵布阵的各项优势弱点,有我在低得上十个李元。”
“呵呵,参军夸大其词了吧,你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从未上战场打过仗,跟没在军中呆过,如何知道这些?”
“将军莫要小看我,虽然我没打过仗,但我自幼熟读兵书,瑢国自开国以来大大小小战役的记录熟读于心,不然皇上怎么会派我来做参军?我还有一个法宝,我的贴身侍卫曾就职于慕聃军中,熟知慕聃的用兵布阵。”
“那他该是慕聃的人啊?”
“此人的母亲乃是我的乳母,因此我们私下关系比较亲近,这次甘愿随我一起被俘,可见他对我的忠心。”
“你助我打败瑢国想换取北川国何物呢?”
“很简单,北川国助我取得皇位,瑢国愿意割让35座城池作为谢礼,两国签订休战协议,开放边境,允许北川国商人来我国做生意。瑢国愿意用白银换取北川国的绵羊牧马等物产。”
“此事本将军做不了主,须得禀报圣上,由圣上定夺。可是你要记住一点,如果你敢欺骗我,我定马上取你性命!你也别妄想逃走,我已经给你服下了我们北川国特有的毒药月半噬血骨。如果没有解药,半月后就会慢慢毒发身亡,毒发的时候你会忍受两日噬骨的疼痛,然全身血液变黑凝固而死!”
慕连彻脸色煞白“你。。。你什么时候喂我服下的?”
“那日你生病时喝下的药里掺了毒药!不过放心,我已经给你服了解药,半月之内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将军果然好手段!”
“哈哈,我们北川国人没你们大瑢人那么多花花肠子,我这点儿小伎俩也是学你们的。”
向西阳将慕连彻和他的贴身侍卫挪到了一个军帐中安置,并允许他们在军中随意走动。帐中的条件可比战俘营好多了,慕连彻稍微松了口气,因为向西阳终于开始试着相信他。白醒听到这个消息也放松了些,只是他并未得知慕连彻中了毒。两人住同一帐,可以单独对话的机会多了。慕连彻从始至终都是按白醒交代的应对向西阳,连他自己都怀疑这份无底线的信任是会成就他还是会毁灭他,至少眼前的局面还是在白醒的预料之中。只是无意间他望向白醒时总是撞到那双笑意盈盈却深不可测的眼睛也望着自己。有意无意中他已经真的变成了这个躯体的主人,他不再是以前自己爱慕的那个慕公子,也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别人的弱女子。他就是慕连彻,隐藏着秘密与野心,游走在信任和怀疑之间,却被白醒指引的走下去的慕连彻。好几个瞬间,他都觉得这辈子似乎从未与一个人联系的如此紧密却在下一个瞬间怀疑这种联系的真实性。所有的怀疑不确定又在白醒的计策下被暂时隐藏。
几日之后向西阳再次召见慕连彻,并应下了他投诚的约定。北川不过是个小国,凭国力决不可能吞下大瑢,不费什么太大力气获得大瑢如此多的好处是笔划算的交易。慕连彻提出他愿意面见北川国国君,亲自表达他的诚意。于是一小队人马护送慕连彻和白醒快马加鞭的亲赴北川国都雁鸣。白醒这一路忙的不亦乐乎,联系数月前派遣到北川的隐线,探明路线。北川国国君元景年幼登位,一直是朝廷的一班老臣尽心辅佐,如今已长成16岁的挺拔少年,自己也开始有了主意。一个叛逆的年轻人厌倦了那些老头子的说教,不再是个言听计从的孩子,急于证明自己的智慧与至高无上的权威。因此慕连彻不费什么力气就说服了他派遣西部大军支持向西阳,这么一来北川国几乎是倾全国之兵对抗慕聃率领的大军。那个清瘦的少年顶着朝廷上下的压力坚持派兵,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的决策是英明的。年轻人一定要多摔几个跟头才会成长,只是他这个跟头差点儿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