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潇拿着纸条呆呆地站在床前,似乎不敢想象杀死琪琪他们的竟然是外表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李森,还有那一道道看不见的气流攻击,再加上对他造成的伤口无一不证明了一个事实,李森很有可能也是这个区域的游戏玩家之一,所以一方面有他的死亡证明,一方面他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在外面活动着。唯一不同的是,李森作为玩家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无论是无形的杀人工具还是诡异的操控尸体,根本不是莫子潇这样的lv0玩家所能具有的能力。莫子潇确定了3楼没有其他异样后,在病房等待着学长来找他,他正在担心学长有没有什么意外,后面就有人伸出双手紧紧把他抱在了怀里。
“潇潇,我找到你了。我把那个拿着刀的男医生困在厕所里锁住了,我是不是很厉害”,付杰炫耀着自己,脸上却流露着无比的满足感,似乎只有把莫子潇抱在怀里才能安抚他内心的躁动。“潇潇,你怎么受伤了”,付杰轻轻抚摸着莫子潇大腿上被划开的伤口,用酒精和绷带给他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莫子潇确定付杰是不可能随身带着酒精、棉签和绷带的,这些东西只有可能是从游戏空间里拿出来的。
“学长,你也是游戏玩家吗?”莫子潇再一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什么游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保护好潇潇。”付杰温柔的脸上透出了一点疑惑。
“学长,请你不要欺骗我,你从哪里拿出来的处理伤口用的东西?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游戏吗?”说着,莫子潇甚至掏出了玩家指南的小黑本。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潇潇和我要保护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什么手边就会出现什么”,付杰对莫子潇的质问没有任何不满,依然温柔地回答着,只是他选择性地忽略了莫子潇手上的玩家指南,好像真的看不见。
莫子潇看着付杰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想起指南上曾经说过的玩家之间不能互相确认身份的规定,考虑到学长本身现在就处于不正常的状态,他把这个疑惑暂时埋在了心底,决定和付杰一起去天台找李森。仿佛整个特殊副本都在李森的控制之下,莫子潇二人一路走到11楼都再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们刚刚来到12楼,就看到了12楼突然上演起来了透明的3d影像。一大群医生和护士推着一个病重的患者在走廊上飞奔着,应该是患者突然发病了急需抢救,一名医生在不停地个病人做着急救处理,就在病人推进抢救室的时候,病人身上带着的心电监护的一声长音宣告了他的死亡,而一直在给病人做抢救工作的就是付杰。医护人员把病人推进了抢救室,谁也没有注意到已经死亡的病人身边出现的一张背面是一个吞噬的漩涡而正面是一片空白的塔罗牌。
莫子潇心想,这应该就是李森死亡时的情形了,从情理上说李森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没有见识过世间的种种繁华就去世了。看着眼前影像的付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莫子潇拉着付杰的手继续往前走,却只能原地踏步,就像眼前有一堵无形的墙阻挡了他们前进的路。直到眼前的景象重复到了第5遍的时候,付杰放开了莫子潇的手,独自一人向前走去,播放着的画面出现了新的变化。
已经死去的李森的尸体额头上出现了清晰可见的黑雾,他的尸体消失不见了,变成了灵体状态的李森眼神麻木开始四处游荡,他的胸口还紧紧贴着那张写着lv0的空白塔罗牌。直到有一天他进入到手术室,看到了正在做手术的付杰。李森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继而充满仇恨,他的灵体手边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宝剑,他毫不留情地一剑一剑向付杰砍去,莫子潇眼睁睁地看着李森把付杰的灵体砍出了满身的伤痕,每一道都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而付杰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终于,付杰的灵体被李森的灵体杀死了,付杰就这样死在了手术台上,外界诊断的死亡原因是——过度劳累。
杀死了付杰之后,李森眼里的狂热才渐渐消退,他胸口的塔罗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塔罗牌从一片空白变成了画着一把锋利又华丽的宝剑的样子,袖长的剑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黄金的护手上镶嵌着大小不一的红色宝石和青色宝石,美丽的同时又充满危险的气息。塔罗牌下方的lv1昭示着李森已经升级了。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莫子潇却出离愤怒了,李森不只是杀死了琪琪和林淼,他还是杀死了学长的凶手,虽然李森很可怜,但这并不是它可以丧心病狂的资本。画面停止后,阻挡莫子潇往前走的屏障就消失了,他快步追上了前面不远处的付杰,想不好应该怎么安慰他。
“我已经死了吗?那我现在又为什么在这里呢?”这样说着的付杰显得落寞又不知所措,莫子潇还没来得及陪着付杰伤感,从12楼楼梯口冒出来的林医生就打断了他们。林医生看起来状态不错,付杰之前把他关进厕所他并没有收到什么太大的伤害,林医生后面是举着巨大注射器的林淼,林淼姣好的面容已经被怒火烧得扭曲。
