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司徒嫤怀着对未来的希望,因为离开了司府!她高高兴兴的问段玉:“师傅,我们去哪啊?”
段玉面无表情,不复昨天温柔微笑的样子。“去你要去的地方。”
司徒嫤一愣,怎么和昨天不一样?心情不好?但还是保持着乖巧的模样,接着问:“那,那个地方在哪?”
“你到了就知道了。”冷冷淡淡的回答,把气氛拉入冰点。
……为什么这个人昨天和今天的性格完全不一样?!难道说都是装的吗?还是她还在做梦?于是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不是梦。那,这是什么状况?还是直接问了“师傅,为什么你和昨天不一样……?”
段玉突然转头看她,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他说:“昨天都是骗你的,这就是我真正的样子。”他的模样吓到司徒嫤了,跟鬼一样恐怖,也就是说,她真的太草率了!
“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司徒嫤也冷下脸,被骗的不爽映在心里面。
看她冷漠的模样,段玉发出古怪的笑,亲自揭穿他给她造成的形象,“我还瞒了你很多,包括,我不会把你当人看。”
司徒嫤的心一紧,真是太大意了!早知道在司府等死算了!可是心里为什么有一种走对路的感觉?真是!混蛋!
“你也不要想跑了,”段玉冷笑着说,“你已经在我手上了,这就是你爹娘死都不肯把你姐姐给我的原因。”
“……”
段玉呵呵一笑,开始嘲讽她:“你的家人都很讨厌你啊。他们宁愿你死,也要你姐姐活,你可有可无。”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司徒嫤盯着他。
“你倒是比你姐姐好看,那丫头已经被蛊惑了,可是你的心还纯洁,还机灵,比那种提线木偶有前途。”
不要只说我知道的事。
“但是你应该还有几个要好的人吧?要是你逃了,他们都得死。你要想清楚。”
“……”
见她不理自己,段玉也不自讨没趣了,闭眼养神。
司徒嫤很想一拳打到他脸上,区区小鬼居然敢这么嚣张!她好歹也活了二十年,居然被小鬼冷嘲乐讽,但是她还是要忍。她真的有一种感觉,跟着故事的发展,她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比这些人都厉害。
(这就是主角光环~)
车子在一个地方停了,段玉让她下车,她面前是一片没有路可进的原始森林。
怎么走?她看向段玉。
段玉抱起她,直接飞上去了。
好刺激!
司徒嫤乐呵了,终于见识到传说中的轻功了,还被抱着,可刺激了!好好玩!!!
她停不下来的傻笑着,把应该担心的忘了。
很好玩吗?段玉冷脸,看怀里的小鬼,你就笑吧,明天就让你接受训练。
等再长大一点,到七、八岁的时候,就能教美人计了。这种货色,难得,要是再漂亮一点,连他也会喜欢那张脸吧,呵呵。
走了挺久,眼前出现一片房屋,好像宫殿?段玉把她丢在角落的一个房间,留下一句“明天训练”就走了,完全没有要管的样子。
司徒嫤看着周围的环境,心疼疼的,这里居然比司府的小房间还小,房里的好像以前也住过人……她四处看了一下,想出去却发现门被锁住了,混蛋!而且门外没人!
她饿着肚子睡了。
梦里的声音让她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到底是谁?
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一个穿得像丫鬟的女孩子进来,可惜脸上的一道疤,不然肯定很好看。她给她换上衣服就带她去吃饭了,全程冷漠脸,跟她说话也不理……
司徒嫤就单独被带到与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地方,每天都要来这里,每天的课都不一样,但排得都很满,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连周末都没有。
段玉在打斗课都会亲自来给她上课,其他时间消失不见人影,当然每个星期他都会过来听课,看来是把她当成重点训练对象了。
段玉经常带她过去看看逃跑的人的下场,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是她最难过的时候,然后做了几天的噩梦,而段玉看她难受的样子,居然露出满意享受的表情,简直变态!
这里规定不能乱跑,不然会受到处罚,不给吃饭就算比较轻的。
饭菜油很少,连肉都没有,司徒嫤每每想到这一段就想死,起码以前还有肉吃!
