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醒醒了再睡,木叶的精英上忍旗木卡卡西就这样在床上浪费了一整天的生命。
直到闻到了怀念已久的食物香气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浴室。
吹干了头发只穿了条长裤便径直走向了厨房。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还冒着热气的土豆牛腩和盐烧秋刀鱼,灶台上小火煨着粥,刚出锅的味增茄子放在一边,一身居家服的银发女子正将西兰花盛入碟子里摆盘。
走到她身后用蓬松柔软的发蹭了蹭她的脖子:“嗯,好香。”
“旗木卡卡西,你又用我的沐浴乳和洗发露!那是女用的,女用的好嘛!”
嗓音低沉懒散:“那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很好闻啊。”说着又往前蹭了蹭:“不信你闻,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摸一样。”
拿手肘捅了捅身后男人的腰:“你在外面裹得那么严实,就露了一只眼睛,在家怎么老是不喜欢穿衣服。”
右手环过她的脖颈,指了指自己的左肩,是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想给某个牙尖嘴利的人看看这个啊,下口真狠啊。”
摆盘的手顿了顿,拿起两盘菜转过身塞进了对方手里:“把这两盘端出去,顺便摆好碗筷。”勾起一个笑,右手的食指上燃起绿色的查克拉:“有意见的话,我不介意再帮你加深一下伤口。”
笑眯眯地退了两步,卡卡西听话地向餐桌走去。
放下手里的盘子,回过头看着厨房里那个正在搅动着粥的身影,脸上的笑意褪去,眼里是不可明的深意。
他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大概也是不错的吧。
三天后,猿飞娆手里捧着茶坐在办公室里,火红的狐狸安静地呆在她身边。
上午没有什么病人,只有前两天跟着阿斯玛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的丁次来医院找阿娆换药,临走前顺口提了一句,阿斯玛老师带着鹿丸和出云子铁出了任务,似乎是因为他之前的同伴被杀害而需要进行调查追捕。
今天天气不错,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树叶上落下绿荫,似乎一切安稳静好。
“这天啊,还是要变了。”她看着洒在自己手上的阳光,低声呢喃。
“我们什么都不做嘛?”
“这种事我们以前做得还少吗,可是后来回过头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左手缠满绷带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杯沿:“也许我们能多争取一些时间,可是然后呢?为了这些偷来的时间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几不可闻的叹息:“恕,我这次无路可退,也已经承受不起那种代价了。”
侧过脸望着身边的人:“不过,恕,你以前可不是会在意这些事的。”
“我现在依然认为他们是死是活,过得是好是坏都和我没关系。”目光清明:“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没有焦点地望向远方:“我已经哭够了,恕,也不希望有再多的人哭了。”
“我宁愿你选另一条路的,为什么偏偏要做现在这个决定?他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一直面无表情的恕皱了眉:“我答应了他会照顾你,保护你的,可是你现在却要我眼睁睁看着。。。”
“恕。”阿娆看着对方的眼,打断了他的话:“哥哥已经不在了,如果他还在自然不会让我来做这件事,可是。”她垂下眼睑:“他不在了,现如今必须由我来完成,哥哥如果能在冥冥之中知道的话,也会支持我的决定的。”
“因为,这本就该是我们的信仰。”嘴角上挑:“我,哥哥,还有他们。”
黄昏的时候,真的突然变了天,阴沉沉的随时要下下雨来。
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材料,门外突然一片嘈杂。
静音敲了门进来,脸色苍白,看着她欲言又止。
“阿娆,阿斯玛他战死了。”
雨终于落了下来,越下越大。
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有抬头。
过了很久以后她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葬礼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很沉默。
于同期的伙伴而言,四天前还和他们一起喝得大醉,喜气洋洋地宣布自己要做爸爸了的那个人,说要着手准备婚礼的那个人,现在正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地底下。
于小一辈的那些孩子们而言,那是他们第一次失去自己亦师亦友的同伴。
那个看着不太着调,老是叼着烟的阿斯玛老师不在了。
第十班的孩子悲痛之余也矢志为老师复仇。
作为阿斯玛好友的卡卡西主动请缨,暂时作为第十班的队长。
晓的角都和飞段号称“不死二人组”,实力强劲,忍术诡异,鹿丸和卡卡西在任务前讨论了许久。
是夜,旗木卡卡西坐在房顶,看着远处残缺的月。
身边突然递过来一包烟还有一盒火柴,女子银白的发与月光相称,朝他挑了挑眉。
接过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划了根火柴,吐出一团烟雾,动作熟练。
“和叔叔在一起那么久,果然被他带坏了啊。”
“很久不抽了。”没有面罩和护额的遮盖,垂下的银发总带着一股颓意,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嘛。”
撑着脑袋看着身边的人:“我是讨厌烟味,不过我喜欢看长得好看的男人抽烟。”
“我今天去看了红。”阿娆望着木叶的万家灯火,如地上的点点繁星:“你说,有多少人因为一句等我而等了一辈子呢?”
旗木卡卡西望着身边的女子,右手搭在膝盖上,指间火星闪烁:“只要自己乐意,哪怕对方什么都没说,等一辈子又怎么样呢?”
“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他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猿飞娆转过头看着卡卡西异色的双眸,在天地肃穆的荒静里,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下,两个人相顾无言。
“明天自己小心,我会看顾好鸣人的。”