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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素的语气突然软了，我不信白素素，从来都不信。
她给我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真心实意的，听起来都很真诚，可自始至终她都是如此，我相信一个母亲会为自己的孩子做一切，甚至牺牲自己，但是我还真的不太相信白素素是这样的母亲。
说什么老天爷给她第二次机会。
真的想要补救的话，为什么不从星月开始？
我那可怜的姐姐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而有些实情，我也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想起星月就又觉得不能原谅白素素，我说，星辰是我的弟弟，他在哪里？这么久了你这个当母亲的也不想么？为什么不把他带过来？
白素素说，我怎么不想？多少个夜晚我都在流泪，我真的很想念那个孩子。可是一天不确定东城是安全的，一天不确定赵家不敢动他，我都不能让他被任何人找到。
我说，我跟星月这两个做姐姐的也不可以么？你之前做了那么多的事儿，撒了那么多的谎，怎么让我们相信这个孩子真的存在？
白素素一下子怒了，她说，我不会利用我的儿子。
我没有言语，而是冷笑地看着她。
不会利用自己的儿子？你那个女儿看你利用起来可真的是毫不心慈手软。
白素素叹了口气，她说，我知道你一直都不相信我，那你说吧，既然你拿了东西，显然是要让我做什么了。
我说，下午的时候你们说要颁布新规矩，都有什么规矩？除了毒品那个，还有其他的么？
白素素说，我跟吴经理约定了，下午要废除一条规矩，也就是之前说的药品不能进夜场，这是为了报答吴老板对我的支持。但是我也要立下一条规矩，那就是进一步确定妈妈桑的实权，要求妈妈桑对于场子的经营有决策参与的权力。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这是什么意思？
白素素说，之前老姐妹们只管过来工作的女孩儿，对于场子里面到底应该怎么发展，以及场子里面对女孩儿的这些个待遇啊什么的，全都没有决策权。这一次我要求进一步扩大她们的影响力，说得直接点吧，一方面我要给老姐妹捞福利，另外我要她们有能力去保障在这个夜晚生存的女孩儿的利益。之前场子里面定价说给一百就给一百，你喜欢在这里就在这里，喜欢不在这里，就不在这里。或者说场子有什么活动，要打折，要免费，这些都是经营者一个人说了算的，根本不考虑姐妹们的利益。这一次要求妈妈桑也有参与权，就是为了防止之前场子的经营者只把姐妹单纯地当成一个商品促销，而姐妹们还没有能力反对的局面。
我还没有想到，白素素居然还打算立下这么一条规矩。
我听到这里，倒是口气一软，我说，这么说的话，你也费心了。
白素素说，我损害的是你这样经营者的利益。不过呢，我知道你有一颗为姐妹的心。可是说真的，你要说这颗心呢，也不是只有你有。二十年前我就有，当年这个协会成立，就是为了保障姐妹们的核心利益。现在时代进步了，我回来当这个会长，当然是要进一步的让姐妹们可以在这个夜晚里面得到保护。
我说，可是你没有想到，把毒品从新引入场子，这会让很多姐妹都万劫不复么？
白素素说，第一呢，这需要看人，没有人强迫别人去碰这些东西。第二呢，有的时候也必须妥协。现在整个东城的经营者，恐怕只有你是完全反对这件事儿的，我告诉你，下午我要是投票的时候，估计只会有一片反对票在你这里。你信吗？
我笑了笑，对白素素说，我信，可是我说你下午不能投票。你信么？
白素素愣了一下，她说，这就是你的交易要求么？
我说，不够么？
白素素想了想，她说，够，只有这一个要求么？
我说，这些个资料呢，号称是女王之盾，是可以让我们在这个夜晚之中对抗东城最强大的家族的东西。所以我不会全都给你，你想要赵家的，说是为了星辰。那么我就只给你赵家的，如果你还想要别的，你也就是撒谎了，那么我们需要从新谈一谈了。而我的要求呢，则是你下午的时候不许提出这条规矩。我不管你跟吴吉吉背后里面有什么交易，可是这条规矩你如果提出来，我保证赵家的资料灰飞烟灭。而星辰，永远都不会成为赵家的儿子。
白素素咬着牙点了点头，我看得出她眼神中的愤怒。
可我知道她是一个极其隐忍的女人，很多别人不能忍受的事情，她都可以忍受。
白素素说，我下午不会提这一条，但是你得清楚，这中间全都是交换。我要是不提这一条，那么我的那一条规矩就无法通过。一件好事，一件坏事，要么都在，要么都不在，你无法判定哪个更加对这个夜晚有利一些。
我说，我不在乎，我现在只想要阻止毒品进入夜场。
白素素说，好的，但是晚上我就要见到赵家的资料。
我点了点头，对白素素说，好，晚上你去我家，我把资料都给你，我保证让你满意。
白素素笑了，然后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她说，走吧，先去吃饭吧，这点事情不是谈完了么？我们以后呢，还是跟以前一样，亲如母女啊。
亲如母女四个字听得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跟着白素素走了出去，吴吉吉正在找我们，看到我们两个亲亲热热的，他皱了皱眉头。
然后吴吉吉伸手打了个招呼说，快点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你们两个，说什么去了？
白素素笑着说，刚刚呢，我们两个和解了，以前有点误会，也都说开了，是吧。
我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吴吉吉，心中有恨。
我不知道白洁到底是自杀，还是被人设计成了自杀，不过白素素否认了，而我也相信她未必会这么做。
那么剩下的只能有吴吉吉了。
可我没有证据，不知道白洁的死到底是不是吴吉吉直接动手的，不过就算不是他直接动手的，他也是最大的那个帮凶，要不是他对我说的那些个话，我也真的不会赶走白洁。所以，我把这笔账已经算到了吴吉吉的头上，找到一个机会，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