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地处安徽境内,素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美称,唐代大诗人李白在游览黄山时曾作诗一首:“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伊昔升绝顶,下窥天目松。仙人炼玉处,羽化留馀踪。”写的就是这黄山的秀丽风景,并说黄山乃神仙修炼之地。
这一日艳阳高照,碧空如洗,一名老者背着一名少年出现在卧云峰下。卧云峰位处黄山东麓,临近槛窗峰,乃黄山三十六小峰之一,此峰孤峭高峻,并且处在黄山云雾生长之处,峰头云水雾气,常聚不散,故名“卧云峰”。
出现在卧云峰底的一老一少并没有上山的打算,只听得那少年说道:“师父,这里就是黄山了吗?”
“是啊,这里就是黄山了!”老者一只手背着那少年,用另一只手掏出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举目四望,脸上不禁露出一股复杂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好像是作了什么决定一般,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师叔。”言罢,也不去理会那少年诧异的神色,自顾自的朝旁边的一条小道走去。
这一老一少自然便是日夜赶路的毒不死与姜一山了。自张三丰离去之后,毒不死背着姜一山日夜兼程,终于在两日后来到了黄山。此时的姜一山面色苍白如纸,气色比起两日前不知要差了多少倍。
毒不死的脚程很快,很快就已到了小道的尽头,毒不死犹若未觉,在山林中左一拐右一拐的乱窜。姜一山趴在毒不死的背上,只觉两侧的树木像飞一般的往后掠去,清风刮在他那稚嫩的脸上,让姜一山觉得有点冷。
“师父,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姜一山问道。
“别瞎说!有我在,你死不了!”毒不死似乎有点生气,速度变得更快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姜一山只觉得眼前一亮,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天然的小山谷,谷中被分成数块小区域,分别种着各式各样姜一山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在山谷的尽头有一间竹子搭成的小屋,在小屋的门前,有一个农夫打扮的男子正在锄地。
“这是哪儿?”姜一山奇道。
“药王谷。”毒不死答道。
“药王谷?这里便是师祖原来居住的地方吗?”
毒不死并没有理会姜一山的发问,只是呆呆的盯着那名正在锄地的男子。那男子似乎也发现了毒不死他们,扔下手中的锄头,朝毒不死的方向望了过来。
姜一山觉得很奇怪,那男子明明是一身农夫的装扮,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农夫,反而更像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儒生。只见那人身着一身粗布麻衣,头上围着一块白巾,衣物虽旧,但却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约莫四十岁左右,身长七尺有余,浓眉大眼,面色红润,眼中隐隐有精光闪动,真是好一位翩翩美男子!姜一山心中不禁叹道。
那男子见到毒不死,微微一愣,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但随即脸色一沉,说道:“你来这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毒不死似乎早料到会如此,也不生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师兄,好久不见!”
“我不是你师兄,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师弟!”男子有点不耐烦,怒道。
“当年之事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想这……”
“别说了!”男子大手一挥,打断了毒不死的话,继续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毒不死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得那男子又道:“别逼我动手!”
毒不死愣在原地,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仿似要滴出血来。
那男子见状,也是怒极,说道:“看样子你是想要跟我动手是吧?那我今天就代师傅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姜一山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师兄弟一见面就要开打,就好似有血海深仇似的。他知道毒不死带他来这里是想给他治病,他也知道就是眼前这人能治好他的病,但眼前这人明显不待见他们。姜一山这几天跟毒不死朝夕相处,虽然有时会被毒不死的某些行为吓到,比如动不动就从身上掏出一条毒蛇之类的毒物,比如时不时的逼他喝蛇血、吃蛇肉等等。但他知道,是毒不死救了他,并不辞辛苦地背他来治病。从内心深处来说,姜一山已经将毒不死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而他不愿见到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承担风险,尤其是在他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之后。治不好就治不好吧,姜一山在心里叹道,反正我现在也是一无所有,没什么好留念的。他深吸一口气,朝毒不死说道:“师父,我们走吧,师叔貌似有些不喜欢我们。”
毒不死此时也是怒了,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此次若不是因为姜一山,他才不会来此低声下气的求人,当下说道:“乖徒儿别怕,为师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把你治好,咱们药王谷一脉,不能就此断了传承!”他将姜一山从背上放下来,转身看着那名男子,道:“动手就动手,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毒不死言罢,挽起袖子就准备动手,只听得那男子说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毒不死一愣,下意识地停下手来,喝道:“我说要打就打,别以为我真的怕了你!”
男子摇了摇头:“你打不赢我。”然后也不理会毒不死,径直走到姜一山的身旁,问道:“你是谁?”
姜一山有点不明所以,急道:“我们马上就走,求求你不要为难我师父!”
毒不死见那男子朝姜一山走去,心下也是大急,大手一挥,一条黑色的小蛇便如同闪电一般的向那男子掠去。那男子此时背对着毒不死,对毒不死的出手恍若未觉,只是静静的看着姜一山:“这么说,你就是那老毒物的徒儿咯。”
姜一山正准备回答,突然发现一道幽光朝着那男子的脑后激射而来,他见识过那小蛇的威力,不由得为那男子担忧起来,下意识的喊到:“小心!”
那男子大有深意的看了姜一山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淡淡的说道:“无妨。”只见他微微侧过身来,右手朝身前一握,便将那黑色的小蛇握在手中,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又如拍打蚊蝇一般举重若轻。男子随意的将小蛇扔在地上,拍了拍手:“我说过,你打不赢我。”
姜一山此时已经被刚才的那一手给惊呆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毒不死也是大惊,他本来就打不过他这位师兄,他赖以成名的使毒功夫对他师兄没用,因为无论他使出什么毒药,他师兄总是能成功地化解掉。而说起武功,毒不死的习武天赋本来就要比他师兄差上不少,如今又见他露了刚才的那一手,毒不死知道自己在武学一途是永远也赶不上这位师兄了。毒不死叹了一口气,指着姜一山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你要是不救我徒弟,我拼了命也要跟你打一场!”
男子死死地盯着毒不死,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救他可以,但你必须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