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秦川正在公司大发脾气。
原因是顾影辞职了,走的很干脆,他把人事部的经理一顿好骂,经理吓的大气不敢出,虽说秦川作为公司老总,平日杀伐决断,少言寡语,对待下属还是礼遇有加的,如此大动肝火这还是第一次,让她都产生了错觉,感觉自己做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她把顾影的辞职理由一说,他脸都气黑了。
当进了办公室看到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他气的直打颤的同时,一种从来没有的恐惧袭上心头,他打顾影电话,还是一样无人接听,他突然意识到顾影并非开玩笑。
秦宅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说秦老爷子让他回家一趟,立刻,马上。
绝对强势的语气,不带半分商量的余地。
他摸不着头脑,不敢耽搁,直往家里赶,一到家,看到几天没见的顾影,想到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气不打一出来。
他这边还来不及说话,那边,秦老爷子一拍桌子,斥责道:“小畜生,给我跪下!”
秦川有些蒙,下意识的就瞥顾影,顾影自从他进来,就没抬起头,没看过他。
第一个念头是顾影说了什么,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跪下。
“小畜生,你说,你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秦川抬起头,直瞅着顾影,一副等她说话的意思。顾影依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问你,顾影说她要跟你离婚,你什么意见?”老爷子说话了。
秦川的视线刷的落到他家老头身上,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我不离。”
“你都做出这样的事,还不让人家跟你离婚。”
“是,这个是我对不起她。”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砚台就朝他丢去,直砸在他身上。
而顾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一颤,抬起头去看秦川,秦川这时候才看清她神色,竟是说不出的怨恨与疏离,见惯了她对自己露出爱意的眼神,乍然一见这,心口一窒,竟比身上还痛。
他怎么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畜生。”秦老爷子痛心疾首。
秦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顾影,”秦老爷子认命道。“是我秦家对不起你,你要离婚我同意了。”
“爸!”秦川急道:“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我是她丈夫。”
“做丈夫的能干出这种事吗!”
“我不是说我已经知道错了吗,以后不再犯就好了。”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火药味十足。
顾影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听秦川将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如此轻描淡写的叙述,简直心如刀割,感觉自己以往的心意,跟喂了狗一样。
两人争执的空隙,她道:“谢谢您愿意理解我,我有事就先离开了。”
说着也不等回答,转身就走,好似身后有吃人的妖怪。
“顾影你站住,我还有话跟你说!”
秦川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一听这话,顾影更是加快了步伐。
刚出了正厅,身后的人大步追了出来,一把拉住前面的人,将她扯转回来。
“我有话跟你说!”身后的人含着满身的怒气。
秦川刚碰到顾影,强烈的恶心令顾影炸毛,她惊叫出声。“放开我!”
秦川被她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
她克制住强烈的怒气:“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协议书在你桌上,你赶紧签了给我,我两两清,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秦川有些微怒:“我不会离婚的。”
顾影抬起红红的眼眸直视秦川:“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秦川一噎,半天才道:“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
“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这样对我。”她冷冷的道。
秦川终于怒了:“你是铁定要离婚了?你真以为我有多稀罕你,要离是吗,要离就离啊,离婚协议书我立马签了给你,我早就巴不得跟你离婚了,你有哪点比得上顾萱。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给脸不要脸。”
如此刻薄恶毒的话,宛如一把把刀子,凌迟着她的心,她想,她这辈子是绝不会原谅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伤害。
她直想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听到他说话了,再也不想见到他。
顾影往外走,秦川着急,在她背后叫道:“顾影,你不要后悔!”
顾影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后悔?不,我不会,秦川,你永远不会理解我有多恨你,不只是对我人格的羞辱,还因为你践踏了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秦川看着顾影一点点离开秦宅,直至身影再也看不到,他的心空荡荡的,毫无着落。
他往回走,急需找个人倾诉一下心里的不安,却被管家告知老爷不想见他,让他去跪祠堂,心里的烦躁更甚。
他没想到老爷子护顾影居然护到了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