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漫长一夜的长念却虑,梦馨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向寒雁解释。她闷闷不乐地坐在铜镜前,阿茹娜一边为她打扮一边关心地问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一起床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呢?”
“是呀!这几天事情太多了,烦死我了。”梦馨无精打采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时,寒雁突然兴奋地跑进来对梦馨说道:“梦馨,对不起!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去玩了。刚才多铎派人来说要和我一起骑马。实在是抱歉啊!”
梦馨一听,心中窃喜:原来多尔衮早有安排。不愧是睿亲王,想事情总是很周到。这样一来,她的烦恼总算解决了。但她还得假装不开心地看着寒雁,说道:“啊?哎!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对不起,梦馨。要不然你就去找多尔衮吧!我得先走了。”寒雁说完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不过一会儿,多尔衮竟亲自来到了永福宫,这让梦馨大为吃惊:“你,你怎么亲自来到这里?就不怕大汗看见吗?”
“不怕!你还未嫁,大汗不能说什么。再说了,这几天大汗都在海兰珠那里,没工夫计较。”多尔衮淡淡一笑,仔细打量着梦馨道,“你不能天天穿这身紫色旗装。今天出去玩儿,就换身别的吧!”
梦馨撇了他一眼,反问道:“多尔衮,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这样明目张胆地与我一起玩,那你的那些福晋们怎么办?”
“不用管她们,赶紧换衣服。出去再说。”多尔衮推诿着先行退了出去。
每次和多尔衮交谈,只要一说到他的福晋们,他就以各种理由搪塞。这种不负责任的表现让梦馨感到失望。她也很清楚,其实自己已经喜欢上多尔衮了,但是却只好把他当做朋友看待了。想到这里,梦馨便换上了另一套紫色牡丹花样的衣裙出现在多尔衮面前。
“别这样,出去后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否则你就是吃醋了。”多尔衮压低声音附在梦馨耳畔笑道。
“你——”梦馨狠狠地瞪了多尔衮一眼,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两人出宫后很快就来到了这繁华的盛京城内。这是梦馨第二次来到这里,上一次因为赶着逃跑错失了风景,这一次她茫然的看着街道上高高飞扬的商铺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以及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一不透露着“热闹”二字。更为奇怪地是,从他们身边来往的那些行人个个都冲着梦馨笑眯眯地看了好半天,又向多尔衮热情地打过招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眼光又停留在了多尔衮身上。
“怎么了,馨儿?干嘛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多尔衮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们都——”梦馨话到一半,不自觉地用手指了指来往的行人。
多尔衮很快明白了梦馨的意思,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来到这里差不多已经有五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所以他们自然认识我。至于你嘛,你长得美,所以惹人怜爱。”
“哦!”梦馨点点头,故意举起大拇指夸奖道,“你真厉害!是名副其实的大英雄,与西方的拿破仑有得一拼!”
“拿什么破轮?”多尔衮一边走一边惊讶地问道。
梦馨一拍脑门,不好意思的解释说:“不是,那是我们那里法国的一个将军,叫拿破仑。你不认识,他的性格和你很相似,我改天再和你好好聊聊这位英雄。走吧!”说罢,她看到前面有一个摊位上摆放着许多好看的首饰,不等多尔衮开口就好奇地跑了过去。
“两位客官,想要什么样的首饰呢?这里有上等的玉镯,各色各样的银色流苏簪子,还有好看的步摇、耳环等等。”卖首饰的小贩热情地向两人介绍道。
但梦馨只是笑了笑,先是拿起碧玉镯子看了看,独自摇摇头,又拿起那些簪子仔细瞧了瞧,看了半天也没有挑出来。这时,多尔衮笑道:“喜欢上哪个了?我给你买。”
梦馨摇摇头道:“一个都不好看。咱们走吧!”
