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发得知自个儿的家被人所抄,老爹过世,那已经就惊得目瞪口呆,随之就是痛哭失声!不用说,抄家一事定是日本人所为,那是没的说啦!最为痛心的当是老爹因儿子之事把老命送了!一时之间,初发把自个儿恨得是不行不行的了!蹲在地上,捶足顿胸,嚎啕大哭!初发媳妇儿一时也是痛哭失声!人生无常,痛心疾首之余,得赶紧想个法子处理老爹的后事,总不能让老爹的尸首就那么放在乱糟糟的空房子里!
时已入夜。
这个事儿可就得赶早不赶晚啦!最好是趁着眼下这黑天儿!佟刚和初发商量,这么个时候,也只能是趁着天黑把初老爹的尸首从初发家那院子里偷出来!在城外找个地儿暂时掩埋,等啥时风声过了再把初老爹送回初家屯老家祖坟安葬。
这事儿说起来都是奇事!自个儿的亲爹过世,不能象正常人家儿有人过世那样安葬不说,还得从自个儿家往外偷自个儿老爹的尸身!
这时,货栈里拢共也就仨人儿!佟刚,初发和初发媳妇儿!佟刚说道,初教官,咱这店里还有两个伙计,到北边儿常弓县给人家送货去了,这也三四天了,明儿个咋说也该回来啦!有了咱那两个伙计,这事儿就好办了!让你家咱叔在你那房子里先委屈一宿,明儿个晚上咱再过去,你看行不?初发瞅了瞅媳妇儿,琢磨了一回,一时也没啥更好的法子,也就只能如此啦!挺了一会儿,初发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佟掌柜,咋说,今儿个咱咋也得回家去看看咱爹!咱去看看就回!佟刚瞅了瞅初发,知道初发为他在老爹离世前没能到得跟前心中愧疚,不便阻拦,遂说道,也好!那咱同你一块儿过去,有啥事儿总是有些个照应!初发一听,顿了一下子,觉得把媳妇儿一个人放在这空落落的货栈,有些个不放心!既然这样,那就仨人儿一块儿过去吧!
佟刚,初发,初发媳妇儿,仨人咋样再行潜进初发家那院子,咋样把初老爹重新在炕上安放,为之在身下铺了条褥子,又在身上盖了条棉被,一应的事儿,不再一一道来。
白果回到了荆家沟儿,把所遇之事及初发和初发媳妇儿如何在硕发货栈安顿一事细细地向荆志义述说。荆志义听罢,一时无语。看来,日本人已经就盯上了初教官!这么个时候,再想让初教官整啥日本关东军军服的事儿可就不好办了,更别说啥枪的事儿了!可事儿到了这么个时候,那得咋跟国子说呀!这个事儿办不了,是事出有因,可就这么点儿事儿,人家国子交给咱,咱都办不了,咱真真儿就是无用!荆志义心里这样想着,面目上可就呈现出痴疑,懊糟,自个儿恨自个儿的样子了!倒是那白果一眼就看出了荆志义的心事!说道,少东家!军服的事儿不用着急!咱可能不应当问,咱要整那军服干啥用哪?那得啥时用呢?着急吗?
{}/ 白果细细地端详起荆志义来!荆志义的那张方脸上看不出啥使了心计的样子,倒象是有些个焦虑!
屋子里静静的,荆志义和白果就那么对坐着,谁也不吱声,谁也不看谁!只有柜子上靠北墙的那老座钟的钟摆来回摆动发出的“咔咔”响声!
终于,白果说话了!
少东家!这个事儿,咱想,那也没有别的招儿!实在不行,咱就得想法子进到覃庄城里日本关东军放置军火的那座院子啦!只能走这条道啦!
白大哥!这个事儿,咱就是宁可不办,咱也不能让你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前两天,咱听你说起那座院子的情况。那么一座院子,日本人象狗一样地看着!要想进到里面去,那可就太难啦!算了,算啦!实在没有啥别的招儿,那这个事儿也就算啦!就算咱没说!
白果瞅了瞅荆志义说道,唉呀!少东家,咱们俩儿在这儿说,不弄就算了,那你跟国子兄弟咋回话呀!
诶?谁跟白大哥说起这个事儿是国子让帮着办的呀!荆志义眼盯盯地瞅着白果!到得这时,荆志义知道,再不实话实说,那可就没劲啦!荆志义说道,白大哥!这个事儿可就你知咱知就行了!可不能再跟任啥人说起!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事儿!你知道,国子是咱的叔伯弟弟,那跟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国子干着的那个活儿,那可是个要命的活儿!咱帮不上国子可也别害了国子!算啦!白大哥,这个事儿就当咱没说!别介呀!少东家!咱既然能整着军服,咱就能整着枪!你跟国子兄弟说吧!那枪啥时用,用多少,告诉咱!咱一准给他整来!白大哥--少东家!你就放心吧啊!那你上哪儿整去?这你就不用管了!咝--少东家!昨儿个说的那军服,是非得要新的吗?旧了点儿的行不行?咝--埋汰点儿倒不是啥大事儿!行!少东家,你问问国子兄弟,完事儿给咱个话儿!咱立马就办!这个,国子还真真儿没说!咝--啧!咱问完了告诉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