孩子们会互相打斗,最后活着的人才有饭吃,其他人死了就算了,活着,毁容的还能留着,残废的,杀了。
司徒嫤庆幸的是她很少被带过去杀人,她能赢,她打人的的时候也会留一手,最多毁容……这是她这辈子最灰暗的时候了……
日子久了,司徒嫤就从段玉口里听到了:段玉只是这里的接班人,什么他赢过义父篡位都是他义父散发出去的消息,他也只是傀儡一个。
她纳闷的是段玉一旦不高兴就会过来找她说话,她就静静的看着,偶尔安慰一下段玉就直接反驳,然后她就干脆闭嘴听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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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熬到了六岁,在这里过了两年,天天接受洗脑的课程,但她还能保持得住自己的想法,还能撑着不杀人,但是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她真的就冷血了,她不要这种生活!
良心每天都在痛着,司徒嫤爬上屋顶,四周安静无声,因为这个院子就住着她一个人,以前还有几个小孩,人越来越少,就连当初带她的那个女孩子也不见了,现在冷清得连鬼影都见不到。
她轻轻的和弦唱着以前喜欢的儿歌,妈妈唱给她听过,现在记得住的就只有它和其他几首了……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一个人影冲过来,还没看清是谁她就感觉得到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她被拎起来了。
筝滚下屋檐,碎裂成渣。
段绝两眼通红,恐怖狰狞的吼着问她:“这首曲子是谁教你的!!!快说!”
司徒嫤双眼上翻,好难受,快要死了……她好没用!
段玉慌慌张张的赶过来,想阻止,却被内力弹开了,受了伤。
“你倒是说啊!”段绝加重了力道,看起来像一个疯子,平常冷静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了。
“爹,她说不出话……”段玉挣扎着过来,却又不敢靠近,只能在一边劝解,他觉得自己好没用!
段绝松了手,司徒嫤掉在地上拼命的喘气,脑子拼命的运转,想着能活下去的说法。段绝已经没心思思考了?那就扯!
一咬牙,司徒嫤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刚刚想好的说辞:“西边有一条河,在那附近,有一个姐姐一直唱这首歌……”
“是不是那边那一条?!”见她一脸懵逼,段绝直接把她拎走,留段玉不知所措。
他把司徒嫤丢下来,“是不是这一条!”
“是!她说她留了一个东西给一个人!”
段绝又哭又笑的,顾不得司徒嫤,她慢慢的往后退,然后脚一滑,河水又冰又冷,会游泳有什么用!还不是抽筋了!她飘走了……
破晓,段玉看到了段绝失魂落魄的模样,感紧追问司徒嫤的下落,段绝才想起司徒嫤,告诉他位置,就走了。段玉感觉召集人去找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觉得自己看她不再是看重点孩子的样子,他不知道,就是觉得好紧张好难过,要是她跑了怎么办!要是她死了……
河边有司徒嫤的耳坠,还有滑下去的痕迹,难道……她跟本没学过水!“赶紧下去给我找人!”
他跳了下去,岸上呼声一片。
司徒嫤!你在哪!!!
河里有白骨一具,被卡住了,冲不下去,但就是没有司徒嫤,被冲走了?还是连尸体都不剩……
司徒嫤掉下河的事,司家人知道一个月之后的事了,只来了一个人传递消息,还有她留下来的耳坠。
石言告诉止水,止水告诉奶娘,他们的世界塌了,明明说好要回来看他们的,为什么先走了……司徒嫤!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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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嫤陷入一片混沌,是来之前的世界,她永远都忘不了那种感觉,和哪个声音!她的魂魄一直在苍白的世界里逗留,哪里有一种白色的雾气,不冷,很舒服,可是还是寂寞,没人陪她……但是,这种悠闲,好怀念……
二十几年发生的一切在她面前出现,像看电影一样,直到掉到河里。
愧疚,深深的愧疚,爸爸妈妈,还有那些孩子们……她又找回了自己,直到一道力,把她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