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躲不开,那就捡起石子象征性地去抵抗一下吧。对于现在的宇承这样的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你这小鬼还真是出人意料啊。”男子惊讶了一下后便就变得饶有兴趣了起来。
宇承握着这把血色的长剑,毫不多想的直接上前挥去。
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才刚刚学会握剑的少年朝着自己跑来,他不由地冷哼了一声,之前的兴趣一下子就变成了不屑。
就在剑刃刚要触及到男子时,他随意的一个侧步就避开了这胡乱的攻击。
“小子你除了有点特别以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啊。”
干瘦男子根本没有打算动用圣刻的意思,趁着宇承还没有站稳他直接一个拳头轰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一下直接就让宇承趴倒在地。
感受着脸颊处传来的痛感,宇承内心无比的懊恼,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无能,要不然就这样结束吧,结束掉这毫无意义的一生,可是……可是那个叫着自己哥哥的女孩该怎么办,自己现在还不能够倒下……必须得重新站起来……
宇承很勉强地支撑了起来,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上去是那样的狼狈。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又一击拳头让他趴倒在地。
没有列外,宇承则再一次勉强地支撑起了身体,而对方就像是玩厌了一般,直接用脚侧踢他的小腹。
就在那个男子踹中宇承的同时,宇承直接伸出双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小腿,拼上了全部的力气,将十指绷得很紧。
“找死!”男子刚要伸手去掐宇承的脖子,而就在这时站在他旁边的人形圣刻开口讲道:“迪克,再不走的话军队就要来了,我们没必要在这两个小鬼身上浪费时间。”
“切,算这两个小鬼走运。”迪克直接将腿用力一甩,宇承拉扯不住被扔了出去。
真是有够丢脸的,伴随着这一种不甘宇承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当他撑开眼帘所看到的,是雪琪蜷缩在一个角落,双手一动不动地捂着眼睛……吶,你这个笨蛋哥哥还真是没有用啊……
…………
“医生我求你们了必须得救醒我的儿子!”宇塞纳此刻正抱着已经昏迷了的宇承在一群医生面前恳求着,现在的他完全就没有了一副作为贵族的样子,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父亲。
为首的医生将宇承接到了担架上,并且对着宇塞纳保证道:“男爵大人,我们做医生的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而一起跟随的宇雪琪已经是哭地泣不成声:“哥哥,求……求你快醒醒啊,是不是因为琪琪不听你的话睁开了……眼睛,所以你才不肯醒来啊……”
在一片漆黑之中,有一点微弱的光芒正在缓缓闪烁。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宇承苦涩一笑,光芒在不断地向他靠拢,最后直接吞噬了他……
而当宇承再度睁开眼时展现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一个别样的世界,这里,实在是太辽阔了。嶙峋的乱石,碧绿的青苔,诡变的霞云,还有一群撑翼翱翔的飞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宇承不停地旋转着身体,他想要将这一切都纳入眼帘,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你吗?”
“谁!”宇承下意识的开口问道,这里明明就只有他一个人!
“快来唤醒我。”神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说的这些我完全就理解不了。”
“求求你快醒过来……”
“我不是醒着吗?”
“快睁开眼睛……”
“麻烦请你说些我听的懂得。”
“求求你快醒过来啊!”
“都说了我醒着!”宇承突然之间从病床上立起了身子,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可事实上他确实是做了一个梦。
旁边的宇雪琪吓了一跳,随后便激动地哭了起来,宇承已经整整昏迷了快两天了,她以为自己的哥哥就要这样离开他了呢,果然不会的,哥哥是舍不得自己的。
“哥哥你知道吗,琪琪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呜呜呜呜……”
“喂,别哭啊。”
…………
車安城,理会厅。
“你好歹也是一个特等搜查官,怎么最后事情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呵斥着,他是車安城的城主宁朗。而在他对面接受呵斥的正是唐奈和他的圣刻。
“你说这怎么办吧,现在人没抓到,还死了一个居民,你知不知道在为你善后的是我这个老头!”
