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处理结果下来了,老王和林宁被辞退,包工头赔了一大笔钱,宿舍但是可以再住一段,一般没有超1过两个月是不会催的,毕竟还有一个月工资和辞退的钱没发,去了劳动保障局办了失业金的事后就没有什么事了。
小吴电话通知明天上午9点到小楼集合,林宁起了个大早,到了的时候发现老林,黄旭明,吴安凯都到了,打了声招呼后被老林拉着认识人去了。之后小吴来了,带着大家坐上了辆小巴赶往培训地点。
林宁发现小巴开出了市区不远,在个陌生的地方停下,周围是一片片的菜地,零星有些小屋洒落在菜地里。下了车,走到一个像是学校的地方,大门后就是用水泥地带篮球框的操场,周围用围墙圈了起来,墙就两米多高,上头还有玻璃渣。走进铁门,地上一层灰,走上去就一个鞋印,看样子这里有段时间没人来过,门的右边就一栋四层楼,楼的两边有楼梯上去,窗户是用木头做的框框,框里的玻璃少了很多。球架也烂,球框钢圈锈的厉害,球框上有块木板裂开,上头的黑框也掉漆了。看着周围的环境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这里也太烂了。大门边上估计是传达室的门被风吹着咿呀咿呀的响着。大巴车倒是没有开走,开进了操场,掉了个头就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带着墨镜就在驾驶室的车门那里靠着晒太阳。小吴被一群人围着,听着大家抱怨,摇着头解释着什么。林宁没有围上去,他就在操场上溜达了起来。附近没有像是食堂的地方,窗户里看去黑板课桌椅还在。洗手间在楼梯靠墙的位置,两边都有。林宁走进洗手间,小便池的边上有个水池,水池那里有个拖把,不知道放了多久,蜘蛛网都结了好几个,脏兮兮的。拧开水龙头,一阵哗哗声后,冒出一股黄水,过了段水就清澈起来,林宁洗了手就走了出去。
老林在篮球架下蹲着。林宁逛了圈走到了老林身边蹲下。老林没看他,眯着眼打量着什么。
“等会还有人来,这里就是培训地点了。11点半拉我们回去。接下来一个月我们都要带在这里。”
“恩。”
“怎么会在这里。”老林嘴里喃喃的皱着眉头。
“恩?什么?”
“这里人烟稀少,培训开始我们在这里吃什么。”
“手机有信号,我一路看着来的。”
老林惊讶的转过头,林宁没有看看老林。黄旭明拉了伙人,看到林宁在看他,点了下头,又和边上的人聊了起来。
在林宁往地上扔了三个烟头,操场上又来了两辆小巴。每辆车上的人都不是一个行当的。老林在每辆车到的时候都出去逛了逛,好像在看有没有认识的人。黄旭明外套已经脱下,依旧在操场上站着,周围的人又多了几个,都是一起来的。林宁的眉头皱了起来。三辆车的人,客家话和本地土话是主流。不同车的都不认识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
黄旭明在犹豫了许久后向林宁走来,还没到林宁身前,小吴就在喊集合了。林宁和黄旭明肩并肩走向小吴。
“都是附近城镇的,一辆是同一家机械制造厂一起出来的。还有辆都是修大车的。”黄旭明的语速很快。
“这里的人都是挑出来的,和上头有关系。我们没有体检。”林宁和黄旭明交流下情报后就到各自的圈子里站着。老林走到林宁身后,“四眼仔怎么说。”
“设备制造,矿山,水泥厂,修车的,集合到一起培训。你怎么想。”林宁低声回答。
“差很多东西。”老林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肯定不是第一批,那个站点是临时的,白天到党校开会。我们都是选出来的,直接选到个人。”都是狐狸,身上的味道早散出来了。装猪给谁看啊。
大家随着小吴的带领到了顶楼,这间应该是音乐室,有架钢琴在门对面放着。黑板上还用黄漆画着五线谱。陈经理笔直的站在钢琴旁,钢琴那面的窗帘拉着,阴影里也看不到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小吴在最后进来。就站在门口。
