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王朝奉天十三年,当今天子大德王朝第十六任皇帝张恒,恪守祖宗江山十三年,鞠躬尽瘁,可惜天不假年,四十七岁的皇帝已然满头银发,身体虚弱,不能勤问政事有二年了。
朝政由太子张升主理,原本奉天帝给太子起名升,乃是希望他如日之升,继承大德大统,保有祖宗江山社稷,可惜太子性格乖张,刚愎自用,弄的朝政乌烟瘴气,斥退了原来辅助他主理朝政的内阁学士户部尚书周凡明,礼部尚书李严。留下的吏部尚书龙永刚,兵部尚书刘统,都察院左都御史陈三虎三人尽是阿谀之辈,不足成事。
由于天子不能视事,太子又乖张顽劣,导致朝政日益败坏,加之数地洪水泛滥,民不聊生,导致天下盗贼纷起。大德王朝崩坏之象已现,人心思动,危机四伏。
在大德朝廷众臣们勾心斗角,无暇顾及天下灾乱之时。大德神都千里之外的卫州大户周乐天正带着仆人和同乡好友陈青甫施粥救济灾民,陈青甫又拉来屠户郭正平帮忙。周乐天父亲在朝为官,作为内阁学士户部尚书因为在修建神都仁寿宫时和太子一派在经费问题上产生巨大分歧,被太子报奏天子贬为运州知府,周凡明一怒之下辞官回家已有月余。
天黑后,几人吃过饭歇息,周凡明来到周乐天他们几人休息的院子,对周乐天说:“施粥一天要数石糙米,即便周家是卫州的大户也支撑不了几千灾民长期的用度。如果有天我家粮食用尽,而灾民还未散尽,没有粮食可用,因此而起大乱,谁能维持,要尽快想办法给灾民一条长久之计,最好是尽快散去,离开卫州,这样我们就不用费任何的心思。”周乐天听他父亲说的话确实在理,当下就有几千灾民,还在不断增多,过几个月,灾民人数达到数万,一天消耗的粮食周家恐怕都拿不出来了,那时候灾民一旦以此为借口闹事,卫州无力平息,而指望神都发粮或派兵平息灾民之乱恐怕是指望不上,别说太子那一关,就连兵部尚书刘统那一关都过不了,自己的父亲现在不过是一个退闲在家的前内阁学士,比起现任的兵部尚书还是没有分量。
周乐天想着这些对他父亲说:“爹,灾民现在只有四五千,趁着灾民还少,我们把这些灾民安置在南武镇吧,让灾民在那边开垦田地,自力更生,反正南武镇的地都是我们家的,现在天下这么乱,北邙山听说已经聚了几万人,早晚会造反,我们南武镇的地开垦出来,也能产粮食,将来有灾民来了也能救济,眼下的这些灾民也能安生立命,如果将来北邙山的盗贼起事,我们也可以组织这些灾民防着他们。”周凡明听儿子这么说觉得也有些道理,但是他担心的是朝廷不允许私人庄园私自留灾民开垦,必须是入籍人口才能做私人庄园的佃户。现在是四五千灾民来自四面八方,都怕被遣送原籍,登记的户籍地在哪儿灾民怎么可能实话实说,这样一来岂不是给朝廷上那些虎视眈眈的政敌留下了打击自己的口实。
这么想着,周凡明对儿子说:“此事暂时搁下吧,还是先想办法把灾民分流在其他州县去吧,现有的就每日照样施粥救济吧,不至于饿死在我们家门前。我找卫州府衙的长官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帮入籍一些人,帮他们安身立命。”周乐天听到他爹这样说心里总算安心了下来,看着坐在对面的陈青甫说:“青甫,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这些灾民在这里有吃有喝,短时间恐怕不会离去,时间久了,朝廷就会对我们家有看法。让刘统出兵镇压北邙山的盗匪,他一定不会出兵,但是让他对我们家出兵,他是一点不会迟疑的。”
听完这话,陈青甫也觉得周乐天说的在理,周乐天的父亲是前内阁学士,户部尚书,和现兵部尚书是死敌,而当今天子体弱已多时不问政事,全由太子主理,太子又与周乐天的父亲不对付。现今天下已经出现大乱的迹象,英雄成事正在此时,北邙山的盗匪成不了事,要成事还是得周乐天这样的世家子弟来带领。
陈青甫对周乐天说到:“乐天,现今天下形势不稳,人心浮动,将要大乱,北邙山的盗匪距离卫州不过三百里,卫州城小兵少,若是北邙山的盗匪来攻扰卫州,谁可以抵挡,指望朝廷派兵剿灭吗?北邙山的盗匪都横行四里八乡**个月了,地方官给朝廷请旨剿匪的奏书上了恐怕有几十封了,不见朝廷动用一兵一卒,皇上身体羸弱,太子无德,虽然掌政却有实无名,朝廷大臣勾心斗角,无暇顾及此等事,现在正是你积蓄力量的时候,一旦将来天下有变,可一呼百应,时势造英雄,你应该当机立断,将这些灾民安置在南武镇的庄园,垦屯种田,一方面不让朝廷有对流民用兵的理由,另一方面这就是将来有事时可依靠的力量。”
听完陈青甫的话,周乐天觉的说的很在理,但是他还有担心,说:“即使把灾民安排到南武镇的庄园,朝廷还是会以违法收留无籍流民为借口给周家带来灾祸。”陈青甫说:“这又怕什么,你父亲是前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卫州府衙的知府和下曲县令都是他老人家的知交,有这一层关系,朝廷的户籍还怕搞不定吗?”听完陈青甫的话,周乐天才暗暗下定决心把这几千灾民安置在自家荒废的南武镇的庄园里垦田。陈青甫接着说:“既然要安置这些灾民,灾民人数这么多,肯定要有我们的人做总理事的,我们两估摸着没有闲时间去,我看让郭正平去吧,他是屠户,自带威严可以唬住那些人,不怕闹事,再让他在灾民里挑选十几个家丁带着,这样就可以管理整个庄园了,这不比他当屠户来的风光的多,他肯定很乐意。”
周乐天觉得陈青甫说的很有理,只是郭正平是陈青甫母亲老家那边的屠户,他自来不认识,因为救济灾民施粥陈青甫喊过来帮忙的,所以他心里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不过想着只是管理庄园,不靠谱再换人也来及。所以对这个提议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