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去我家住几天吧,我爹娘肯定想当面谢你!”君莫问笑得眉眼弯弯,甜腻又无害。
虽不知这小子的心思,重景离还是厚着脸皮应下。
入了南王府,南王君无忧,南王妃韩芳果然对重景离感恩戴德,又送了不少银子,连着韩府给的,加起来恐怕有两百两不止。
重景离这次是真相信南王府都是重恩之人,君莫问的感激未必不是发自心底。
于是,他更加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之后又有美婢伺候着吃饭,洗漱。
久违的高床软枕,让重景离都要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前世与今生。
南王书房
“究竟是怎么回事?”君无忧下颌绷紧,锐利的双眼直视君莫问,这模样别说五岁的小孩子,便是大人也该吓到。
果然,君莫问脸色发白,“街上有人表演胸口碎大石,孩儿与阿福被挤散,之后就晕倒了,醒来已经是在去护城的马车上,车夫就是那胸口碎大石的……孩儿见他有便宜不占,去给春满间守夜,还偷了大夫的药,就偷偷的跟着他,结果就找到密道钻了出来……”
君莫问不敢隐瞒,将路上的遭遇一五一十说来。他向来早慧,说的话已经十分有条理。
君无忧面露赞赏,“这样说来那小乞丐还有几分聪明。你是该好好谢人家,他可知道你是女孩子?”
君莫问神色一紧,“孩儿一直记得父王的话,不敢让别人知晓。”
“那就好,阿福已经不能用了,你身边得有个人!”
“父王!”君莫问下意识的担心起阿福。
“你紧张什么,阿福虽不能再做你长随,却还在你院子里,为父给你重换个机灵的,我看那小乞丐就不错,明天为父探探他的口风!”
“是!”
“去吧!”
君莫问走后,君无忧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只觉得万千事情压在心头,叫他心神疲惫。
这次被掳的除了莫问,还有忠勇将军府的小少爷夏侯渊,礼部柳尚书的两个嫡孙,一文一武,都是朝中重臣,偏生被掳去的地方还是护城。
如果所有孩子都从地道逃出,再落脚岳父家,他南王府对忠勇将军府、尚书府都是天大的恩情,这恩情同时也是利器,会给有心人诽谤南王府结党营私提供契机……
罢了,清者自清,南王府现在什么光景别人又不是不知道,哪值得别人花功夫诽谤。
他看着墙上曾祖气吞山河的题字,叹口气,幽幽道,“最多十五年!”
出了书房,他径自去了主院,府中妻妾只有韩芳一人,倒不是他多痴情,也不是他为了复兴家族的荣光多奋发图强,戒掉了唯一爱好的美色。
曾祖是开国元勋,南征北伐,戎马半生做到了兵马大元帅,为了高祖皇帝安心,自动上交兵权,得了南王的异姓王封号。
自此君家三代,祖父做到护国将军,权利达到极致,与高宗皇帝颇有嫌隙,临死前告诫父亲要低调,父亲只在朝廷里挂了个文官的虚职,并选了兄弟中最不济事的他承袭王爵。
他年少时性好渔色,家里妻妾美婢环绕,却不满足,不时欺男霸女,是京中有名的纨绔。
直到五年前,韩芳刚怀上莫问那年,他路上遇上一女子,惊为天人,故技重施的霸王硬上弓,谁知那女子十分刚烈,竟在他得手后趁他大意,一脚踢中了他的身体……
前些年他暗中请了不少名医,却未有气色,也是天意,上天剥夺了他唯一的爱好,也等同于斩断了他最大的孽根,他反而记起祖辈的教导,第一次有了担起家族复兴的责任感。
他身体已残,传宗接代已是无望,发妻腹中的胎儿是自己唯一的骨血,本朝天子一直有意收回太祖赐出的王爵,若不是南王府挑不出大的错处,王爵定在收回之列……曾祖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封爵不能在他手中丢失,他只得咬牙,发妻腹中的一定是南王世子。
他重金优待的遣散了后院所有的女眷,一心一意的服侍发妻,只盼老天垂怜,不让君家嫡系断了香火。
怀胎十月,呱呱坠地的却是个女婴。
他只得瞒天过海,上报朝廷请封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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