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地狱》 第三章神秘铁面具

    祁玄再次睁开眼睛，入眼之处四面徒壁，而自己正好双手双脚地被反绑在一个架子上，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正是这一切变故的源泉——魏该生。

    “小子，你终于醒了，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就说，钰前镇长儿子在我手上。你说你爹会不会来呢？”魏该生停顿了一下，本想让祁玄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祁玄根本没有任何的表示。

    “我猜，他会虽然不知道你爹是什么人物，但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我们魏家的亲兵，你觉得你爹能穿过这么多人的包围圈吗？”魏该生看着毫无挣扎的祁玄，竟然感觉到了无趣，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子，竟然这么孬的种，跟自己百折不屈的经历完全相反。

    其实，祁玄并非不想报仇，并非不恨魏该生，只是他觉得没办法，没有任何的办法，在这种可以徒手捏碎铁剑的人面前，他觉得有任何的胜算，除非自己也能拥有那样的力量。

    “你杀了我吧，我爹不会出现了，他连镇子被毁都没出现，不可能会……”祁玄已经心如死灰，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二十年，面对这种突然的变故，他确实撑不住，他没有过人的意志，也没有绝境求生的**，更没有饱经风霜的经历，他所拥有的只是每天优雅地练剑和在镇上快乐地做着恶作剧，他的怒气已经在剑碎的那一刻煙消雲灭。就算现在给他自由，他所做的选择也只会是找个没人的地方默默地等死。如果非要给他理由活下去，就只能是他的父亲能突然出现，以王者之势打败这些人，然后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但他自己从心底里就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

    祁玄也想说服自己坚强下去，可他现在就是找不到坚强下去的理由，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没用的家伙，这样的就不挣扎了，”魏该生玩弄着祁玄滑嫩的脸，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轻言放弃的人，“听说，你在镇子还是过了二十年的无忧无虑生活，你爹还给了你二十年温暖的，你就这么不相信他？果然，家族这种东西，生来就是累赘！”

    “大人！”

    监狱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披着黑衣的人迎着夜色，在黯淡的火光中闯进了监狱，他们进到监狱，不管不顾，径直地走到关押祁玄的牢房前。

    “这位大人，我们魏大人正在里面审犯人。”守在牢门前的紫衣军人拦住了黑色斗篷。

    “看不懂，是吗？”为头的人从兜里掏出一块铁制的令牌，上面刻着一条飞腾的金龙，“王朝龙军需要这里的犯人参加采石行动。”

    “采石行动，前两个月不是刚……”看到令牌，紫衣军人半弯下腰，恭敬地说道。

    “这是皇上的命令，需要看征召吗？”

    “吵什么呢？”魏该生听见外面吵吵闹闹，走了出去。

    “王朝龙军，皇上的手谕要人，魏大人这是要不敬吗？”黑色斗篷脱下罩住脸的帽子，一个铁做的面具露了出来，面具下的眼睛忽闪忽硕。

    在魏该生一米八几的打个面前，铁面人最多一米七的瘦弱身躯显得有些没气势，不过，笔直的身板表面他丝毫不惧。

    魏该生脸部微微抽搐，不软不硬地说道：“原来是龙军的铁面队长，您大驾这偏远地区……”魏该生话还没说完，铁面人将征召塞到魏该生的手里，绕过魏该生走到祁玄的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身影，祁玄连眼睛都不抬一下，满脸依旧是毫无生气。

    魏该生的双手紧紧地握着这张征召，他很想撕掉这张脆弱的纸张，但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很清楚。所以忍住了，他想做的事情还远远没能做到，所以他要忍，以前更大的侮辱都忍过来了。

    另一边，铁面人看到祁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开始劝祁玄加入采石行动：“喂，现在你的机会来了，王国采石行动需要人，任何人，只要能安全回来，一切罪都能被免除，还能获得享不尽的财富，甚至还能跳过选拔，直接获得地狱圣水，成为地狱士”

