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敲门声传来,陆凡强忍着酒精带来的麻木和胃里传来的恶心,使劲的睁开眼。
他从沙发上起来,坐了一会儿,当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极不情愿的走到窗前向外看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刺激着陆凡干涩的眼睛,任小菲站在门外。
陆凡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已经八点多了。
陆凡下楼,把门打开,任小菲进来,脸上有些不悦,“手机也不开,”任小菲抱怨着,她看着陆凡皱着眉头,呼吸中还带着酒精的味道,“昨天又喝多了?我给你们带了份早点!”这时,陆凡才发现任小菲的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袋子里装着两个打包盒,还有两杯豆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陆凡忍着胃部传来的翻涌问道。
任小菲白了陆凡一眼,“娟子呢?”
陆凡吃惊的望着娟子,上下打量着,仿佛打量着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你聋了吗!娟子呢?你盯着我看什么?”任小菲笑着骂道。
陆凡指了指楼上,便走进了洗手间,随即传来呕吐的声音,任小菲皱了皱眉头,径自向楼上走去。
娟子躺在床上还没醒,任小菲走到床边,恶作剧的把手伸进娟子的衣服里面,娟子被任小菲的举动惊得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当她看见眼前的任小菲,剜了任小菲一眼笑起来,“吓我一跳!”
“你们两个没有同床共枕吧?”任小菲坏坏的笑道。
“我倒是想,”说着,娟子和任小菲咯咯的笑起来。
任小菲脱掉鞋子,钻进娟子的被窝里,“还是咱两个睡一张床吧!”
“呵呵,你跟函予一个德行!”娟子笑着数落着任小菲。
“什么德行?都喜欢你的大胸脯?”任小菲伸手就向娟子的胸前抓去,娟子猛地拉过被子,挡住了任小菲的手。
“从小我的胸就比你的大!”娟子调侃着。
“切,小也有小的好处,玲珑美!”任小菲噘着嘴,“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偷偷跑到陆凡这儿来!”任小菲坏坏的盯着娟子的眼睛。
“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娟子疑惑的问道。
“你们真的都喝多了!”任小菲不满的说道,“昨天晚上,都快十二点了,你和陆凡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我自己在家陪孩子,就过来了!”
娟子用手捏着眉头,她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给任小菲打过电话了,“忘了,喝断片儿了!娟子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陆凡敲门进来,看见娟子和任小菲两个人躺在床上,忍不住笑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要不,你也来挤挤?”任小菲拍了拍床边打趣。
“我心疼我的床!”陆凡一脸的认真,惹得娟子和任小菲笑了起来。
“快起床吃早饭吧,小菲带来了蒸包和豆浆!”说完,陆凡就走了出去。
三个人吃过早饭,陆凡把一楼的书吧收拾了一下,便走到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来,任小菲和娟子也坐过来,看着桌子上的一本书问道,“你喜欢读林语堂的书?”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这本《吾国吾民》写的很好,”陆凡说着站起身,走到吧台前,冲了三杯咖啡端过来。
“免费?”任小菲故意问道。
“你想用什么来支付?”陆凡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任小菲,“现金还是刷卡?”
“切,你想的美,你就打算让我们两个大美女免费陪着你聊天?还不耽误你做生意!”任小菲撇着嘴说道。
“你不会是逼着我以身相许吧?”陆凡打诨道。
“这倒不用,你晚上请我和娟子看场电影吧!”任小菲说话的表情,就仿佛她已经吃了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一样。
陆凡看了娟子一眼,娟子只是抿着嘴笑。
“好吧,一言为定!”陆凡爽快的答应着。
书吧里,陆陆续续的进来十几个人,今天是周末,来的大多带着孩子,还有几个十七八岁的样子。
“年轻真好!”任小菲看到几个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感叹,“恋爱的感觉真让人感动!”
“你没谈过恋爱?”娟子数落着任小菲,“恐怕你早就把上帝的苹果吃了!”
