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不敢置信地喊道：“怎么可能，不……一定是搞错了！她根本就不是暖姐儿，不是！”
村长大喝一声：“王金绢，你够了，袁婶子你带着暖姐儿回家，不用理会她，她要是再闹，我就叫族长将她押到祠堂去关着。”
袁氏将关冬暖拉了起来朝王氏冷哼了一声，带着关冬暖出了土地庙。
村长带着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都走了。
王氏听了村长的威胁也不敢再闹，被关大福拉着回了家。
土地庙里一下子恢复的往常的黑暗和寂静，一个人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轻轻地低语了一声：“妖，鬼？都不是，大约是人精。”
人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自己的破屋里，关冬暖让袁氏坐了下来，她坐在她的对面很认真地道：“奶，今天大伯娘摔倒确实是我弄的，她这么对我们我气不过。”
袁氏有些不敢置信：“你……你怎么做到的？你能把她弄倒？”
“大伯娘自己摔倒了，我去扶她本是可以扶起来的，但是我想起她对我们做的事，我又松了手，所以她又摔了下去还吃了一口土。”
关冬暖想着给袁氏完全照实说只怕她不能接受，还有可能真认为她是什么妖什么鬼上身，所以只稍微坦白了一些。
就是让袁氏知道自己不是朵白莲花，真的任由人欺负而不会反抗。
让袁氏知道自己的性子，她不想伪装。
袁氏愣了小半会，摸了摸她的头感叹道：“暖姐儿到底是长大了。”
关冬暖握住她的手：“奶，你不怪我？”她有些感动，袁氏能理解她，更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甚至没有责怪她，这真是难能可贵。
她以为至少要听到几句责备的话。
但是没有，袁氏这个奶奶只是摸着她的头说暖姐儿长大了。
“关王氏是欠教训，都怪大福把她当成宝。”袁氏轻叹了口气：“好了，折腾了一天，咱们都睡吧，那鸡蛋饼也冷了，明早我再烙几个送给东家。”
“好咧，奶，我们的棉被要几天才能弹好。”关冬暖现在只想睡新棉被，那张旧的棉被实在是不保暖，晚上睡着都要被冻醒。
“我让前胜给弹快些，后天应该就能有新被子盖了，明儿个我把被套给做出来。”袁氏笑了笑道。
她也很久没盖过新棉被了，虽然自己女儿对她不错，但是农家又有几个是经常做新棉被的，都是一张棉被盖个十来年。
“想到有新棉被，什么烦心事都没了。”关冬暖高兴地伸了个懒腰：“奶，我给你打水洗脚。”
关冬暖坚持每天都要给家人洗脸洗脚才能上床睡觉。
“你呀，跟你娘一样有点瞎讲究。”袁氏做了一辈子的村妇，大冬天的都是直接上床就睡，大半个月才洗一次澡，洗脚也是几天才洗一次。
天天洗的，一是废柴火，二是麻烦。
不过以前关冬暖的娘夏晚秋就是晚上要洗好才睡觉，她倒也不觉得关冬暖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得大约是学了她娘的那点瞎讲究。
关冬暖打了水给袁氏洗脚，关良辰给关美景清洗了干净，一家人很快睡入了梦香。
前院却还没有安静下来，王氏气得在屋里打转：“她一定不是暖姐儿那丧门星，平时见着我像猫见了老鼠似的，我从小看到看到大，她绝对不是暖姐儿。”
陈氏看她这样不禁也怀疑：“暖姐儿真的如你所说？”
“当然是真的，我犯得着给她泼这样的脏水吗，她又没什么好泼的。”王氏恨恨地道，所有人都不信她！
“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暖姐儿还真留不得，我们那样对她，她肯定要对付我们的。”陈氏一脸担忧。
“所以我今天才一定要把她赶出村子，可是关强建那个蠢货不相信我的话，还要把我送去祠堂！”
“咱们可以想别的办法。”陈氏想了想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暖姐儿再怎么着也是个半大的姑娘，还能真把你怎么样不成，估计也就故意吓唬吓唬你。”
“你是没看见她那表情，像是要将我活吞了一样。”王氏想到关冬暖那冷冷的表情心里就打颤。
村里再凶的人她都敢横，可是关冬暖露出那表情时，她是真的打心里怕。
“她都敢撞桌子寻死了，自然是会变一些，但我晾她也不敢真对你怎么样，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就喂你两口土这么简单，你还是清理一下好好睡一觉，再想想有什么办法让她滚蛋吧。”
陈氏就算也觉得关冬暖有些不好对付也不会自己出手，她向来只会让王氏当出头鸟。
反正王氏好使唤。
陈氏安慰了王氏两句，倒是让王氏心里安定下来，她说得没错，关冬暖真敢把她怎么样，今天怎么还会让她有机会找来村长告状。
不过是唬她的而已。
“小贱蹄子竟然敢诈我，我不会让她好过。”王氏恶狠狠地道。
“这事慢慢来，你得先忍一忍，总是这么狠凶的样子，难怪大家都不信你，你看暖姐儿多聪明，知道装柔弱来博同情。”
怕王氏冲动坏事，陈氏不是不提醒她两句。
“我知道。”王氏也不是智商低，只是蛮横惯了，所以懒得动脑子。
“暖姐儿今天去镇上听说赚了不少钱，有好处总得孝敬孝敬我们这些长辈的你说是不是。”陈氏笑道。
王氏露出奸笑：“只要她姓关，我就不信弄不到她的银子。”
“我回去睡了，你没事的时候去打听打听哪里有需要媳妇的男人，不拘什么相貌家庭，只要聘礼给得多就行。”
王氏一听更是高兴：“我会去打听的，保管打听一个满意的出来。”
关冬暖并不知道王氏和陈氏回去商量了半天的鬼主意，她是一觉睡到天亮被冷醒的。
春天虽然来了，但是乍暖还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