“等等!两位客官,如果您要好看的簪子的话,咱们这里有!”那商贩笑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神秘地说道,“十四爷,您可以给这位姑娘戴上这个试试。”
“好!”多尔衮小心翼翼地打开精美的盒子,只见一只银色的蝴蝶扑在一朵花儿上,好像活了似的。除此之外,那花儿的中间还用碧玉点缀着,精美极了。梦馨不自觉地摸了摸这簪子,脸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仿佛它就是自己的。
“来,我给你戴上。”多尔衮笑着拿过那银色蝴蝶簪子就戴在了梦馨的发髻上,然后连连赞叹道,“好看!真好看!馨儿戴上这簪子,更漂亮了!”
被多尔衮这么一夸,梦馨一时羞愧难当,看着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多尔衮一下子牵起她的手走了很远。她赶紧停下脚步问道:“多尔衮,你给人家钱了吗?这簪子多少钱啊?”
“早给了。至于多少钱,你就不用管了。走,今天我带你玩个够!”多尔衮笑道。
“等等。”梦馨说着用手摸了摸那个银色蝴蝶簪子,正准备把它拔下来的时候,多尔衮很快抓住她的手命令道:
“你想干什么?不许拔下来。我告诉你,要想知道真相,你今天一天都得听我的。至于这个簪子嘛,就算我当朋友送给你的。毕竟,你来盛京三四个月了,也没有好好玩过。”
梦馨点点头道:“好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接下来,多尔衮就带着梦馨走遍了盛京城内的每一条街,听遍了各种商贩那具有穿透力的吆喝声,看遍了街头无数艺人的表演。快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碧春楼下。梦馨一想到上次她就是从这个地方逃跑的,马上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多尔衮惊讶地看着梦馨。
“哦,没事儿。”梦馨假装镇定地说道。
多尔衮很快看出梦馨的心思,牵着她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安慰道:“想起上次的事儿了吧!放心,上次你是女扮男装。”
一进碧春楼,上次那个机灵的店小二就带着他们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内,还热情地招呼道:“十四爷,姑娘,想要点儿什么?”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都端上来,再来一壶竹叶青。”
“好咧!”
那店小二一听多尔衮吩咐完立马就高兴地离开了雅间,完全不等梦馨开口。她无语地坐在那里看着多尔衮。
“馨儿,别这样看着我。一会儿多吃点儿。”多尔衮笑道。
“你——”梦馨顿了顿,说道,“我说你能吃得了那么多吗?这就是浪费。还有你说你喝了酒,一会儿就醉了,还怎么谈事情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待会儿菜上齐了,你尽管享用,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听话。”多尔衮高兴的拍了拍梦馨的肩膀。她为了真相,只好笑眯眯的答应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为他们端来了四道凉菜,八道热菜,两道汤和一壶竹叶青。梦馨看的都傻眼了,不禁喊了一句:“怎么这么多呀?”
“哦!这不算多,二位请慢慢食用。”店小二说完慢慢退了出去。
“吃吧!多吃点。”多尔衮说着连忙往梦馨碗里夹了许多菜和肉,自己则倒了一盅酒优哉游哉喝了起来。
梦馨见状,只好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一不留神撇到多尔衮在偷偷的笑。她没办法,只好继续吃了起来。
用完餐后,多尔衮便带着梦馨辗转来到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山上。她左顾右盼,觉得很不可思议,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多尔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这里是金雕山。以前的那个地方不能去了。以后要是想和我聊天,就来这里吧!”多尔衮解释道。
“哦!”梦馨点点头,猜测道,“看来你以前一遇到烦心事儿,就来这里解闷儿,对吗?”
多尔衮默默地点了点头。
“多尔衮,今天你带我玩了很久,我很开心,真的太谢谢你了。”梦馨道谢后,焦急地抓着多尔衮的衣服说道,“现在,请你告诉我真相。”
不料,多尔衮握着梦馨的双手,眼睛却不敢直视她。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多尔衮才缓缓说道:“凶手,是你的好朋友,史寒雁!”
“不可能!”梦馨情绪激动地一下子抽出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做到!”
“别说了,我不想听。”
梦馨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再想听多尔衮说话。她立刻明白:原来多尔衮是来离间自己和寒雁的友情的。寒雁绝对不可能这样对自己的,那是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她宁愿相信寒雁,也不相信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