“酸酸甜甜!”任小菲索性也大咧咧的附和着娟子,“不过说实话,青苹果的味道是苦的!”任小菲作了个鬼脸。
大家笑起来。
陆凡招呼任小菲和娟子上楼,他觉得他们三个坐在这儿聊天有点不合时宜。
陆凡刚站起身,门被一下子推开了,一个脚步匆匆的女人走进来,朝着吧台看了一眼,恨恨的说道,“这个死陆凡!”
“函予!”娟子喊道。
函予猛地回头,看见陆凡站在身边不禁吓了一跳,随后他看见了任小菲。
“你们昨天晚上都在一起?”函予吃惊的问道。
“我是今天早上过来的!你也接到了陆凡的电话?”任小菲看了看陆凡和娟子,手指在陆凡和娟子的面前点划着。
“他们两个喝醉了!根本就不记得曾经给我俩打过电话!”任小菲给函予解释道。
函予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手机怎么关机了?”
陆凡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楼上。
四个人到来到二楼,函予看着娟子,“想通了?”
娟子看着函予笑着,没有说话,她明白函予这三个字的意思是问她是否放下了过去。
“你要找的老师我给你找到了,”函予对陆凡说道。
“什么老师?”任小菲随口问道。
“陆凡想找一个研究哲学的老师,打算举办一次读书会,大家一起讨论关于道德的问题!”函予含蓄的说道,其实,陆凡不仅仅是为了举办读书会,这是函予的主意。
“道德?这题目有点大了吧?”娟子质疑着。
“何止大一点儿?”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家随声望去,吴虞站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陆凡吃惊的站起身问道。
“他和我一块来的,他把我送到门口,就去给车加油了。”函予解释。
“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老师?”陆凡眯着眼睛看着函予,然后笑起来。
吴虞和大家打过招呼,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来。
“你怎么想起举办这么一次读书会啊?”任小菲不解的问道,“谈论道德?怎么谈?”任小菲觉得,道德这个东西,要去讨论它,有点无从下手,日用而不知。
“是我和函予一时兴起,才想起这么个事情!”陆凡解释道,“没有打算搞什么大范围的读书会,只是觉得大家的可以坐在一起说说心里话,就像是实话大冒险!”
听到陆凡的话,大家沉默了一会儿,任小菲怯怯的问道,“你想怎么组织这件事情?邀请那些人来?大家坐在一起,说着自己的心事或**,不尴尬吗?彼此能够相信吗?”
“你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娟子说道。
“可以每个人根据自己的想法提出一个问题,然后由大家一块讨论,各抒己见!”吴虞提议。
“我本来的打算,是让来参加读书会的人说出自己的困惑或问题,通过适当的交流和讨论,解除自己的心理困惑,然后慢慢深入,找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也就是把自己心里最害怕或最想逃避的东西说出来,然后找到解决的办法!”函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觉得陆凡和函予的这个想法挺不错,但实施起来,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试想,谁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出自己心中的困惑呢?更别说守着一个熟识的人,说出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痛苦!
“不如,我先来试一试?”娟子打破了沉默,“反正,我原本也打算和陆凡说说自己过去十年中发生的事情!而且,关于我的事,大家也多多少少听说过!”
“你们先让我整理整理头绪,”任小菲打断娟子的话,“如果仅仅是为了聊天,我觉得没必要搞的这么严肃,不一定非要以读书会的形式,如果是为了探讨某个给自己造成困惑的问题,能不能各随心意,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任小菲见大家没有表态,便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谈话中涉及到个人的**怎么处理?”
大家各自思索着。
“要不这样吧,先别提读书会的事情了,还是根据吴虞的说法,大家可以提出某个问题,然后大家各抒己见,也不必限制在道德的范围内!”函予支持吴虞的想法。
陆凡看了看吴虞和函予,明白了他们两个对此已经交换过意见了!
“还是从我这儿做个实验吧!”娟子再次提议,“我们都是朋友,彼此信任,而且,我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而且,我在晓城熟人的眼里,是个离经叛道的女人!”娟子的笑声里带着一份希望被包容的渴望。
函予和任小菲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娟子,她们知道,这些年,娟子在舆论的漩涡里,已经挣扎的筋疲力尽,而她俩,也曾被别人肆无忌惮的‘审判’过,道德的焦虑,从来也没有放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