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元宵节的灯一连亮了好几天。正月十六，秦朔伊人赶着最后一波，也去凑了个热闹。
雪后初霁，伊人跟秦朔也是运气好，正碰上黄澄澄的大月亮，秦朔怕伊人尴尬，就着月亮从天文聊到鬼怪，乱七八糟一顿胡扯，逗得伊人咯咯直笑。
步行街两旁的店都趁着假期最后一天大甩卖，几折几折地降价，听得伊人实在是心动。
伊人悄悄抬眼，瞅瞅身旁的教授，一边觉得不买就太亏了，一边觉得不能‘第一次’跟人出门约会就买买买啊，一边又觉得人家一个天天研究经济的会不会鄙视我这种消费者？
秦朔憋着笑，看着伊人一会儿满脸兴奋，一会儿又皱着眉头咬指甲，纠结到不行。
实在憋不住，秦朔咳了一声，笑道：“想不想去店里逛逛？”
看见伊人瞪大的略带惊恐的眼，秦朔只好又补充道：“好像挺便宜的。”
伊人瞬间放松：“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还会读心呢。”
秦朔笑了笑，没敢说：就你，还用不着读心。
伊人想了会儿，抬头问：“你要买什么吗？还是就是想逛逛”
秦朔摇摇头：“不爱逛街，也就是有什么出席什么正式场合之前，会叫上几个女同事帮我参谋。”秦朔顿了顿，看向伊人：“以后打扮我的活可就交给你了啊。”
伊人一愣，红着脸点点头。
名分……就这么定了？
秦朔看着，忍不住想逗逗：“每次麻烦她们几个都得被宰，成本太高。还是自个儿徒弟使唤着方便。”
伊人又是一怔，抬头对上秦朔带笑的眼，随即明白了。
眼里带了笑，恶声恶气道：“没你这样的师父。”
秦朔咧嘴一笑，大手落到伊人头上：“诶，要听话。”手从发顶滑下，顺势搭在伊人肩上，把人揽在怀里。
伊人别过头，忍不住抿了抿嘴。
一路的灯火璀璨，伊人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一边想到处撒欢蹦跶，一边使劲忍住犯傻的冲动，伊人头一次知道，原来经历这种折磨也可以很开心。
逛了一溜够，伊人捧着包糖炒山楂，鼓着腮帮子，问了一个想问很久：“教授啊，你一个月，能赚多少？”
秦朔低头看看伊人，笑道：“包养你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你想听哪个数字？”
伊人眯了眯眼，满脸的‘我就知道’：“都说说呗。”
秦朔想了想，掏出手机翻了翻账本：“那你自己看吧。”
伊人扫了一眼月结余，第一次产生了种嫁入豪门的虚幻感。
伊人看完，毕恭毕敬奉上手机：“土豪爸爸你好！”
秦朔笑笑：“等银行卡往你手里一交，我不还得指着你吃饭？”
伊人：“唔！”
秦朔看着伊人皱成一团的脸：“咬舌头了？”
伊人：“山楂没去核……”
秦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勾肩搭背晃悠着，停在一家烤肉店门口。
秦朔眼神示意：就在这儿？
伊人啄米式点头。
秦朔忍不住笑了笑。
诶默契真好。
秦朔揽着伊人进了店门，一抬眼：“哟，李老师也在这儿啊。”
伊人打眼一扫，悚了。完了，撞见老师了。
伊人下意识躲着秦朔往外蹭了两步。秦朔瞄了一眼怀里人的小动作，也顺势往伊人的方向挪了一步，笑道：“今儿赶着十六，带着对象出来转转，李老师也出来玩儿啊。”
姓李的老师眯着眼笑：“对啊，闺女非得来吃这家的烤肉，我就把她带过来了。”说着，看了看伊人，眼里仍旧带着笑：“行啦，你们小年轻好好玩儿吧，我们先走了。丫头，跟叔叔阿姨再见。”
小姑娘对着伊人晃了晃小手：“阿姨再见。”
伊人只能强挂着笑，挥了挥手。
两人落座，伊人捧着杯子抿了口饮料：“……刚刚……”
秦朔从菜单里抬头看看伊人，笑了：“不用慌，在学校里低调点儿就行了。”
伊人还是紧张兮兮的，问：“校规里不是命令禁止了么……你不会被开除么？”
秦朔眯眯眼，笑笑：“没事，把我开了之前一定会先把你退学的。”
伊人听见话，浑身的毛都要炸了。
秦朔憋着笑：“逗你的。”说着，把菜单递给伊人，正色道：“就算开了我，我也愿意。换这么个媳妇儿，挺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