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李铎落水后被张大壮所救,张大壮所在的村子。
李家村,李铎生养之地,六叔公那个李家。
赵家寨子,李铎现在所在的地方,赵家姐妹的赵家。
李铎做梦也想不到来到这个世界短短十几天的时间,跟自己有交集的几个地方会因为争水而聚集到一起,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苗头。
从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李铎也知道这次争水的前因后果。天气干燥,收获之后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下雨,河水都下降了许多,种了禾苗之后,自然需要浇水。
其实,赵家寨子、李家村和张家村几里外的地方就是那条大河,李铎上次落水的那里,实际上是不缺水的。可是,矛盾的源头却出在一条小河岔道上,就是李铎捕鱼虾的那条岔河。
弯弯曲曲的正好流经三个地方,总的来说,这条河属于几个村子上上下下所有人共享共用。只要大河里的水不干,小河里的水就会源源不断。可是大河的水位一降低,小河里的水眼看着就不多了,干涸的地方露出来不少。
赵家寨子在岔道源头处,近水楼台先得月,水是不少的。可是,下游一点的李家村和张家村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就不乐意了。
种粮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有了收获能吃饱肚子不饿,没收获呢?等死!可种了的禾苗没有水,跟人没有了粮食不一样吗?
于是,也不知谁挑头,有人开始了琢磨关于岔河道的水源问题。有人说了,大河不有水吗?干吗不去那里挑水灌溉?
有近的岔河道水不用,跑去挑水用,你觉得村民傻还是你傻?他们有时候是淳朴,可也有得时候,六亲不认、翻脸不是人的时候,神佛都得靠边站!
原本两个村子的村民还有点顾虑赵家寨子当家的赵洪烈,毕竟老一辈的名声里,声望摆在那。可是,当有人说他前段时间就死了的时候,这一下可好,没了顾忌,也不知谁带头,刀枪棍棒,吆吆喝喝着全体出动,轰轰烈烈的集合起来向赵家寨子逼近,而解决问题的地方自然是那条岔河道的不远处。
李铎被小丫头牵着鼻子也不知怎么着站到了三者的正中间,疑虑到底该怎么办的的时候,有人看到他的身影出声。
“李家娃子,你怎么在这里?快、快,跟六叔公回去?”
胡子花白的老人从李家村走出,想要把李铎这个后生拉回村子,或许老糊涂了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真的糊涂了,把怎么来这里都忘了。
李铎弯腰对着老人行礼,却拒绝了对方的搀扶拉扯。
“咦,是那个读书人,张大壮救上来的。”
李铎抬头向那声音处望去,看到了几个河边工棚里熟悉的身影,也看到了张大叔。可是,此时的张大壮却慌慌张张的,原本站在前头的他挤身躲到了其他人身后。
李铎的眼神一暗,可脸上的笑容却仍然挂着,心底一丝酸涩。
“姑爷、姑爷。”
老陈还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原本听到李家村和张家村和他们争水,气的吹胡子瞪眼,尽管他没留胡须。可是看到李铎来后,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他的身边,一点也不顾虑什么,脸上笑呵呵的,憨笑着。
李铎望向赵丹,是她让人喊自己来的,他想知道到底她心里怎么想的,想要做什么?
赵丹上前,众目睽睽之下跟李铎诉说了让他前来的原因。
十里八乡只有李铎一个读书人,所有人让他过来说说理。以前争水的事情也时有发生,都是以拳头大小和人命官司的发生而结束,赢了的自然优先享用水源,输了的自然灰头土脸。不过,这些都是发生在别的地方,赵家寨子这么多年了,争水,还是头一次。
李铎也从赵丹铁青着的脸上看出来,有人肯定又拿着老寨主的去世说事,赵家寨子本来就不是那么团结一心,现在为了争水也暂时走到了一起,那么,以后呢?接二连三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吗?
而要强的赵丹呢?以她的性子,这些事情,她又怎么能容忍呢?可是,即使她手里有刀剑,面对普通的村民,她能下的去手吗?
实际上,张家村、李家村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恶人,为了吃口饭争水而已。如果都能吃饱穿暖,谁闲的蛋疼拿着刀枪棍棒跟人干架?刀枪又不长眼,无论捅到谁身上,都是很疼的。
武器工具在手,一般的时候除了虚张声势壮胆,也真没多大作用。
李铎弄明白赵丹的顾忌之后,也明白了张家村、李家村的处境,打暂时是打不起来的,让他过来,那么也就说三者之间都有商量的余地,都不想走到最后一步,看到悲惨事情的发生。
李铎深深的一个作揖之后,镇定下来,大声道。
“请李家村、张家村、赵家寨三者各站出一位说话管事的人出来。”
李铎的声音响亮,压下了场上的杂乱,可是很快,众人的一阵窃窃私语过后,三人从三个方位走了出来。
李家村走出来的是上了年纪老者,李铎记得对方好像是村长,记忆模模糊糊的,他不敢确认。看到对方走出后,又是一个弯腰行礼。无论是尊重还是这具身体以前的模糊记忆,尊重对方是必须的。
张家村推出来的是以为精壮的男子,原本众人推让的是张大壮,可今日也不知他怎么了,死活不愿意上前露脸。那汉子走出来之后,还有两个年轻后生想要跟着前来,李铎立即制止。
“只来一个当家说话的,其他人退回去!”
那两个年轻人悻悻的退回,远远的露出凶狠的表情瞪着李铎。老陈不干了,踏步上前,挥舞着拳头就要上去,李铎一脑子包,拦下他之后,把他也赶回了赵家寨子一堆人里。
而赵家寨,上来的自然是白衣似雪的赵丹。
几人聚齐以后,开始了讨论,声音不大,远处的人群什么也听不到,有人向上伸着耳朵上前,老陈自愿充当了守卫,谁敢上前就去揍谁。还真有效果,大块头的他使得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待着,等几个带头的商量出结果。
中心处,李铎几人,商议自然是商量不出什么来的!水就那么一点,你用多了我就少了,你少了我就多了。因此,几人的讨论可以说是相当的精彩。
李家村的老村长也不老眼昏花了,道理说的头头是道,目的就是要多用一点水。张家村的壮汉也不甘示弱,吐沫横飞,不时的挥舞着拳头,目的吗自然是水。赵家寨的赵丹也不是弱茬,横眉怒目、大声呵斥,想要争水?腰里的剑随时都能拔出来。
李铎在一旁看了半天,终于确认了一件事,三者都不是省油的灯,拿什么大道理说给他们听,估计那些是没用的。因此,李铎思索了一阵之后,吟吟一笑。
正愁没有良机把自己的水泥公路推出去,现在吗?不是有了吗!只不过需要略施小计点缀而已。
等到三方不在争论,沉默不说话的时候,李铎趁机站了出来。
“不知你们可曾见过观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