“没有到的就当着自动放弃了,剩下的各位,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简单来说,这次招人是为了补充生产基地的人员。这里就是培训地点,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家将在这里度过。今天带大家过来只是让大家认个路。培训开始就要按照规矩来,没有许可不得外出。明天还是早上9点到报名点集合,不用带行李,衣服和日用品统一发放。解散。”陈经理说完就走了。小吴还是穿着那件白色连衣裙招呼着大家往车上走去。
林宁有些发懵,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就为了听这些话。不用带行李是什么鬼,一个月时间在这里吃什么?跑到郊区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认毛线的路。
出去的时候黄旭明也是一脸懵逼。林宁找了下老林,看到老林脸色发白,嘴唇都没有了血色,两眼不断往地上扫。
“老林,老林你没事吧。”林宁拍了老林肩膀一下。
老林像被吓到了,身子猛的一挺,定神看了林宁一眼。“没事,就是昨天感冒了。”就低着头往车上走去。
林宁看着老林的背影,觉得老林开始神秘起来。
吴安凯在车上咒骂声一直没停过,黄旭明静静的坐着。林宁也没理他们,走到车后头的座位上。决定回去打电话问问老王。打开手机定位,想看看这里是那里,查查原来这里是什么学校。手里画着导航,突然发现老林工作的xx厂就在附近。
到了小楼前,林宁下了车发现老林已经走了。黄旭明和吴安凯正在路口公交站台等车。看到林宁下车,黄旭明和吴安凯说了什么,吴安凯似乎说了争了几句,黄旭明招手叫着林宁。林宁想了想走了过去。黄旭明拿出烟一人分了一根,吴安凯一脸的不高兴。
“去找地方坐坐。”黄旭明问林宁。
“也好,现在还早。”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两人似乎都不觉得饿。附近找了间奶茶店坐了下来。吴安凯抢过菜单,点了一大堆吃的之后才问两人要什么。黄旭明要了红茶,林宁要了柠檬汁,都没有要吃的。吴安凯也不问,就坐着玩起手机。
“明天开始培训了。这几天你有没有听到些什么。”黄旭明看着林宁,直接问到。
“看不懂,这个厂有些奇怪。这次招聘也奇怪。”林宁有些郁闷,感觉自己就是被胡萝卜吊着的那头驴。
“什么奇怪的,你们就是想太多。我就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吴安凯玩着手机,顶了林宁一句。
黄旭明瞪了吴安凯一眼。手指在桌子敲着。林宁也摸出手机查着那地方的学校叫什么名。
到了茶水上来,黄旭明说:“我是家里介绍进来的,原来是在xx厂做化验室。老爸早几年是那里的厂长,现在的经理是我哥。为了不影响我哥,我辞职出来了。这家公司说的待遇这些应该没问题,我爸总不会在这事上害我。”
林宁想了想,“你,我,安凯还有老林都是有人介绍进来的,应该都是自己信任的人吧。你在面试的那天,简历就已经在公司手上。我看到那上面有照片。”
黄旭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种种:“确定吗?”林宁吸着吸管,“我在吴姐旁边,在你提问的时候,吴姐给了陈经理一张纸,我能确定是简历,里头有照片。”
“那天大家都写了简历。”吴安凯嚼这送上来的肉食。“有什么好说的。”
“你有带照片吗?有贴到简历上吗。”林宁直接问向吴安凯,这个很重要,一般人在接到面试通知时,没有要求带照片是不会带的。林宁能肯定他是没有在简历上贴照片的。但是开会的时候小吴确实找到了黄旭明的简历,还是贴了照片的。就林宁接到的通知来说,没有要求带照片。只是通知了什么时候到哪里面试。而却如果有贴照片,肯定有人要找胶水的,开会前,林宁是第一个到!没有人借胶水。这个林宁可以肯定。现在的问题就在于黄旭明的简历上的照片哪来的。如果是,黄旭明自己贴上去的,那还好说,如果不是,信息量就很大了。这也是林宁说出问题的原因。
