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发现刚刚又是一场梦，最近的梦都很诡异，而且无不是和绿眼狐狸有关，绿眼狐狸就像是一缕青烟被我吸入鼻孔，吸入肺里，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仿佛也粘上了绿光，呼出来得气味也粘合了绿眼狐狸的气息。我站起来直了直身子，发现右胳膊已不再感到疼痛，我用左手按了一下原先的伤口处，似乎已恢复如初，我扯开包扎在胳膊上的布，竟然完全没有一丝受过伤的痕迹。这王郎中看来倒是个神医了，我拿起“龙泉”在村里巡视了一圈，此时天已大亮，村里的颓败也更让人感觉苍凉。整个村子残垣断壁间一点生气都没有，连一株杂草都看不见。突然听到一阵嘈杂之声，放佛什么东西踩在瓦砾上。我四处看了看，看到一只绿眼狐狸站在屋顶盯着我看，从眼神中我感觉出这只绿眼狐狸跟昨晚带我来这儿的不是同一只。它两只前爪在瓦片上挠了挠，一个纵身向我扑了过来，我右手拔出“龙泉”宝剑，一剑劈向了它，它对于我动作如此迅速似乎出乎意料，在空中想要转身却施展不开，我的“龙泉”宝剑早已跟上它，我一剑劈在它左后腿上。它落在地上的时候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离我几米外的地方，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前去，毙了它的命。它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充满了惊恐和恨意，然后想要逃，我立刻追了上去。若是在平日里，我恐怕压根追不上它，此时它左后腿踉踉跄跄，跑的不快，我追了十几步眼看就追上它了，它拐了个弯钻进边上一个屋子墙上的洞里，还是给它溜了。我倒没有在意，我看着地上一路淌的血，就算它能养好伤以后也会留下残疾。我把剑收好，走出了这个村子，前面出现一座小山丘，丛林密布，潺潺的流水深，听起来心旷神怡。山间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声，我循着水声，寻找水源之所在。一来口渴难耐，二来已经好些天没洗澡了，刚刚又经历一场恶战，浑身已湿透。我来到河边上，脱下衣服，走进水深处。痛快的把水往身上浇，顺便把衣服也搁河边的石头上搓揉起来，水顿时变黑了。突然下游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哪个畜生把脏东西扔河里，没瞧见本小姐在挑水吗？”说罢只见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提着一袭长裙，怒气冲冲拨开河边上的灌木，走到我跟前，见我光着身子我，“呀”的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脸，转过头去，喊道:“大白天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羞没臊”
“谁规定大白天就不能洗澡，再说洗个澡怎么就叫没羞没臊了？”我边回答她边把湿哒哒的衣服拧一把，穿身上。我对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好了，我穿好衣服了，你可以转过头了。”
那个女子转过头气势汹汹的说:“谁也没说大白天不准你洗澡，可人家在下面挑水做饭吃的，你在上面洗澡把水搞浑了，这个算不算恶心？”
“这倒奇了，我又不知道你在下游挑水，能不能麻烦你下回挑水把这河转一圈呢。或者你干脆立个牌子在河边，叫别人不许下河洗澡，这儿归你管。”
“不想跟你说话，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怪人。”说罢她气鼓鼓的转过头准备走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一下子看清她的脸，她刚刚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压根没看清她的脸，这一转身却让我回忆起，她正是那晚在洞穴里见到的那个姑娘。
“念奴。”
她转过头，歪着脸瞪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看来姑娘不记得在下来了，不知姑娘还记得那天晚上在地下的相遇了”
“哦，你是那个人？”她仿佛一下子想起了我，“我记得当时把你藏在洞穴里，可第二天等我父母又出去了怎么去找你的时候却找不着你了？”
我把之后的经历简单和她说了一遍，她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等我说完了，她只是“哦”了一声就不再言语，她回过头说:“我该挑水回去做饭了。”她拨开那一从灌木，我也跟在她身后，跟在一片清香之中。她来到一个木桶前站定，把水桶在水里荡漾了几下，打破了我和她在水中的倒影，我的心却跟着水波荡漾了起来。我抢过水桶说:“我来吧。”她没有多言语，提着裙摆沿着山间的小路，在前面轻盈的走着。我跟在后头，问她每天都到这儿打水吗？
“是啊，这儿的水最甜了，煮的饭菜也特别香甜。”
走了好一阵子，前面出现一个三间草屋，孤零零的独立在柳暗花明的山脚下，她走到屋子前，轻轻地推开门，对我说把水桶就搁屋里吧。我打量了几眼屋子，摆设很简单，没有什么华美的陈设，却又很有居家的气息。
“你不是住在地下的大房间吗？这儿也是你的家吗？”
“谁天天住地底下啊，又潮湿又见不到阳光，只不过这儿老是有绿眼狐狸，父亲说那绿眼狐狸会害人性命，所以他每次回来的时候就叫我躲在地下的房子里，他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就住这儿。鸟语花香，多好啊。”
“令尊多久回来一次呢？”
“这可说不准，有时候几天，有时候几个月。”
“你一个姑娘住在这儿可真难为你了。”
“我不这么觉得，可能一个人习惯了。对了，你是从哪儿来得”
我把我的身世也一并对她说了，她听完“唔”了一声，说道:“你现在一个人不是更难为了吗？”
“倒也还好，虽然也就才几天光光景，倒也习惯了。”
她听完我的话，没有再言语说了句我去做饭了，我对她说来帮你吧。我没容她推让，把米淘了，菜洗好，就兵兵乓乓做了饭来。在山上的时候都是我做饭，谈不上拿手，盛好得饭菜倒也算是色相味俱全。她尝了几口，啧啧称赞。她也许是在山间一个人待久了，没有男女大妨的概念，我因为之前多少年压根没和女人接触过，心里也没有其他的念头，只是觉得很开心，觉得同样是两个人吃饭，却比在山上和师父吃了多少年都开心。
吃完饭，两人相顾无言。就这么干坐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我一时想不出去哪儿。她问我要不晚上就睡她父亲的房间，虽然她父亲从来没有在这儿待过一宿，她却还是给她父亲的房间一直收拾的干净清爽。我对她说了声感激不尽，她道了个万福，进了西厢房把门扣上了。
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平静，心潮澎湃。突然听到屋外一片喧闹，伴随着一阵狗叫之声，我急忙提着“龙泉”宝剑，走到屋外，看到李全德和李狗蛋领着青灯村一班人，牵着几条猎犬把屋子围了起来。李狗蛋举着火把说道:“我早就知道你跟绿眼狐狸是一伙的，三番几次被你蒙骗了，今天你插翅也难逃了。”
火光中，我看见李全德狰狞的脸，他拄着拐，左腿似乎瘸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