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在家。”
“那你明天去景城一趟……”
“不行！”
“不去！”
父子俩几乎是同时说道。
“为什么？”
“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为什么赵默默有事，你都找我，咋不找我哥呢？那可是他小姨子……”白敬宇喊道。
“声音那么大干什么？我又不聋！你哥他不是忙吗？”
“妈，你该不会是想撮合我跟赵默默吧？”
“说什么呢？你可别乱来啊，那默默可是你嫂子的亲妹妹，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什么叫我乱来，我还不想被我哥给劈死呢？”
“去不去。”
“不去。”
“原因。”
“这还用得着原因吗？你看你儿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那赵默默又是待字闺中的青春美少女一个，你说我们俩男未婚女未嫁的，天天有事没事凑一块，你就不怕她爱上你儿子？”
“你想得还真远啊，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听了白敬宇的解释，苏玉玲虽然觉得不满，却也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转头问白舒城道：
“你呢？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让儿子去不行。”
“发生这么大的事，那景城肯定早就被围成个铁桶了，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不让进。景城那个大笼子里现在可是关着一个杀红眼了的亡命徒啊，你就那么放心让小宇过去？”
“哟，只顾着着急了，都忘了这茬了。”白敬宇则在一旁风中凌乱，心在流泪，再次笃定自己肯定他是被捡来的或者他爸充话费送的，总是绝非亲生。关乎生死，这么大的事儿他妈居然就淡撇撇的一句“忘了”就完了。突然就觉得意兴阑珊，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失了兴趣。
“没我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另外的两个人只顾讨论，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样，都没有回应，甚至连看也没看。颇为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白敬宇走出房门。
“那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对了，我记得景城那边公司有业务，真不放心的话，问问敬轩，看他有没有办法联系一下。”
“那你不早说。”
“这不是私事嘛。”
“都这种时候了，我管你公事还是私事呢？”苏玉玲也不停他辩驳，催促道。
“行行行，都你说了算，总行了吧！”白舒城发现自打退休之后，自己的原则性是越来越不行了。在心里悄悄抹了把汗，这样发展下去可不行。
“这还差不多。”
白舒城在苏玉玲的智慧下拨通了白家老大的电话。
“喂!……谁？你爸！……知道你忙，你忙你也不能，喂，喂……”
“咋了？”苏玉玲听不到那边说了什么，就见白舒城气急败坏地冲着手机大叫。
“这臭小子，不等我话说完就又挂电话，说什么他忙。”
“电话给我，我来说。”苏玉玲道。白舒城看了看媳妇儿，老老实实地把手机交出来。
“我可没骗你……”遍地边嗫嚅道。
“敬轩啊，我是你妈。”
“谁呀这是，夺命连环call啊？”林晶枉顾上司黑了的脸，打趣道。
“妈！”白敬轩没刻意解释，只用一个简单的字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啊，刚和那边的人确认过，不是咱们的人……”
“谁管对你公司有没有影响啊，我是问默默。”
“她不是公司的人，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这非常时期，你丈母娘可是今天都急得晕过去两次了啊。”
“打电话不就好了？”
“这要是能打通，我还找你干什么啊？”
“什么意思？”
“默默到现在都还联系不上，学校那边也没消息。你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怎么能不担心呢？”
“行，我有朋友在景城，我让他想办法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们就别担心了。”
“快点啊，还有，注意休息。”
“知道了，妈！”
挂了电话之后，白敬轩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自己大学时期的损友黄堃打了个电话。
“谁呀。”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来。
“我！”
“我是谁？大半夜打电话该不是想我了？”
“别贫了，有正经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先说开，公归公，私归私，违法乱纪的事你不用提，我也不会同意。”
“那这可难办了。”
“白敬轩，你认真的啊就你爸那原则性，你走这歪门邪道就不怕他扒了你的皮？”
“不怕！”
“能啊你！”
“行了，废话不多说，借你的关系，帮个忙？”
“不行！”
“我这都还没开口呢？”
“我不都说了嘛，公归公，私归私……”
“就说行不行了？”
“不行！”
“那算了，我挂了。”
“唉，你等等！”
“我先听听什么事儿，再决定行不行吧！”
“我也不知道这个坏不坏你们的原则和纪律，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
“说吧！”
“景城被抢的那个银行是归你管的吧！”
“你说这个啊，是啊，听说这小子是个亡命徒，还怕他再犯事，这几天所有的银行都是高度警戒。你就为问这个啊？”
“那你……能说说细节吗？”白敬轩显得有些犹豫，他并不是个八卦的人，他从来没问过人这样的问题。
“怎么，想效仿还是想防范啊？”
“都不是。不能说吗？”
“能说，反正我知道的基本上景城人都知道了，这通告是贴的到处都是，五死一伤，伤亡惨重啊？”黄堃的语气显得有些低沉。银行交接款的环节本来就是高风险高危的，大概是因为每天都做，久而久之就习以为常了，直到这起恶性世间发生，又给人们敲响了警钟，危险无处不在，随时都可能发生。
“听说出事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儿？”
“是啊，上周刚见过，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一小姑娘，工作很负责，爱说爱笑，很可爱……。”黄堃想起了小姑娘的父母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的哭声，又是一阵沉默。
“世事无常，节哀顺变吧！”白敬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情绪低落的好友。
“得了吧，你就来问这事？”黄堃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他不想这种低落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
“默涵的妹妹在景城商学院读书，上大一。”
“哦——我明白了，明白。”
“对了，景城的电话系统是不是出了故障？”
“是啊，城市发展不上去，很多基建跟不上，这不，又出问题了。听说这几天在系统升级，磁卡电话和固定电话都乱成一团了，闹了不少笑话。唉，你怎么知道？”
“挂了！”
“唉，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过河拆桥啊？”
“你好好休息吧，最近应该压力很大吧！”
“就你能！”话音刚落就听见传来几声嘟嘟的声音，还真就这样挂了？面对他这个从不废话的同学兼好友，黄堃不由得哑然失笑。大学时候就那样，这么多年了，这好习惯还一直延续着呢。
挂了电话之后，白敬轩立刻打了电话向白舒城和苏玉玲汇报打探到的情况，忙完之后，却发现林晶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
“你都说了这么晚了，我一个女生，你就不怕不安全？”白敬轩低垂着眼睛看着地面，过了一会儿，抬眼道：“好，等我一下，我送你。”
白敬轩把桌子上摊着的一堆东西一股脑儿地装进文件袋里，跟着林晶一起下了楼。
“真冷啊？”走出门迎面一阵冷风，林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嘟囔道。白敬轩斜眼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加快脚步朝车门走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林晶的住所楼下，白敬轩才淡淡地吐了三个字
“你到了！”
“要上去坐坐吗？”林晶今天显得格外热情。
“不了！还有事。”他拍了拍身侧的文件袋，意有所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