“抱歉。”除了抱歉以外,唐奈什么也做不了。
“我要你的抱歉有什么用!”城主宁朗的态度异常强硬,他尖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唐奈,但,最后他还是不由地叹了口气,毕竟自己不是幼稚园的教师。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阿邓那里来的信你看了没有。”
“已经看过了。”唐奈回答道。
宁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片刻后,他重新开口讲道:“唉~,这些异教徒就先放一边吧,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去招待好尼式费恩的宰相,这件事情意义非凡。”
“明白了”唐奈微微鞠躬。
尼式费恩是著名的机械帝国,它临近于九州,拥有相当强大的国力,这一次尼式费恩的宰相来访,原因是为了联姻。
日益强大的尼式费恩已经足矣威胁到了九州这个庞大的传承帝国,而就在这种只缺一根“导火线”的时候,尼式费恩的使者来到了,而且这位使者还是一位宰相……
政治联姻的原因是为了双方能够排除顾及,从而取得共赢,这样的举动九州的皇室当然认同,他们太需要这一份保障了,所以这一次尼式费恩的宰相来访他们怎敢怠慢。
唐奈从理会厅出来之后便就前往了一趟医诊所。接待宰相的事他会去做,而抹除异教的事他也同样不会放手。
这些异教徒宣称他们已经找到了新的神明,而这位神明会给予他们全新的盛世,但这个前提是必须得推翻原有的信仰……
他们的出现是在四年前。在尼式费恩的都城教堂出现了第一起血案,那是一个夜晚,一名醉汉想找个教堂歇脚,可谁知道他在打开那扇大门时看到的却是一群修女的尸体,神父则跪死在十字架前。这样血腥的场景立刻就让他清醒了过来,醉汉毫不停留地往外跑去,寻找城卫报告了此事。
从此之后便就有不少地方发生了类似的事件,异教的活动范围在短短四年几乎都快遍布了整个世界……
咚咚咚。
“请进。”
“伤势不要紧吧。”唐奈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宇承关怀地问道。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宇承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讲废话的人,所以在表态上就显得毫不客套,更何况现在在整个病房里就他一个人。
唐奈稍稍有点吃惊,可随后也就直言。“我就是过来问一下那个弄伤你的暴徒长什么样子。”
……
宇承将对方的问题逐一回答完了之后,唐奈还是打算多聊几句。
“你有点与众不同。”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不知道,这仅仅只是我的直觉。”唐奈说道。
“或许吧。”宇承回答的很敷衍。
“孩子你要走的路还很远,不要遇到什么事情都这么茫然,否则的话会错过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唐奈讲得很直恳。
“谢谢。”
…………
数日之后,宇承出院了。
在学院那边,早就已经有不少人在惦记着他了,听老师讲他是被教堂里发生的那起事件给波及了,这个消息一传开,很多少女不由地纠起了小心脏,就好像躺在病床上的是她们的男朋友一般。
而此时此刻的宇承正在赶往学校的路上。
麦卡隆街上,一个衣着怪癖的中年男人正东张西望地漫走着,他这一身打扮几乎用的都是皮革,里面穿的是一件马甲,外面则套的是一件粗糙黄皮大衣,还有长筒皮靴,棕皮手套,和一顶西部牛仔帽。
这个男子不仅穿的奇怪,行为更是难以解释,他看见两个十多岁出头的小孩便就主动凑了上去,然后当着这两个小鬼的面居然做了一个鬼脸!
看见他这一张黄的发油,还胡渣满嘴的大脸,几个孩子立刻就跑开了,街边的路人也开始低估了起来,议论着这是不是哪个医院跑出来的病人。
皮革男子接着走了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有哪些不妥,他的神情很松散很愉悦,就跟一个和蔼可亲的慈善家一样。
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左右两边打量着,寻求着下一个能够上去逗玩的小孩,正当他来到一家咖啡店门口时,他意外的在另一条街道的拐口处发现了一个长得很是俊秀的少年,而再度靠近一看时,皮革男子微微有点吃惊……
那个拐角处出来的俊秀少年正是赶往赴学的宇承。
“等等,孩子。”皮革男子开口了。
“叫我吗?”宇承回过了头。
“没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达克霍普雷。”
“……嗯,很高兴认识你,达克先生。”宇承回答的有一些僵硬,这两天自己怎么总会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接触啊。
而此时的达克就像是一名绅士,他露着自信的微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不过他已经去世了。”达克诉说着,看样子还有点哀伤,接着他将手里的小盒子递给了宇承。
“这个就当作是我的一点小小弥补吧,还请你务必收下。”
“可我毕竟不是你那位去世的朋友啊。”
“随便吧,如果你不要的话也可以选择把它给扔了,不过就是有点怪可惜的。”
“这……”宇承很犹豫,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而且他赠给自己东西的理由也是这么的牵强……
“孩子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这一份礼物可能本就应该注定给你。”达克的口吻一变,变得就如同神父吟诵祷词,又或是慈父低语安慰那般,总之给人一种无比的亲切和沉稳。
本该注定,这和宇承自己理想的风格有点轮轮不类。老实说他讨厌所谓的命运,更讨厌神明和宗教,因为在演绎整个人生的是他自己。
“这里面该不会是一个蛋糕吧……”宇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只有和他相处久了的人才知道这个神情低迷的孩子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列如这次开脱……
毫不着边的话让达克有点难以接口,他稍稍沉默了一会,便重新开口讲道:“……,算了,不管是不是蛋糕总都还是带回家打开的好,我还有事情所以就不多陪了,希望……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吧。”
……
没想到你们的孩子居然还活着,他长得还真像他的母亲。达克摸了摸自己的西部牛仔帽,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