“恩,这个~”吴总支吾着。
“没有我和安凯都没有。”黄旭明拿起桌上的鸡柳狠狠的咬了口:“安凯是我拉来的,本来是要开车过来的,我和他说不要太张扬,我们都是空手过来的。写简历的气候,笔是从笔盒拿的。”
林宁有些疑惑,他能确定的只有黄旭明的提问时吴姐抽出来的文件上有照片。能来的的人不可能是全部。在那时记住每个人的长相和名字,能在第一时间找出来的可能性极低。可是在坐的三人都是介绍过来的,之外能确定的还有个老林。如果那天是演戏,自己有什么好骗的。再想想,如果黄旭明在演戏,连续两次请自己,可吴姐抽出简历给陈经理看的事情只有自己和右坐第一位能注意到。来面试的一共有20来号人,十分之一的概率自己碰上?可是自己是在面试的前一天才有可能会来。就为这个可能李健杀了三个人?林宁摇摇头。那么是谁在撒谎?黄旭明?没有必要,面试上的风头已经够了,演出结束,没有必要拉自己进行下一场。老林?简历上照片的事没有和他说起过,按老林坐的位置是不可能看到吴姐的动作。去除他们,那么事情就严重了。黄旭明带照片的简历是从那里来的,吴姐开会时带的讲义夹里是不是所有人带近期照片的简历呢。这样就有点可怕了,查一个人的个人的简历简单,现在的信息泄露这么严重,有心很好找的。但能找到确定个人的照片不是那么简单,先不说照片失真的问题就说一年内,一个人的变化能很大的。能做到这个的就只能是神秘的有关部门了。
“有照片也没什么吗,说不准是你爸把简历给他们的。”吴安凯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之前的一张简历是进厂时候拍的,那时我才大学毕业。现在我女儿快上小学了。”黄旭明对于吴安凯的迟钝有些无语。
“那是你爸把你的简历加上照片?”
“安凯,你多久没拍照了,个人的。”
吴安凯沉默了。咬着丸子不说话。
“我先说下感觉不对的地方吧。”林宁点上根烟。
“如果有遗漏的你们补上。”
黄旭明点点头。靠在椅子上。
“第一,地点不对,能找到这么多业内人士介绍的公司,公司出面的人级别要比介绍人同级或者更高。我这个名额的介绍人已经是年薪了,开销工资是基本不用了。他们看中的已经不是薪水而是影响力了。这样的人回去到一个像是皮包公司的地方去上班吗。就我们这批人来说,人面很广啊。已经跨越好几批群体了。”
“第二,资料不对,这个刚才说过了。”
“第三,待遇不对,这种人脉广的人,只要用一半的待遇甚至更少就能凑齐够人。”
“第四,过来应聘的人也不对,明显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等等,怎么不对了。”吴安凯打断了林宁的分析。
“年龄都在30岁以上,45岁一下。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陈经理说的话很有意思啊。”黄旭明解释到。
“怎么确定是30岁以上,有几个我看都要50了好吧。”吴安凯有些不满了。
“工作七年以上,有家庭,有孩子。有关系有身份证,是可以马上安排进来,我老厂那里就有一个。”林宁想起了李健。无奈的笑了下:“不过很少,应聘要求都达不到人力那里很难过的。而且升职加薪都要靠后。”
“那也有可能25。结婚有小孩很正常。”吴安凯一脸得意的说道。
“再加上失业和即将失业就不正常了。我算特殊情况,不过即将失业真的。”黄旭明接着说。
吴安凯不满的看了黄旭明一眼,似乎在指责兄弟你那边的。
“小凯,你也一样。裁员文件已经发了。文凭不够,你大伯又退二线了。”
“他们敢!我怎么不知道!”吴安凯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事。
“已经安排后路了,你的名额就是这么来的。”
吴安凯沉默了,这个消息的冲击太大,他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