本以为或许只有林医生和林淼,莫子潇和付杰还有一战逃出的可能,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长得一模一样的“林医生”和“林淼”从12楼的楼梯冒出来,并不宽敞的走廊里已经填满了人山人海。逃不掉了,这是莫子潇的第一反应,刚才李森给他们看的影像,目的应该就是拖住他们前进的速度,然后让这些复制体来解决他们。付杰似乎看出了莫子潇的紧张,把莫子潇温柔地拢进了怀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表示安抚。
“就算我已经死了,我也会保护好潇潇的。现在潇潇要做的就就是抱紧我,别离开我身边,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付杰的安抚起效了,莫子潇渐渐镇定下来,学长在他心中一直都是最强大的,他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境。付杰像抱婴儿般将莫子潇托起来,沉稳地向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独自流浪。”付杰的口中轻轻吐出的这几个字就像有魔力一般,原本向他们奔来的复制体们突然失去了目标,像稻草人一样停下不动了。莫子潇猜这可能是付杰身为玩家的能力之一,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能力还不够强,还是因为付杰带着莫子潇这个累赘,当他们和复制体靠得很近的时候,复制体还是会发现他们并发起攻击。走了不到短短的5米,付杰的身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痕和针眼,可是他却一声都没有发出,就那样继续静静地向前走。付杰将莫子潇护的很好,莫子潇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走上楼梯的时候,付杰整个人都成了血人,可是他却温柔地看着莫子潇,那么专注,仿佛这就是他的全世界。莫子潇紧咬的下唇已经渗出了血珠,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
就这样,付杰一直把莫子潇抱到了平台上,然后重重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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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潇把满身伤口,失血过度的付杰靠在墙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开始在天台上寻找起李森来,李森就在天台的边上安静地坐着,完全看不出他的暴力与疯狂。
“你来了”,李森有些漫不经心,“没想到你还真能来到天台找我,我以为楼下那些小可爱们就足够收拾你了。果然还得我自己动手。”说着,一道无形的气流就向莫子潇飞来。
莫子潇费力地躲开攻击,尽管没有命中要害,还是在他侧腹部留下了个不小的伤口,他的hp只剩下不到30%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看了我让你们看到的影像,就明白我也是玩家了吧,玩家的目的当然是完成任务,然后得到新的生命了。而我的任务就是在72小时内,杀死所有能进入这个隐藏副本的人,无论是玩家还是npc(注:非玩家控制角色)。你应该就是我最后一个任务目标了,所以,乖乖地让我杀死吧。”李森露出了他诡异的微笑,发起了又一轮攻击。“放弃挣扎吧,从这些天的情况看,你应该是lv0的玩家吧,你是赢不了lv1的我的。”
“你为什么要杀死付杰?”莫子潇还是躲闪着气流的攻击,然而气流在他身上造成了越来越多的伤口,hp已经下降到了20%以下。
“哈哈哈,这个问题真好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个庸医治死了我,是他亲手杀了我。”
“那林医生和林护士呢?他们和你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吧。”莫子潇已经有些怒意了。
“全天下的医生都不是好东西,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那琪琪呢,一个小女孩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莫子潇已经愤怒得红眼了。
“当然有了,凭什么她可以幸福地活下去,每天笑得那么开心,我却要在病床上独自等死?我得不到的,不如就直接毁掉了。所以,无论是付杰,还是那个医生,那个护士,那个女孩,我都是用我的风一刀一刀把他们砍死的,你知道嘛,他们临死前的悲鸣真是动听极了,而他们的死都将成为我新生命的基础。”
莫子潇算是明白了,因为得了绝症带来的死亡已经让李森心里扭曲了,再加上游戏赋予他的奇特的能力,更是成为了他滥杀无辜的基础。
“3号床的,别躲了,你躲不掉的,我的lv1能力叫做‘宣告不幸的狂风’,特性就是一定会命中,打不中要害也只是给你徒增痛苦罢了,赶快放弃吧。”
莫子潇束手无策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失血过多导致他有些头晕,他看到的李森越来越模糊,没办法了,也许就要死在这里了。就在莫子潇快要不行了的时候,风刃的攻击却突然停止了,莫子潇努力睁开眼睛,只见一柄小小的手术刀穿透了李森的心脏,但是游戏赋予玩家的强大生命力还没有让他立刻死去。
“付!杰!你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去的!为什么要杀死我!我还要活下去!”
“潇潇,我说过了,我会保护你的。我的lv1能力‘独自流浪’,是让自身周围的目标绝对不会发现自己的技能,之前是带着潇潇两个人才有些失灵了。你杀死了我,我又终结了你,我们扯平了不是吗?”
“可恶!可恶……既然这样,我也就送你们一份礼物吧,琪琪,杀死他们之前不许……停下来……哈哈哈哈哈……”狂笑着,李森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李森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这一切都显得太过不真实。
莫子潇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就被从背后飞来的琪琪一口咬住了脖子。
此时,距离莫子潇的新手任务结束仅剩4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