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上大学了,并且还是bj大学,这可是王家堡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考上bj大学的。这让王明辉感到十分的骄傲,他的父亲王清义更是高兴的不的了,逢人笑咪咪的。别人一说他孙子考上了北大,他就说我孙子听话,聪明,好学什么的。在他眼中,他孙子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最棒的。其实王明辉读书也很历害的,只是那时候条件太差,王明辉为了早点减轻父母的负担而选择了考中专,97 年之前,中专毕业是包分配的。90 年上中专,94 年毕业后进入古阳县畜牧局,虽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员,但至少是跳出了“农门”。成了拿国家工资的干部。父亲在人面前说话好象都大声了些。
儿子远离了家,王明辉觉得家里清静了很多。县里要搞城镇扩容,自已家的四亩田全被征收了。虽说价格不满意,但一想反正二老也做不动了,征收就征收吧。只是这一扩容,王家堡就会有很大的改变。王明辉想在改变之前好好看一看。于是他来到了小时候经常放牛和洗澡的地方-----牯牛岩。牯牛岩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有一个很大的石头很象卧在水潭边的大水牛。牯牛岩留下了王明辉儿时很多的欢乐,特别是夏天,那里就成了他和伙伴们经常去的地方。戏水、牧牛、抓鱼、、、、、、
那个时候的水很清很清,岸边的石头也很干净。清山依旧,可水变得不再清澈,岸边随处可见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各种袋子。不变的是那卧在潭边的大石头。记得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一头或两头牛,一到假期,放了假的学生结伴放牛,因为是水牛,因此多是在河边放牧。热了就下河洗个澡,累了就躺在草巴坪上休息。早上出门包了一碗饭,菜大多是酸菜之类的,只带饭,筷子通常是不带的,要吃的时候就用树枝。渴了就摘一张桐叶折成瓢接山涧。泉水很甘甜。还常常用泉水泡饭,水泡酸菜饭,吃起来特别的香。现在想起来就流口水。如今偶尔也用水泡酸菜饭,可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
还好,儿时经常躺在上面休息的那块草坪还在,草长长的。如今村里一头牛也没有了,这草想不长都不行。王明辉躺在软软的草地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明辉,起来啰,赶牛了。”一个熟悉的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熟悉是这声音自已听了几十年了,说有点陌生是这声音有些娇嫩,这分明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王明辉睁开眼看到了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身影,因为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二十多年前与自已从小玩到大的“痨同子”。这个痨同子叫王清丰,是因为他小时候鼻子下老是挂着两条鼻涕而得名。他虽然与自已同岁,可辈份却高了一辈。
王明辉用力地摇了摇头,不,这不是真的,是自已在做梦。
“明辉,你怎么了?”看着王明辉不停地摇头,王清丰问。
“啊,没,没什么。赶牛吧。”看着那头记忆中的牛,还有那记忆中清清河水。王明辉明白自已回到了过去。只是不知道是那一年。
“痨同子,今天是哪年哪月?”
“你不是困觉困傻了吧,竟然这么问?”
“是有些睡迷糊了,你就说说吧。”
“今天是! 1990年8 月28号!再过三天你就要到长沙去读书了,以后出来就有工作了。”
王清丰的眼中透着羡慕。他是在小学五年级的第二个学期就缀学的,那时候缀学就缀学,大人们也不是很在意。就连王明辉都有过缀学的念头,但父母一直就对他管的紧,说什么也不许他缀学。王明辉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感谢自已的父母,正因为是他们的坚持,才有了自已今天的轻松生活。而作为同岁的伙伴们要么在外打,过年的时才回来过年;要么就是在家找点零活,没有几个比自已混得还好的。
还是那个木房子,前面是一个大大的坪场,坪场边有一棵苦楝树和两棵枇杷树,这还是王明辉亲手载的。在85 年之前,王明辉家与三伯家是一家住一头,这种两兄弟一人住一头的现象在那个时候是很常见的。后来三伯就在隔壁重新建了一幢。四排三间,东头还有一间耳房,是厨房,后面是猪圈和厕所。木房屋的西头是一个粮仓,面东头的厨房外堆放了很多材火。
“哥!”
“哎!”
妹妹今年就应是十四岁,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比同年的女孩子要胖一点,其实王明辉的父母并不是胖身才,就连王清辉的爷爷和奶奶也没有胖的样子,叔步伯伯,两个姑姑也没有一个是胖的,她是没吃什么特别的,就是发胖。前世妹妹是在36 岁那年突出脑溢而早早地就走了,父母整整三年才从悲伤中走出来。如今自已重新来过,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不让她这么早早地过世。
“爹,娘,我回来了。”
看着年轻的父母,王明辉百感交激。为了自已能安心的上学,他们拼命地干活,省吃简用。而对自已在学习上的花费却很舍得。记得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王明辉要买一本《一日一题》,书价65元。
“是不是一定要买?”
“嗯。”
看得出母亲当时是很心疼的,可为了儿子她还是咬牙买了。在86年,六块五是一笔不菲了开支。那个时候猪肉只要一块二一斤。小孩子们常常拿一块钱就可以赶场了,可以买很多东西。有的回家时还会剩下几角。虽然过了几十年,母亲早已忘记了,而王明辉却很清晰地记的,就连当时母亲的神情都记得。
“嗯,洗一下,吃晚饭。”
饭菜很简单,可王明辉吃得很香。之后还和父母谈了很多话。
对于儿子突然间是乎长大了,他们很幸慰。一连三天,王明辉在父母眼中不在是那个需要自小心呵护的儿子,而是长大了可以独立生活了。
“明辉,真的不要你爹去送你?”母亲再次问。
“娘,我能行的,我都十八岁了,象我这么大的人不少都有孩子了,再说我好歹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长沙又不是太那远,况且一下火车就有学交的人接车。我爹他不识字,普通话也说不好,他送我,我还得担心他找不回家。再说他不去还能省出一个月的生活费,你们也少苦一点。放心吧,一到学校我就给你们写信报平安。”王明辉耐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