    “哦，不去。”祁玄爱答不理，他没太听懂铁面人的话。

    “喂，这可是很好的机会啊，你干嘛不去。”

    “不想去……”

    “这样啊……”铁面人刚想凑近祁玄的耳边说点悄悄话，魏该生抱着最后的侥幸来到了两人的跟前，“铁面大人，这可是很重要的犯人。”

    铁面人离开了祁玄的耳边，说道：“有多重要。”

    “用他很有可能引出那批被革新党盗走的地狱石……”

    “这样啊，可是，这是皇上的圣谕，怎么办。我们是要听皇上的圣谕，还是听你的猜测？

    “这……“魏该生知道，这个回答意味着什么，这个铁面人，不知道他力量怎么样，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得很，句句把皇上抬出来，魏该生根本没法回答。

    “魏大人，是听你的，还是听皇上的呢？只要你说听你的，我立马走。”

    “魏大人，你不回答，是几个意思。既然这样，我回去就禀告……”铁面人的语气极其强硬。

    “这个，当然是听皇上的，吾皇，万岁、万万岁。”魏该生单膝跪地，双手捧着圣旨举过头顶。

    “那就行，你们给我绑也得把他绑走。还有这里所有的犯人，通通给我绑上，愿意走的走，不愿意走的也得给我走。”铁面人带着他的黑色斗篷，潇洒地离开牢房，话语之间，戳破了魏该生立大功的美梦。

    入夜，漆黑的牢房中没有一丝的明光。白天，祁玄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眼，周遭火与血交融的钰前镇，现在，不论他闭眼或睁眼，飞溅的鲜血，燃烧的大火，镇民们痛苦的呐喊，房子坍塌的场景，那天的一切一切全都历历在目。

    “为什么，为什么，爹，你在哪？”痛苦的回响一直在耳边环绕，睡觉，这是一种太过奢侈的东西。

    “我说，你在这里等死真的有用吗？”低沉的嗓音突然出现在这一片漆黑的牢房中，祁玄记得这个嗓音，这是今天那个铁面人的声音。

    “你是谁？”当一个人已经不想活的时候，他几乎是无所畏惧的，“要杀要剐你就来吧，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谁说我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干嘛？参加什么采石行动？不劳您费劲，我不愿意去。”祁玄现在的心思除了死就是找到他的父亲，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行动，他没有任何兴趣。

    “如果我说，是你的父亲——祁伟叫你参加的呢？”铁面人压低声音。

    “什么！你说什么。”听见祁伟，祁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以他立刻再问了一边。

    “我说，是你的父亲——祁伟叫你参加的。“铁面人再次一字一字地说道。

    “你说真的？我爹他在哪。”稚嫩的少年很容易地就又有了希望，在他的内心，一直希望着，父亲能够他一个完美的解释，一个抛弃亲人、抛弃镇子的解释。现在，机会来了。

    “嘘，小点声，”铁面人柔软的手捂住了祁玄的嘴，温暖的触感从嘴唇传来，这种光滑细腻的触感居然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地狱士，祁玄不敢相信，但昨天魏该生那一捏，已经将他的世界观扩大了一万倍。

    “具体你父亲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你的父亲。我只是受人所托，那人说是你的父亲——祁伟让我保住你的一条命，而现在，能够让你活命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参加采石行动，然后活下去！“

    “你不告诉我，我不去，我宁愿死！”祁玄突然傲娇了起来，耍上了小性子，这是以前他对父母最喜欢用的招数。

    “这样啊？”

    “对，我不去了。”

    “由不得你！”

    “总之，就一句话，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完这句话，漆黑的牢房中又只剩下了一个呼吸声。祁玄嘴上一直说着不想活了，心里同样也一心求死，但，冥冥之中，有人这样强硬的救他，无论出自什么目的，他反倒释然了。无论是多么绝望的人，他站在悬崖的边上，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底下的万丈深渊，但他总是会希望有一个人能强硬地把他拉回来，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这就是生命，就是对生命的渴望。人这种生物，就是如此神奇，活下去的理由，总是需要别人来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