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锋为摆脱陈萍和她家庭的光环四处找工作,确实不易!但他没资格怪罪陈萍,因为呆在家里的陈萍也正倍受煎熬。
且不论副市长的独生女有多大吸引力,陈萍个人魅力就够强大的了。所以,陈萍还没毕业,上陈家或直接、或拐弯抹角介绍对象的人络绎不绝。陈萍终于毕业回到自已眼皮子底下,早就对王世锋和陈萍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心怀不满的盛小琳,立即抓紧时间要斩断这两货的情爪!
盛小琳坚持认为,门当户对,是婚姻幸福的稳定剂!
电视里正播放着肥皂剧。那位看肤色、看肌肉、听其言观其行都娇生惯养、从没吃过一点苦的男主角,一位来自穷山沟的穷小子,短短两三年时间里,通过陈萍怎么都想不明白的神来之笔已经大获成功;之前根本不用正眼瞧男主角的准老丈人、准丈母娘庞大的商业帝国岌岌可危;之前死心塌地对男主角不离不弃的女主角,发现只有男主角才能救自已家族于水火;准老丈人、准丈母娘因为之前对男主角近乎恶毒的侮辱和打击放不下面子去求男主角;女主角刚向男主角提及自家的危机,一直关注着爱人家事的男主角立即调动自已令人闻之色变的庞大资源,正给予爱人家竞争对手迎头痛击!
这节目是盛小琳挑的,开了挂的男主角正完美展现其咸鱼翻身的优美身姿,盛小琳却到卧室拿相片去了!
陈萍殷切希望妈妈能安安静静地看完这大结束,为男女主角历尽艰辛、终成良缘、从此过上幸福生活而继续欢欣鼓舞!这可不是想以此感动妈妈支持自已跟王世锋的恋情,而是不想看她拿出来那个大纸盒!
穿着睡裙的陈萍仰在沙发上,不住地做深呼吸,努力调整心态,全身心投入,准备再次抗击妈妈的爱情强拆行动。
盛小琳从卧室捧着个纸盒出来,坐到陈萍身边。
陈萍抬手一拍脑门:“哎呦,我爸什么时候才回来呐?”
盛小琳:“不管他。萍儿,听妈说完,先到商务局做临时工……”
“妈,您放心!我不会呆在家里吃闲饭。”
“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你不知道呢!从去年开始,好多人拿相片过来。呶,你看、你看,都一大盒子了。这个,你看看,你爸老朋友的独生子,你以前见过的呐,你们在同一个幼儿园上的学呢,也算是老同学呢。你看、你看,十多年不见,长得多壮实!特别是这耳垂,你看、你看,耳垂又肥又大。老话说,耳垂比肩、洪福齐天……”
“妈,刘玄德你认识不?”
“刘玄德?你同学还是你朋友?”
“史料记载,此公双耳垂肩,但六十刚出头,就死翘翘了。”
“史料记载?哦,你说刘备呐?”
“唔,他不是我同学、更不是我朋友,我和他不熟。”
盛小琳换张相片:“别捣乱!看看这个,好秀气呢!”
陈萍伸头过去瞄一眼:“唔唔,一看就是个伪娘。”
“什么伪娘?现在都流行男人女相嘛。你看电视里那些明星、选秀节目里那些优胜者,一个个比女孩还漂亮。这人呐,外貌总是第一印象,蛮关键的!”
盛小琳换张相片:“这个这个,他爸在省政协……”
陈萍长叹一声:“咦?妈,他爸在省政协,您拿他相片给我看什么?有他爸相片么?”
“拿他爸相片干吗?”
“您不是要我做他后妈么?”
“啐!正经点行不?”
“我蛮正经呐。”
盛小琳再换一张相片:“这个,他叫史振林,刚调来团市委当副书记,全市最有前途的年轻干部。”
陈萍接过相片看:“我瞧瞧,唔,不错不错。可惜了!妈,太晚了!”
盛小琳看看腕表:“才十二点多呢,晚什么晚?”
“不是说时间。是您介绍得太晚了。”
“为什么?”
陈萍一把搂紧盛小琳,装哭:“妈,都怪我,都怪我年轻不懂事!大学这四年,我刮了四次宫。医生说,不能再刮了。再刮,将来不能生孩子了。妈,我好惨呐……”
王世锋上大学就要养活自已,开了家文印店。陈萍担心王世锋为了赚钱失去方向,严格监督还不够,还把被褥搬到店里跟王世锋在小阁楼里跟他挤在一起。这情况盛小琳早就知道,还跑过去狠狠地发过脾气,但陈萍自愿的,又不能守着他们,盛小琳也无可奈何。这年头,大学生同居现象早不出奇,但四年刮了四次宫,还是把盛小琳吓着了:“啊?王世锋的?”
陈萍把笑出的泪水都抹在盛小琳睡裙上:“妈,别怪他,是我愿意的!是我对不起您,您原谅我好不……”
王世锋不是柳下惠!在小阁楼里无数次软泡硬磨要往陈萍被窝里钻、陈萍勉强同意后还想深入发展。但除了在他肩膀上留下几个牙印外,陈萍还有哭的必杀技,让王世锋一直未能得逞。四年下来,两人同居、同床、同被窝却根本没有那种意义上的同房。这话说出去根本没人相信,两人也根本不想跟人解释,干脆别人说什么都承认。当然,虽然坚持最后的底线,陈萍却连自已也不知道这四年中跟王世锋玩的游戏算不算发生了男女关系。王世锋却态度明确:“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不管哪样,使出核武器击破妈妈的阴谋,陈萍大松了一口气,却仍然无法放下心来!自已家里这环境,根本不可能接受一个体制外的女婿,而王世锋这小子忙着到处求职,不用说是想逃出自已家庭、自已的光环!这都什么年代了?一对爱人,就非得男人比女人地位高、赚钱多吗?这是哪个无聊人发明的理论?当然,陈萍也不相信电视机里那肥皂剧情,王世锋做不到男主角那样三两年就大有建树,那,你小子就老老实实考公务员呐!
“小子,给我好好争口气!”陈萍除了默默祈祷,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