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儿怎么那么吵?”白敬轩侧耳静听了片刻,皱了皱眉头。
“吵?”她现在呆着地方比起教堂的其他地方应该算是相当的安静了,要不然那位神父也不会跑这里来看书吧?
“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吧?你现在哪儿?”白敬轩的语气明显严肃起来。
“在……在……”被他这么一问,赵默默心里有些发虚,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教堂?”见她不回话,白敬轩从那背景音乐里听出点儿名堂,猜到。
“……”赵默默不仅愕然,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在这里?她四下看了看,虽然到处都是人,可是像白敬轩那样玉树临风的男人,即便是戳到人堆里也是一眼就能辨别出来。他应该不在这里。
“老实说,是不是在教堂?”白敬轩像个温和的长者,极为耐心地循循善诱。
“是。”赵默默眼见瞒不住,只得老老实实回答。
“就你一个人?”
“没有,和同学一起来,一共四个人。”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赵默默索性和盘托出。就算是他会去告诉她老妈,那也是她阻止不了的事情。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早点回去,景城可不是云阳,不是个太平的城市。”白敬轩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谢天谢地,他老人家终于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打算了。不过仔细思索他说的话,想要辩驳却也找不到说辞。确实如此,才来了半年不到,就她遭遇的就两次了。今天还算安全,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可是没发生,不代表不会发生。
“听见没有?”白敬轩见她又不说话,当她是不高兴,故意不理,便催促道。
“听见啦,等一下我同学出来,我们就回去。才刚到呢?”
“你不看时间吗?已经8点钟了。”
“知道啦?”对面坐着的那位神父往这边看了好几回了,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为什么电话还没挂。她姐夫不是大忙人吗?怎么会有空给自己打电话,并且到现在还没有要挂的迹象。难不成他老人家公司倒灶,失业了?
“过半小时我再打电话,不许不接。”挂完电话,赵默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以前就觉得他姐夫人有些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甚至有点儿冷。可今天这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跟她妈一样,婆婆妈妈的。撇撇嘴,抱歉地冲那位被自己叨扰了很久的神父略略点头致歉,把手机好好地收回包里。
“走吧走吧,一点都不好玩。”没坐多久,就听见张瑶的声音从楼梯那边穿过来。赵默默的视线盯着楼梯口,很快,三人跟在一大群人后面走了出来。
“默默,还是你明智。”姜瑜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长凳上的赵默默,走了过来。
“怎么啦?蔫不拉几的?”才不过一会儿工夫,怎么三个人都变成霜打的茄子了。
“文菲?”
“走吧,出去再说。”文菲的语气没有明显变化,但赵默默知道,此刻她的心情算不上好,以至于连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跟着三人走出了教堂。扑面而来的是江面上朦胧的水雾,湿湿的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站在江边吹了一会儿夜风,几个人才恢复了一些。
“发生什么事儿了,刚进去的时候不是还很兴奋嘛?”
“人太多,五脏六腑都快被挤出来了。”
“不光是这样,还啥都没看到,这才是冤枉呢?”
“我还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接,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来了……”
赵默默掏了掏耳朵,听了半天,耳边全都是抱怨的声音。“平安夜啊!”几人仰天长啸。
“行了行了,别怨声载道了,这平安夜本来就和咱们也没啥关系,不过就不过了。”赵默默安慰道。
“就是就是,还是想想元旦怎么过吧!”
……
正在这时,赵默默的电话铃声又响起了,她才突然意识到,已经半小时过去了。赶忙从包里翻出手机。
“喂!”
“在哪?”
“教堂门口呢……”话还没说完,便被抢了话。
“怎么还不回去?”
……赵默默正想怎么回答,一抬头,三个好友都聚拢了过来,做出一副偷听的样子。
“你们干吗?”赵默默把手机拿开一些,压低声音问道。
“谁呀?男朋友?”张瑶悄声道。赵默默一听就急眼了,正想说她几句,就听见白敬轩又在电话里催
“问你话呢?回答!”
“答什么答呀?这不正回呢?”被张瑶一句话给挑动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恢复,赵默默就这么一嗓子给吼回去了,吼完才发现情况不对。
“那个……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传来嘟嘟嘟的盲音。被挂电话了!赵默默拿着手机,楞了足足有一分钟,才被另两个人拖拽着往来的地方走。
“看把你给吓的,谁啊,这么凶。”文菲慢悠悠地说。
“我姐夫!”
“你姐夫?真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你是爸妈呢?”
“我爸妈,一般都是我主动给他们打电话。”
“那你姐夫还真是不错啊,大半夜还来查岗。”
“烦死了,过几天打电话回去,估计又得被我妈骂了?”
“那你干嘛不骗他呀?”
“哪有那么好骗的,跟福尔摩斯一样,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全猜到了。就跑出来这一趟还被他抓个现行。”
“同情你!唉,你说你姐夫这管得也太宽了,该不会是父爱爆棚了?”
“得了吧,他家俩宝贝呢,有的是机会给他爆,我在他家住一年多,也没见他怎么管过啊?”
“那他是为啥对你这么伤心呢?我都有些好奇了,该不会是你得罪他了吧?”
“对对对,你不是说在他家住了一年多,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会不会是你啥时候得罪他了?”赵默默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这时间久远,他不至于记到现在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到什么了?”
“他老人家,忙得很呐!”
“老人家?”张瑶不明白赵默默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脑袋里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长者的样子。
“弱弱地问一句,你口中的这位老人家多大年纪了?还老人家?”
“都快三十的人了,可不就是老人家了。”
“才三十你就叫人老人家?没听说过吗,男人四十一枝花,三十那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呢。”
“含苞待放?花骨朵?”赵默默想了一下白敬轩那张扑克脸,瞬间就差点笑喷了。
“有那么好笑吗?”
“让我先笑一会儿。”赵默默捂住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还是止不住。
“文菲,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没有也差不多了,太不一般了。”
“有那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